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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煊楼权衡了一下, 心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爸。”
齐振田正伸懒腰活动颈椎:“嗯?”
“您觉得纪少衡很丢人吗?”齐煊楼问,“对他们家来说。”
他爸给了他一个这还用说吗的眼神。
齐煊楼不服气:“不都是谈恋爱,跟男生跟女生有什么区别。”
齐振田觉得齐煊楼真是在象牙塔里待太久了, 虽然平时看起来也很有主见,但总还是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和愚蠢:“你说有什么区别?没区别为什么法律不允许男人跟男人结婚啊?几千年了都没听说过娶个男老婆的,纪东那个儿子走哪不是笑话?你说一样不一样?”
“只是没结婚,也不是没这样儿的事情啊。”齐煊楼说, “过去男人养娈宠的不也挺多的吗。”
齐振田眯着眼打量齐煊楼。
齐煊楼尽力保持了个随意探讨的神态面对他爸。
齐振田哼了一声:“你别好奇, 也别贪新鲜。你是咱们齐家未来的当家人,从小到大没哪个人能说出你个不好来, 你别快二十了给你爸添堵, 听到了吗?”
“怎么就是给你添堵了。”齐煊楼反驳,“我也有自己的选择。”
“选择也得我给你拿主意!”齐煊楼他爸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天响, “你身上肩负着齐家这么大的担子, 别整天乱七八糟的瞎想!这次考完试明年拿到保送去读经济, 毕业了回家里帮忙,人前人后谁不夸一句我教你教的好?”
齐煊楼梗着头看他爸:“你是不是还打算问问宁家,看他家有没有女孩儿,让我跟人家联个姻啊?”
“也不是不能啊。”齐振田说, “宁正朝家三个兄弟,总有一家有闺女, 你能通过他儿子结交到他姐姐妹妹, 娶一个回来也挺好啊。不过这个到时候还得看情况, 官场比商场还瞬息万变,谁知道他家到那时候还是不是现在这样?”
齐煊楼低着头,话在嘴边,欲言又止,反复权衡。
齐振田还在说话:“爸爸都是为你好,每天努力工作为什么?不还是为了给你提供最好的,安排个最合适的未来?以后你年少有为,风风光光,谁提起咱们齐家不羡慕,不得夸一声好?”
又来了。
在他爸嘴里,人生努力的意义就是让别人羡慕,让别人满意,让别人觉得好。
至于他喜不喜欢,愿不愿意,那都不重要,也不需要被考虑。
齐煊楼半俯着身,手插-进头发里揪着头发。
墨黑的发色,白皙的手指,对比鲜明。
“爸爸。”齐煊楼声音闷闷的,“我也不喜欢女生。”
一个烟灰缸砸在齐煊楼头上,咚地一声掉在地毯上,跳了两下不动了。
齐振田站在齐煊楼面前,面色铁青:“齐煊楼,你好好想清楚了再跟我说话。”
齐煊楼捂着头,生疼,还是那个姿势,只是微微扬起头:“我想清楚了,还是那样,我不喜欢女生。”
齐振田气的深吸一口气:“你看上纪家那个小子了?学校里的传言是真的?”
“不是他。”齐煊楼朝他爸微微一笑,有点残忍的,“我喜欢宁也,宁正朝的儿子,宁也。”
齐振田迎面给了他一巴掌。
齐煊楼被他爸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扇的整个人都差点栽倒,他单手扶着沙发座,死死抿着嘴,锁骨处上下收缩,显然实在急剧憋气按压情绪。缓了会儿他斜眼看他爸:“你别琢磨了,宁正朝你扳不倒的。”
齐振田“啊”地怒吼一声,劈头盖脸朝齐煊楼身上打下去:“孽子!孽子!!”
齐煊楼缩着身体,抱着头,仍由他打。
齐煊楼他妈在楼上听到响动,手忙脚乱往下跑,在楼梯上见齐振田发疯似的打儿子,尖叫一声:“这是怎么了!齐振田你疯啦!”
边叫边扑过来,一把搂住齐煊楼,用自己的背护住了他。
齐振田气得手抖:“你起来!我打死这个不成器的孽种!”
方晴趴在齐煊楼身上不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什么非要打他!从小到大他哪点儿不让你满意,教训就教训,打坏了怎么办!”
