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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原路返回,到了刚才那条街,上了车。男人指骨分明的双手轻轻握着方向盘,修长的诱惑。他的容颜如玉,视线稳稳落在正前方,“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爱逞强。”
“我哪里爱逞强。”她听得有一些微微怔住,一双眸子黑白分明至极,轻轻泛滥开波澜,“好像,我并没有逞强。”
“方才分明就是怕,却还是要凑上去。”他轻轻笑了,眸光如水,将方向盘娴熟地向左一打,转弯。
苏南浅盯着那车窗外被飞快向后甩去的法国梧桐,黑夜之中茂盛的法国梧桐。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可能从小就是这样,养成的习惯。又或许是家庭教育的问题,让这种劣根性的执拗在我的骨子里面根深蒂固。是的,我用的是劣根性这个词。我知道不好,可就是这样了。”
“女人软一点哪里不好。”他的嗓音凉薄,视线始终平视着前方,俨然一个好司机的模样,“浅浅,你要知道,太坚强的女人,没人疼。”
“我这不是还有你吗。”她不相信他不疼他,转过脸盯住他完美的侧颜轻轻笑了,“你看《飘》里面的斯嘉丽,多坚强。她丧夫了,然后去亚特兰大遭遇战争还有大火,到无比的饥饿,通通的这些都没有将她给打败。到最后,她依然是生活得那么好。我喜欢这样自强的姑娘。”
“可是——”男人温凉的嗓音顿了顿,“斯嘉丽失去最终她深爱的男人。再也找不回了,瑞特误会回到她的身边。这也是她的固执造成的。”
“为什么。”她唇角笑意轻轻冻结住,“在《飘》最后的结尾时,斯嘉丽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会将瑞特找回来的。再说了,瑞特那么爱她,为她付出这么多。再也没有一个人比瑞特那么的爱斯嘉丽了。”
“浅浅,你还是没有听明白。”男人微凉的嗓音透着无奈,他的视线也透过车身挡风玻璃落在外面的法国梧桐上,“瑞特那样的男人,不会回到斯嘉丽的身边了,相信我,浅浅,是这样的。”他的语气之中莫名地透着笃定。
在她微微有一些发怔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他温凉的嗓音,“你要知道,他爱得越深,也就对斯佳丽又多么的失望。他带给斯佳丽一段旷世之恋,可惜,斯嘉丽那般倔强,所以最终无果。他不会回到她的身边,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因为斯佳丽的倔强引起的?”她试着深深呼了一口气,其实,她并不想因为一本书而引起争执来。
男人的眼角星星点点的渗透出凉薄来,“我只是想你不要太坚强,这样子真的不太好。有什么事情,不要一个人抗,你要告诉我,我是你先生。”他说这个话的时候,眉眼之间都是说不出来的认真。
然后她选择沉默,她选择了死一般沉默,车厢里面就好像是坟场一般。
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停车场。她下了车,然后看着身姿颀长的男人从车中出来,锁好车门。步步向她走来。
没有等他完全走近,她转身,然后迈开步子。那步子不快也不慢,却不知道为何看起来有些心慌。她不得不承认,是她的内心在挣扎,总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对他说点什么,但是,好像她又没有什么能够说的。
周围的空气在缓缓流动着,仿佛带动着她的情绪持续激荡着。她的心,被浮动起来。
他还是那样,在她身后几步远的距离,踩着她的影子,寸寸而行。这是他养成的习惯,总是喜欢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有时候他会想,能这样子看着这个背影,整整一生,那该有多好。
一生,和她,他愿意这样子。不说假话,她是真的愿意。
*
男人拿出房卡来开门,门开了。她跟在他的身后,步子放得极其的轻,声响很小,甚至连呼吸也是那么的轻。
“长离。”她看着他的背影然后轻轻开口,声线如水,“我想说——”
听见她的声音,男人转过颀长的身子来,身姿颀长如玉。他的眉眼温和如初,“想说什么,嗯?”
