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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刘文杰掌劲阴柔,五指朝剑尖一把抓住,阴柔潜力循着剑身,攻向松叶道人左臂,只听松叶道人大叫—声,寒星逆飞,身形仰面倒下。武林群雄定睛一瞧,一柄青钢剑刺在松叶道人肩胛骨,鲜血涔涔溢出,面如金纸,不禁大惊相顾失色,忖道:“太极双环果然名不虚传。”
刘文杰淡淡一笑道:“老朽曾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诸位老师请吧!此刻森罗宫主人巳在宫外立候。”群雄中踏出现任武当掌门,满面怒容道:“刘檀樾恃强欺人,稍时必请赐教。”
刘文杰微微一笑不答。武当掌门目光怨毒的望了刘文杰一眼,冷笑一声,率着门下向谷口内走去,只听刘文杰喃喃自语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尚敢在森罗宫找事生非,自寻死路。”
语声虽低,群雄离去已远却入耳清晰异常,不禁心神一凛。旭日高升,万里无云。山道上武林群雄不绝如缕涌向森罗宫,此次庞镇寰未发绿林帖,只密谕各大门派篡占掌门起程赶来,一面散布传言。武林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一传闻不径而走,立即震动天下,纷纷赶来瞻仰一代奇才森罗宫主者。
金碧辉煌,耸帘巍峨的森罗宫崖下,只见黑压压的一片,竟是万头赞动,等候着金钟三催,森罗宫主者出现,亲身降临崖下临时搭建一座高台上。
武林群雄即就是森罗宫党徒均未曾见过森罗宫主者庐山真面目,都抱着一种期待的神情,不计其数的目光凝视在崖下临时木架悬着的一座金钟。蓦地,群雄中生出阴沉冷笑道:“老朽从未见过如此臭排场。”
语声具有炸音,群雄不禁大惊,循声望去,只见一双紫衣面目黧黑阴冷的老叟老妪,立时群雄中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窃议纷纷耳语道:“这一双梁孟乃白阳真人同辈人物,都蒙牛鬼蛇神。”
只见老叟冷笑一声,伸出右臂,曲指三弹,送出三缕暗劲,遥向崖上金钟敲去,突然金钟发出三声响亮钟声,山谷鸣应,播回云空。立时,森罗宫门大开,并肩走出五个黑衣蒙面老叟,举动、服饰、步履无一不是一般,在崖沿上定住。崖下高台上忽现出—个锦衣武士高喝道:“森罗宫主者驾临,请问何人妄敲金钟?”
面目黧黑阴冷紫衣老叟扬声道:“老朽等得有点不耐烦,敲动金钟催请,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话声方落,那金钟突然崩散化为铁屑,随风弥漫扬空飞落,这一手旷绝武学不禁震服群雄,骇然色变。
突闻锦衣武士高声道:“奉主人传音,谓都蒙两位系前辈高人,不可以俗礼相待,特命五大护法接引入宫,两位前辈请随小的前往。”两足一踹,升空拔起,往崖上五蒙面老叟处掠去。
老叟向老妪冷冷一笑道:“老伴儿,我们正要瞧瞧森罗宫内是否龙潭虎穴。”双双凌虚鬼空,疾逾飞鸟,竟比锦衣武士先落实崖上。五蒙面老叟疾然分开,比开一条通道,躬身肃立。
都蒙二老昂然洒开大步往森罗宫内走去,只见一个白衣俊美少年,含笑立在门外朗声道:“都蒙二位前辈拨冗驾临,蓬壁生辉,在下不胜幸甚。”
老叟凝视了白衣少年一眼,沉声道:“你就是森罗宫主者么?”白衣少年答道:“在下正是,两位前辈请入宫内赐教。”
伸手让客。都蒙二老寒着一张面,走入大殿中分宾主落坐。老叟冷冷一笑道:“风闻森罗宫主人一向隐秘形踪,自讳姓名,如今即将登上武林霸座,来历姓名亦用不隐讳了。”
白衣少年抱拳道:“在下与两位前辈一般,前辈何必责人太甚。”老叟道:“答得好。”话声一顿,又道:“你以为习成白阳囱解,便可举世无敌,图霸天下么?”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前辈这话差矣,君子以德服人,习武不过是去魔卫道。”
老叟沉声道:“这话老叟决然不信,你有何德服众。”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稍时前辈自然知道,足可证明在下之言不虚。”合掌一拍,宫外立即奔来一个锦衣武士。
锦衣武士道:“主人有何吩咐。”白衣少年道:“两位前辈在此,在下不可失礼,传下话去,请五大护法替在下接待群雄前来。”
老叟等锦衣武士消失于宫门外时,喉中发出森冷冷笑声,道:“你似胸有成竹,仅此一点使老朽异常佩服,难道就无人反对你的么?”白衣少年正色道:“有,前辈可曾听说赤手屠龙何昆仑及摘星手二人么?”