齐振田指着齐煊楼:“打坏了?我还不如打坏了呢!你问问他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方晴摸索着揽齐煊楼的脸:“儿子,有什么话好好跟你爸说,有误会就解释,你爸爸不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的那种人。你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主。”
齐煊楼抬起头,神情漠然,眼底隐约有疯狂:“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我爸不会同意的。”
方晴惊呆了,半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哭什么!不许哭!”齐振田喝她,“都是平常惯他惯的,锦衣玉食伺候着,现在毛都没长齐,都开始追求真爱了。齐煊楼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跟他分手,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齐煊楼眼里蓄泪,撩眼看他爸:“没什么分手不分手的,他不知道这件事。”
方晴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齐煊楼的脸,见他脸上被齐振田打的都肿了,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儿子,儿子你是不是魔怔了?人家还不知道,你就在家里这样,你就这么肯定人家会跟你在一起啊?如果他不同意,你以后还会遇到好女孩儿,干嘛现在就急着惹你爸爸生气,你是不是疯了啊!”
齐振田听说宁也还不知道,也是松了一大口气,最怕就是宁也也要跟齐煊楼好,宁家如果放任不管,他现在也拿宁家没办法。
但是宁家小子不知道这事就好办了,谁都不知道,只要从此齐煊楼自己改了,他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齐家继承人。
这么想着,齐振田放缓语气:“你妈妈说的对,宁家也不会同意他和你在一起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马上放假了,剩下这段时间你别去学校了,下半年爸爸帮你转学去榆城,咱去榆城准备考试。”
齐煊楼撩起眼看他爸:“榆城好的学校用手指头都能数出来,人家的参赛人数都定了,我下半年转过去,你让我怎么插班?再说了,你觉得我们学校会让我走?”
齐振田咬牙切齿地看他。
府城一中今年明显是指望齐煊楼夺冠的,他的目标是进国家队冲击IMO金牌。这份荣耀不仅关系着府城一中的校长,也关系着现任教育局长的前途——府城一中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位进国家队的选手,甚至五年之内,整个S省都无一人入选。
如果明年齐煊楼可以实现这个零的突破,岂不是极大的荣誉!
齐振田还在府城,这种关键时刻他毫无理由让齐煊楼转学去榆城,他在府城怎么做人?
齐振田一瞬间就下了决心:“放弃考试,你不考了,我送你出国。”
“爸,我就算出了国,也还是个高中生。”齐煊楼眼底的疯狂褪了一些,“我们学校不会放我走的,你打断我的腿让我在家里躺三个月,老师们也会上门辅导的。”
这就是小地方的悲哀,人情交错复杂,做事手段实在不能太过极端。
齐振田咬牙,嘴边的肌肉都在抽动:“你算准我拿你没办法了是吧?我没法让宁家小子换学校,你也走不了,你以为我就会接受吗?”
“齐煊楼我告诉你。”齐振田冷笑一声,“你老老实实的给我在学校上课。我跟你妈也不是老的动不了,你不想要齐家,大不了我们再生一个重新养,你有本事就自己出去挣吃挣穿,别靠着我齐家的家业,耍你自己的威风!”
说完甩手走了。
方晴一直默不作声地哭着,见齐振田走了,才恨恨地捶了一拳齐煊楼:“你是不是傻,啊,你不是一直都聪明的要命,怎么这么傻!你跟你爸顶什么气啊,为个都不知道哪来的混蛋,你要气死爸爸妈妈是不是?!”
齐煊楼一直攒在眼里的泪终于流下来,他胡乱擦了一把,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他不是混蛋,他特别的好。我就想跟他在一起的。”
方晴见他执迷不悟,趴在他身上大哭起来:“他好在哪里啊,啊?比爸爸妈妈还好吗?你就忍心爸爸妈妈以后被别人指指点点,说儿子是个同性恋吗?你就不能为了爸妈忍一次吗?你还小,再喜欢又能有多喜欢,过几年毕业了分开还不是慢慢就淡了,你们不可能长久的啊!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齐煊楼从没见过他妈妈这样哭过,心中不忍,眼眶憋的通红,又觉得这事既然开了头就没有退的路,现在服软,下一次还是得从头再来。
不如一次心狠一些,痛一痛就过去了。
.