他对她,绝对是十足的耐心。毕竟早有听闻,安城第一贵公子的脾气和耐心都不怎么好。可是为什么,就偏偏对她这么好。
“我想说,我宁愿让自己看起来变形金刚百毒不侵,也不愿意让别人看见我衰败落魄,颠沛流离。”她用一种很澄澈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长离,在没遇见你之前,我只能这样。因为我知道,除了自己,没有人会替我坚强。”
注意,她说的是,在没遇见他之前。
男人什么也没有说,眼角处丝丝流露出一些微光。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上前两步,轻轻将她拥入了怀中。他凉薄的指轻轻插进她柔软的发丝之中,让她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胸膛。
“听见了吗?”他的声线低沉,自她的头顶上砸下来。
她伸出手,轻轻环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身,嗅到了清冽的龙涎香,“听见什么?”
“我的心跳。”他的手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着她的背。
耳边传来一下又一下铿锵有力的心跳,这个男人的心跳,是那么能够让她心安。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听见了。很安心。”说的可都是实话。
在这个时候,凉薄的指攀上了她的脸颊,然后轻轻勾起来,俯身吻了下去。两片凉薄的唇轻轻压了上去,缓慢的碾压,夹杂着电光火石般的暧昧,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好像是被点燃了。
她抬起两只素手轻轻勾上了他的脖颈。他的这个吻,浅尝辄止,却又温柔无比,就好像是怕将她给弄伤了一般。她永远不会忘记,他眼底缓缓流动的微光。她知道,那些璀璨的微光,全部都是属于她的。并且,是只属于她的。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里,是有你的。”他抬起脸,眸光璀璨地盯着她。苏南浅知道,他说的,自然是心脏的位置。
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所以这辈子才
“浅浅。”他轻轻将她抱上床,自己也一同躺了上去,“乖乖睡觉,明天最后一轮加油。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掖好了被子,“想问问,从你刚才的话中,好像是依赖我?”
她轻轻笑了,然后眯起眼睛,“是的。”
凉薄的唇轻轻撩起惑人的笑意,“晚安,浅浅。”
“晚安,长离。”
他久久不能入睡,心里面轻微有些动荡。
浅浅——
如今,何其有幸为你所依。
后来,何其不幸被你所弃。
*
最后一轮,将会角逐出本次千里明珠设计大赛的冠军来。现在仅仅剩下了五人,从五人之中,挑选出冠亚季来。
一彬以及其余评委都站在上方,眸色严肃。当然,还有那十位CEO,此刻都正端坐在贵宾座位。说白了,就只是来看看而已,要不了一会儿就会离开这里。还有就是炒作,这千里明珠大赛一直是设计界关注的热点,不炒作炒作怎么可以。
苏南浅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肘搁在桌子上,指腹摁住眉心。其实,昨晚没有休息好,是因为睡得太晚睡眠不足。所以现在精神有点匮乏,早上用餐时白微儿还来撂狠话,也真是流年不利。
“剩下的五位选手,你们听清楚了。”一彬放大了嗓音,那种沙哑的声音,“最后一轮,将会角逐出冠军来。当然,结果不会马上出来。除了我们设计团队的评委打分以外,还会将这一轮的作品公布到网络上,网络投票数站总分值的百分之二十。”
“当然,还有十位CEO也会对你们的作品依次评分。他们的分数占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六十,自然就是我们设计团队了。然后加上你们前两轮的成绩排名。结果,会在一个星期之后出来。?”一彬耸了耸肩膀,然后视线挨个从她们的脸上扫过去。
五个人,四女一男。简而言之,竞争激烈。
苏南浅微笑,“一彬老师,可以告诉我们最后一轮的规则了吗?”她只是想,早点完事儿。现在的她,很困,几乎是只想睡觉。