老叟答道:“何昆仑江湖怪杰,老朽久已耳闻,只是摘星手其人颇感生疏。”老妪一直寒着一张面庞,未置一词。
此刻却出声道:“你不畏惧他们两人么?”语声寒冷如冰,令人毛骨悚然。白衣少年朗声大笑道:“在下顺天应人,不以些微阻挠有所畏惧。”老叟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说此,宫门外步履声起,一群灰衣僧人,传报道:“少林掌门戒灭大师到。”白衣少年霍地起立迎向前去,接着传来朗报道:“武当掌门驾到峨嵋掌门青城”
都蒙二老端坐漠然无动于衷,似一双泥塑木偶,眼皮一瞬不瞬。这座森罗宫殿宽敞宏伟,可容千人,一会儿群雄济济,最后太极双环刘文杰走入,向白衣少年笑道:“老朽委实不信都蒙二老自称是白阳真人同辈人物。”
白衣少年大笑道:“森罗宫何惧牛鬼蛇神。”说着倏地转身,双手骈指,施展太阳神指疾向都蒙二位老虚空点去。老叟非但不避,反而向庞镇寰扑来,两缕指力同时点在胸肋两处。
白衣少年只觉指力如中败革,心神大凛,老叟已自落在身前,忙双掌护胸前,那知老叟并未出手,冷冷一笑道:“老朽不屑杀你。”奚落言词,白衣少年在众目睽睽下情何以堪。
顿时面红耳赤,目吐杀机厉声喝道:“前辈虽身负绝学,但也莫奈我何,何况两位别想安然生出森罗宫外。”
老叟宏声怪笑道:“老朽要来,你推不去,否则你也拦阻不了,老朽夫妇长途跋涉来此,就为的是要目击你如何死法。”白衣少年面色一变道:“在下与前辈无仇无怨,为何出此恶毒之词。”
老叟狂笑道:“老朽来此途中,即耳闻有一武林同道说起,摘星手在三日期内将森罗宫夷为平地,你,也要身罹惨报。”白衣少年面色大变道:“此话当真?”“老朽众未说过诳言。”
“难道摘星手未死。”“摘星手可是你亲眼目击他已死去?”白衣少年不禁一呆,忽听宫门外传来一声凄厉惨嗥。噑声刺耳,白衣少年面目大变,身形疾逾奔电往宫门外射去。
只见门外楹梁上悬着一具尸体,四肢支解鲜血淋漓,藕断筋连,死状惨厉骇人,背上显出四个粉字:“何昆仑杀。”宫外肃立着两行雁翅般锦衣武士,一个个泥塑木雕般,显然被制住穴道,白衣少年不禁心惊色变。
只听传来老叟语声道:“庞镇寰,你大难当头,还不知省悟,老朽看你资质不差,不如拜在老朽面前为徒,老朽必助你登上武林霸主之位。”白衣少年心中一动,转面抱拳道:“前辈若相助在下事成,在下必在天下群雄之前拜前辈为师。”
老叟略一沉吟,答道:“好吧!老朽也不怕你反悔,但必须当在天下群雄之前说明。”庞镇寰立即应允,随即身形一跃挨次拍开锦衣武士穴道。
锦衣武士如梦初醒,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庞镇寰问不出个所以。立时心中蒙上一层阴影,只觉有一种不吉的预兆,惶惶不安。忽地,晴空中现出一个黑点,急速飞降,坠下一支白鸽,鸽足上紧系着一封书信。
庞镇寰心知有异,解下书信展阅,见何昆仑约在今晚于谷外相见,立即转身进入大厅,与群雄说明此事。少林掌门戒灭大师合掌施礼道:“令主众望所归,何惧那何昆仑鬼蜮暗算,今晚何昆仑必然伏诛。”
紫衣老叟淡淡一笑道:“谈何容易。”庞镇寰立即朗声大笑道:“都蒙前辈高人,为爱在下资质禀赋。欲助在下身为武林盟主,但须在下拜两位前辈为师,各位意下如何?”
鄱阳湖玉负洲闹海龙南郭霆大声道:“令主四海归心,白阳绝学威震寰宇,时移景迁,后来居上,何昆仑不过小丑跳梁之辈,举正气之师,何愁不克。”庞镇寰微微一笑道:“南老师说得虽是。
但除何昆仑外,与森罗宫为对之人无一不是武林顶尖高手,盖世凶邪,是以在下不欲阻碍太多,都蒙两位前辈不过举于之劳,有何不可。”
紫衣老叟冷冷说道:“你等休生争执,今晚就是约斗之期,庞令主率众前往赴会,能一战而定,老朽何必掠人之美,多此一举,不过老朽在此宫后谷布下先天奇门,如果不敌,可诱何昆仑等前来。”
庞镇寰颔首道:“多蒙两位前辈相助,铭感不已,但不知两位前辈何时可布成奇门,是否尚需人手。”紫衣老叟狂笑道:“我夫妻二人足矣。”
庞镇寰闻言不禁心内一怔,他此刻心情矛盾异常,因他秉心多疑,倘或近日如不连遭挫折,早该踌躇满志,但事实却不如所预料的如意,首先是何湘君离奇逃出,其次是摘星手生死之谜。
最后是都蒙二老心意异常难测。他究竟是机诈绝伦之人,立即首允道好,传下话去摆下盛宴,暗中命人搜索谷内有无形迹可疑之人潜迹,一有发现格杀勿论。
庞镇寰对于今日盛会,处心密虑早有周详安排,无奈重重挫折下,警觉对方委实诡秘难测,坐在席上虽然殷殷劝酒,谈笑风生,但只觉心神不宁。都蒙二老忽地立起,执着酒杯,老叟语气平和道:“老朽夫妇避居山林,与世隔绝,几近两甲子,今逢盛会,老朽借花献佛,每席敬酒三杯。”
说着往邻席走去。庞镇寰心中一动,暗道:“这一双牛鬼蛇神,举动离奇,心意难测,莫非他们在耍什么花样么?”他对这一双来历似谜的人物一直怀着戒心,凝目注视牛鬼蛇神举动,并未察觉有丝毫异状,不禁心中大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