齐煊楼连着一礼拜没去学校,这下不仅是梁丰,连宁也和纪少衡都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梁丰去一班打听了一下,回来说齐煊楼请了病假。
别人不知道,宁也是知道剪彩那天发生什么事的,心里琢磨齐煊楼到底是真的病了,还是他被他爸吓着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纪少衡想得多,偷偷给宁也发短信:齐煊楼真病了?
宁也:我怎么知道
纪少衡: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没见他有什么生病的征兆啊,一病病一礼拜?他之前可是争分夺秒学习的人
宁也:……他老大不小了,生个病你担心什么劲儿
纪少衡:哎是不是哥们儿了,我替谁担心啊?
这短信宁也没法回。
上次纪少衡问宁也是不是跟齐煊楼在一起,当时宁也踢了他一脚,吹胡子瞪眼地说:“你他妈再胡说八道,老子跟你也打一架!”
但是好像宁也的否认并没有什么效果,纪少衡还是持之以恒的认为宁也跟齐煊楼之间有点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宁也归结这叫基者见人基。
但是他心里也是真担心,倒不是担心齐煊楼死活,他只是不愿意因为自己,导致齐煊楼对家里出柜。
虽然按齐煊楼的智商来说他不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儿,但宁也不想背这样的包袱。
他没忍住给齐煊楼发了个短信:你病了?
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宁也才收到了齐煊楼的回复:嗯,但是快好了,不用担心
宁也回他:想太多了,梁丰哭着喊着让我问的,说快期末考试了,他要你的笔记
又隔了很久,宁也已经回家吃了饭,夜跑回来准备睡觉了,才收到回复:好^_^
半夜宁也起来喝水,顺便点了一下手机屏幕看时间,发现齐煊楼又发了一条信息,是凌晨两点多,没头没脑的一句:就当风雨下潮涨。
宁也当时就把手机摔到了地上。
诺基亚耐摔,掉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屏幕还是亮着,发着幽幽的蓝光。
宁也双手撑在床畔,在黑暗中独自坐了好一会儿,仰头一口气喝完了水,把自己扔进了床-里。耳边声音萦绕难以消散,依稀是谁在温柔的唱——
“寂寞也挥发着余香,原来情动竟是这样……但愿我可以没成长,完全凭直觉觅对象,模糊地迷恋你一场,就当风雨下潮涨……”
像是被人按了开关,在这个普通的深夜,宁也终于无法自抑,闷闷地哭了出来。
也没什么理由,没什么原因结果,没什么为什么。只是因为偶尔一首歌,正好把情绪酝酿到了某一种难以言喻的境地。
只是觉得是到了可以认真哭一场的时候了。
憋的实在够久了。
又过了几天,齐煊楼来了学校,看起来清瘦了一些。他拿了复习资料来送给宁也他们几个,还细心地复印成了四份。
梁丰拿着厚厚的资料哇哦怪叫:“学霸专用啊!我靠你这个笔记做的绝了,这么细啊!”
“做的时候想着你们也用得上,就顺手写清楚一些。”齐煊楼笑的温和,但是有种和平常不太一样的疏离感,“我先走了,休息了一个多礼拜,落下好多进度要赶。喏,给你。”
说着把一盒牛奶塞给宁也。
梁丰和徐清晨感谢齐煊楼。
纪少衡用胳膊肘顶了顶宁也,宁也把视线从手里的牛奶里挣脱开,对齐煊楼说:“你去实验楼吗?一起走吧,问你点事儿。”
说着宁也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纪少衡,让他帮忙先拿回教室,自己跟着齐煊楼走了。半路上宁也问:“真生病了?”
齐煊楼摇头。
“那怎么回事?”
齐煊楼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跟我爸说实话了。”
宁也停下脚步,完全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我跟我爸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四周没人,齐煊楼停下脚步,盯着宁也目光灼热,“我跟他说我喜欢的人叫宁也,是一个非常特别非常好的人。”
宁也觉得眼前一黑。
上辈子和这辈子,完全颠倒过来了似的。以前是他从一开始就对家里说喜欢上了齐煊楼,齐煊楼一直保持不辟谣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过了很多年,才终于对家里出柜;现在是宁也打算隐瞒性向,但齐煊楼居然对家里出柜了,出柜!
宁也拧着眉:“你疯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没关系,那是你的事。”齐煊楼笑起来,只是陈述个事实,“我喜欢你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负担。但是我也不想若无其事的骗你,瞒着你,你问我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我就告诉你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他脸上神色郑重,目光真挚:“我不骗你。”
宁也问:“你爸怎么说?”