“OK。”一彬也跟着微笑,爽快开口,“订婚戒指,随意发挥。五个小时之内,交给我一副订婚戒指。就这么简单。”
随意发挥。
这四个字刺激到了苏南浅的神经。其实说实话,对于比赛来说,越是给你规定了硬性条件那便还真是越好,只要按照条件去设计就好了。但是要让你随意发挥的话,你光按照自己的喜好来,那万一入不了评委的眼怎么办。
再说了,每个人的喜好都不相同。兴许这个评委喜欢你的这副作品,那么另外的都不喜欢该当如何?所以说,让你随意发挥,那便是好比天方夜谭。
但是转念一想,何必担心这么多,就完全按照自己的理念来设计就好了。毕竟,不是她一个人担心这个问题。
其他四个看起来也有些心慌了,没想到最后一轮竟然会这么开放性。说白了,没想到会这么难。是的,都是怕自己的作品完全偏离了评委的希望。哪怕是设计大师来,也可能会在这个问题上面踌躇。
白微儿脑中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前几届设计大赛也是这样,只不过是胸针,项链什么的。她每一次,都是败在这最后一轮上面。这开放性的最后一轮对于她说,不是正命题,不是逆命题,而是一道送命题。
疯了。
细细密密的汗珠从额头处渗出来的时候,发现身旁坐着的苏南浅已经开始动笔了。而且,她每次画稿子的时候总是能够让她错愕。是如何,做到那么快速的。
但是她错了,苏南浅将那张图纸揉了,举手重新要了一张。她看见苏南浅继续新的图纸上面画。可惜,她又揉了。
不知道她已经举手要过多少次图纸了。只是一次又一次,她看见一彬一次又一次地拿图纸来。
最后,一彬直接拿了厚厚一叠图纸放在苏南浅的桌子上,“苏小姐。。”
祝她好运。
苏南浅,我同样也祝你好运。
*
订婚戒指。
苏南浅现在满脑子都被这四个字给霸占住了。她在尝试,可是每次下笔不到五分钟,就觉得不满意。不怪她,主要是订婚戒指,是实在不好设计。不像是普通佩戴的胸针,耳环,项链什么的。这可是订婚戒指。
并且,订婚戒指的设计比结婚戒指还要困难。结婚戒指是日日夜夜都要戴着的,就有些平常普通。可是结婚戒指不一样,那可是承受了满满爱意的戒指。一个男人有多爱一个女人,那便也可以从这订婚戒指上面体现出来了。
订婚戒指这可以凸显出一个设计师全部的能力以及潜能。苏南浅双手死死扣在了一起。首先考虑原材料,不能俗气,不能普通,不能和其他人一样。要别致,要新颖,要让评委们眼前一亮。不要克拉钻石,太普通,虽然昂贵,但是无法融入好的理念。也不要蓝宝石,不适合用来做订婚戒指的材料。那锆石呢……也不行。
眸光之中尽显纠结,抬眸来呼口气,视线却触及到男人青山绿水般的容颜。他唇角撩出弧度,笑意深深地望过来,用唇语说了一句,“加油。”
她的脑中电光火石一般有什么炸开了。此刻她的抽屉之中已经是一团又一团被揉在一起的图纸。现在,她终于可以真正开始画了。
先是钻戒的框架,然后……
*
她盯着手稿,还有一个半小时结束,她已经完成了。是不是代表着,今天可以准时吃午餐了。从包包拿出手机,点开相机。端端正正地拍了一张,说不定她可以回去发条微博什么的。不过还是算了,她从来不玩那些社交软件。
将将准备起身去交手稿,一彬便站在了桌边,视线落在她的手稿上面。一彬的瞳眸缓缓收缩着,然后再一点点放大开来,“苏小姐,不简单。”语气不轻不重,但是可以听出了十足的分量来。
苏南浅就着手稿递了过去,微笑,“麻烦一彬老师了,我交了。”她得去吃点什么,每次画了手稿以后,唯一的感觉,就是饿。
一彬从她的桌子上拿过手稿,细细打量,几番目光都留恋在那张绝丽的容颜之上。看来,这个安城第一名媛不仅仅是一个中看的花瓶。这设计界,怕是要卷起波澜来了。
白微儿随后交手稿,她看见了苏南浅的手稿。那一瞬,她知道,这一次输定了。
*
待几个选手都离开会议室了,评委们纷纷站了起来。将五分稿子整理好,一彬拿着稿子,朝那十位CEO所坐的贵宾区走过去。他站定,朝着CEO们开口,“总裁们,现在这里,一共五副作品。请您们依次打分,这很重要,规矩也都知道。”
池慕辰眸光轻轻落在那副右下角牵着她名字的手稿上面,笑了,轻轻的笑了。
“池公子,该您了。”一彬将五幅作品同时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铺成开来,“请您将分数依次填在这里,并且签字。”然后递过来的是一张表格。
男人伸出指骨分明的手来接过,他是最后一个。上面九位的分,给的可真是不低,当然,他只看了她的。他眸光清和,只是淡淡开口,“能弃权吗?”