“没怎么说,打了我一顿。”齐煊楼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满不在乎的样子,说的话却截然相反,“我跟纪少衡不一样,他现在没法让我休学转学退学的,也动不了你。明年我考试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会提前上大学了,还能在这里陪你一年。等上了大学之后我会尽快让自己经济独立,争取在你上大学的时候,我可以做到经济独立。一开始可能会比较难,但是我会尽力而为的。”
“后面不用说,跟我没关系。”宁也打断他,“你保送学校的城市,我不会去的。”
齐煊楼看着他:“宁也,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我不在意一朝一夕的得失和分别,我想要很久,你不用急着拒绝我。”
“好啦!到了。”齐煊楼深深吸了口气,突然有点十六岁男生的可爱模样,“又要开始战斗了,你也回去吧,要上课了。”
宁也觉得自己在齐煊楼面前,莫名其妙有点抬不起头的感觉,很荒谬的想逃。他点头:“那行,你加油,我走了。”
齐煊楼四下看了看,一把拽住宁也,单手用力在宁也头发上揉了两把。
宁也猝不及防被揉成一头乱毛,心里那点儿百转千回瞬间就不见了,一脸煞气瞪齐煊楼:“是不是有病?”
反反复复也就这一句。
“还是这样看起来比较可爱。”齐煊楼最喜欢宁也身上这股活蹦乱跳不管是谁都敢怼的劲儿,刚才他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像被揪了毛的小鸡仔,怪可怜的模样。
宁也白了眼齐煊楼,冷着脸回去了。
齐煊楼伸了个懒腰,捏了捏肩膀,钻进了实验楼。
留给他的时间紧迫,这次,是要开始真正属于男人的战斗了!
宁也拐了个弯儿就两只手在脑袋上拼命揉了半天,头发本来就一团糟,现在看起来更糟糕了。
心情也差不多,糟糕透了。
齐煊楼还是老样子,口是心非,做过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得到最大化效益。他“为”宁也而出柜,就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宁也知道承他的情,绝不会做出偷偷瞒着对方,做出“为对方好”的事情。
虽然说着不用宁也负担什么,但是这件事不算小了,宁也既然知道了,又怎么可能真的若无其事当个吃瓜群众?
最崩溃的是还没法去给齐煊楼他爸说,我他妈对你儿子没想法这种话!
宁也暴躁地往教室走,考虑下半年在府城解决了事情,忒么的得抓紧时间回榆城。
这边不能待了!不能再待了!
用不了多久就是期末考试,多亏了齐煊楼的复习资料,这次宁也考得还不错,连数学都有了进步。临近放假领成绩单的那天,温珊珊叫住了宁也。
宁也才发现,温珊珊好像已经蛮久不来找他了,最近一次……好像还是好几个礼拜之前。
温珊珊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肤白似雪,鹅黄色衬的她脸颊粉红,乍一看,真的挺漂亮。她手里拿着杯冰柠檬水,递给宁也:“喏,你的。”
宁也接过来喝了一口:“考得还可以?”
温珊珊摇头微笑:“就那样。”
宁也觉得她看起来有些怪怪的,狐疑地问:“你有什么事儿?”
“没事呀。就是好久不见你了。”温珊珊笑的很狡黠,看起来有种莫名的灵动,“假期你做什么呀?”
“回家。”宁也说,“回榆城。”
温珊珊点头:“噢,想也应该是这样。下次有机会,介绍薛小满给我认识吧!”
“你们又见不到。”宁也下意识地说,“好几年打一个招呼那种认识,没什么意义吧。”
温珊珊又点点头。
宁也真的觉得她今天挺奇怪的,一反常态的温柔淑女,话也不多,点个头就没事儿了,这完全不是这妹子的作风啊。宁也问:“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事儿啊,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温珊珊本来半低着头,听到宁也说话,仰起头看他,眼眶通红,一双大眼睛里飞快地蓄满了眼泪。她勉强朝宁也笑了笑,很快嘴角就扁了下去,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憋着气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哎你怎么还哭了啊?”宁也手忙脚乱给她找纸巾,“有话慢慢儿说啊你哭什么。”
温珊珊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声音也带着哭腔:“下半年我要走了,再见了宁也。”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