一彬脸上的表情冻结了两秒,然后扯了扯嘴角,“按照道理来说,是不可以的,池公子。”
“那就不按照道理来。”他的眸光温凉无比,只是将那张单子重新递回去,“外界要是问为何弃权,就说每一幅作品都很喜欢,就这样。”
一彬有些木讷地接过单子,有些在状况之外,为什么弃权。就算是博爱,也不可能这五副作品都喜欢,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格。就这么想着的时候,男人已经离开了座位,朝着外面走去,身姿是如此的卓绝。
*
苏南浅已经回房间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拖着行李箱朝房门走的时候,白微儿打开了门。四目相对,眉眼三分相似,说不清楚的僵持。她先开了口,“相处愉快。”
说完便径直迈开了步子,她的意思是说,这几天的相处愉快。当然了,以后的日子谁又说得准。她准备越过白微儿出门去,白微儿倒是开了口,“你现在到底是喜欢慕辰还是喜欢锦楠,苏南浅,做人不能够太贪心。”
她的脚步顿住,清丽的眉眼之间寸寸生出了寒意来,“白微儿,你管我是喜欢谁。怎么,哪里是又不如你的意了,所以来挑刺儿?”说完的同时,不由自主地逼近了一步,只是紧紧盯住白微儿的眼瞳。那双看过千万遍的眼瞳。
白微儿的眸色渐渐暗沉下去,说不出来的阴郁。
“浅浅。”
男人温凉如水的嗓音突兀地穿插在两个人之间,好像让两个人中间生出了一道屏障来。那种透明的屏障。
白微儿陡然转过身,果然眉眼英俊如斯的男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他的目光却径直跳过了她,泛滥在苏南浅的脸上,“浅浅,我来。”然后他直接越过她,拿过了苏南浅手中的行李箱。
胸口一瞬的窒息,说不出来,却是那么的致命。
苏南浅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到了极致,盈盈波光流转之间尽是寒意。她不动声色地越过了白微儿,挽住男人的胳膊,“长离,我想吃点什么甜品。”
“我们现在就去买。”他撩起一侧的唇角,十分的惑人,“抹茶蛋糕,黑芝士,还是说松塔什么的。再比如说,你喜欢的千层酥。”
她挽着他转身,“千层酥。”
“好。”伴随着的是男人低低的笑。
白微儿就站在门口,指甲都狠狠地嵌入了皮肉之中。苏南浅,你这种*裸的炫耀可真是太明显了。
苏南浅转身的时候眼角尽是满满的凉薄,她现在自然知道白微儿的心里面在想什么。只是太不好意思了,白微儿,我这样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给你一条生路,是最大的宽容了。你我都不是七岁孩童了,早已经过了什么都能够宽恕的年纪了。
现在,我对于你,只有残存的宽容,再也没有什么宽恕可言了。
*
“老白。”后座的男人微沉似皎月的嗓音在车厢之中流泻开来,“在前面街角的蛋糕店停一下。”
老白轻轻颔首,“好的,总裁。”
苏南浅明艳若流光的容颜上微微染着点错愕,“你怎么知道这家的千层酥好吃?”
“要追你,怎么能够一点功夫都不做。”他低低地笑,转过脸看过来的时候眸光璀璨,“在我决定要娶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最喜欢吃的千层酥,所以知道这家店的千层酥不错。你喜欢月白色或米色的长裙,最喜欢披头发,不喜欢扎起来。还有,太多了,懒得说。”
她却听得不由自主地怔住。她料想过他会托人调查她,但是没有料想到的,能细微到这种地步来。细微到,她喜欢吃哪家千层酥的地步。
“长离。”她开口,然后盯住男人的眼睛,“你还说你不套路,你看你,都快套路死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他抬起温凉的指尖来覆上她白嫩脸颊,“套路都是我学的,但是撩你是真心的。”
“好的。”她很用心地回答着。然后车身缓缓停下,老白开口,“总裁,需要买什么,我下去。”
“不了。”男人轻轻开口,“我亲自去给浅浅买。”
“好的,总裁。”老白连忙熄火下车,绕过车头来打开车门。
*
她坐在车里面等待,双手环胸朝着车窗外望过去。透过蛋糕店透明的橱窗,能够看见男人颀长如松柏般的身姿。甚至能够看得清楚他的侧颜,远远望过去,倾世无双。
看得出来,收银台的小妹很激动,不停地眨巴着眼睛望着面前风姿卓绝的男人。她却在车厢之中笑了,这般卓绝的一个男人,怎么就偏偏喜欢了自己。没错,上辈子是拯救了整个银行系的。
从蛋糕店出来的时候,男人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包装好的盒子。就连从蛋糕店到黑色宾利慕尚这么短的距离,都能够吸引一票又一票的目光。
老白扶着车门,“请进,总裁。”
男人低低应了一声,探身而进,卷着肆无忌惮的龙涎香。
他将盒子递过来,“浅浅,来。”
伸出手接过那盒子,眸光漫越如碧波,“谢谢。”
*
苏南浅打开盒子,拿出一块千层酥,送到男人的唇边,“给你。”
男人望着面前香气袭人的千层酥,只是蹙了蹙眉,“我不喜欢吃甜食。”
“骗人。”她执拗地将千层酥停留在他的唇边,“那次拍卖会上,我明明看见你吃了甜品。并且,就是这千层酥。”
“我说那是为你吃的,你信不信。”他说完话的同时将那块千层酥咬在了嘴里,慢慢咀嚼。心想,反正只是一块甜品,又不会死人,逗她开心有什么不好。
她澄莹的眸子中一片空灵,“为什么这么说?”
“看来浅浅当时还是很关注我。”他咽下千层酥,然后眯着流墨般的眼瞳轻轻笑了,“我还以为,你根本不看我。”
他真的是说笑了,他这样自带光环的人,走到哪里看不见?所以她干脆选择沉默,静静吃千层酥就好了。
或许是注定的,她会看他,会注意他。
*
回到别墅,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很认真地盯着她,“找到了。”
苏南浅当时正好端着一杯黄山毛尖,青烟了了,使她的视线有些氤氲模糊了。只是望向男人英俊如斯的容颜,“什么找到了?”
“苏澈。”他的嗓音微沉凉薄之间只单单吐了两个字来。
然后她的眸光凝固住,自那双黑色杏眸的正中间出现了裂痕。那裂痕越来越大,像是无法抑制般的蔓延,直到眸光完完全全地碎裂。然后燃烧,最后变成了一堆粉末。
她的弟弟,苏澈。然后听他说,找到了。
从苏云淳的口中,她知道是在南城。可是现在,他说找到了。那便是知道了具体的位置。声线微不可微地有些发颤,连自己都没有察觉,“所以,告诉我,在哪里?”
“我写给你。”男人不深不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过兰姨递过来的纸和笔。
她接过纸张,上面是一串遒劲有力的字体——
龙泉区同安街锦绣路,二单元9栋XXX号。
这就是她亲弟弟所在的地方。南城离这里不远,坐车的话应该三个小时就能到了。她要去,现在就要见到她的弟弟。
小澈。
咯噔一下,苏南浅将手中上好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眉眼清寒之际尽是卷动着的波澜,“长离,我要去,现在就要去。”说完的时候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指不由自主将那张纸条收紧。
男人跟着站起来,温凉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浅浅,不能这么突兀。”
苏南浅望着男人清寒如玉的眉眼,“那什么时候去?”
他的容颜极致英俊,声线十分平稳,“当真想要现在去?”
“是。”她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地便开了口。
男人将凉薄的唇抿紧,深沉地望着她的澄澈的眼瞳。不知道静默了多久,他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浅浅想要现在去,那便现在去。我陪你一起去。”
她微微愕住,只看见那白衬衫将男人的容颜衬得如同白雪一般美好。
还没有回过神,男人已然揽上了她的腰身。
*
下午三点的光景,到达南城的话,也只是六点左右。一个往返,差不多刚刚好。她坐在车上,感觉到时间的分分秒秒都是折磨。老白已经开得很快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催促。
“浅浅,来聊点什么,这样时间过得快一些。”他轻轻开口,声线温润如同上好的白玉一般。他知道她心里面急切,所以,想要和她聊点什么。
“好。”她的声线柔柔,也答应了,但是波光潋滟开来,让他知道她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浅浅,你知不知道今天最后一轮的手稿,CEO也要评分的。”他开口,然后深邃的视线落在车窗外正当头的太阳之上。
“知道。”她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神稳定下来。可以说是,在比赛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紧张迫切过。心跳,也只有越来越快的份儿。
“其余九位,全部打了分。”他说到这里眼角微不可微地眯了眯,致命的诱惑,“只有我,弃权了。”
好似这个话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转过脸来,盯住他清俊矜贵的侧颜,“为什么弃权?”
“你想——”他顿了顿,嗓音微不可微地沉下去,“这个设计大赛的影响力很广泛,夺得头筹者身价不止翻了一倍。所以说,能拿冠军,是极为难能可贵的事情。浅浅,我相信你的实力。我认定了,这个冠军你拿定了。”
眼角的凉薄星星点点地泛滥开来,“所以,我选择弃权。他日,若是被媒体曝光了你是我的太太,那也绝对不会影响你的仕途。我弃权,他日便不会有人说你是踩着我而上位的。你要知道,浅浅,我是一丁点的麻烦都不想为你添。”
言外之意,所有的风浪,他都想替她挡完。成为她的绝对骑士。
苏南浅觉得喉间像是哽住了什么一般,她真的很想要说出一点什么。盯着男人那矜贵完美的侧颜,只是觉得如鲠在喉。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周全她。哪怕不能够周全任何人,也要周全她。
他肯定是想了又想,才决定弃权的。哪怕是任凭外界如何传言他也好,这个权,只要她知道,是为她而弃的。
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将头缓缓靠在了他坚实的肩膀上面。然后踌躇几番,她轻轻开了口,“谢谢你,长离。”
“我说了,我不要你的谢谢。”他的嗓音沉下去。
她知道,他要她的心。
长离,我能不能给。
长离,我该不该给。
长离,要是给了,要是哪天你不要了。我该当如何。
他费尽心机,就是要得到她的心。因为他深知,自己早已经沦陷。所以,他怎能甘愿一个人沉沦?
*
黑色宾利慕尚缓缓驶入那小区。
引得保安不由得站起来看了又看,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区里面出现这么矜贵的车子。
她下了车,然后站在一栋居民楼面前。深深呼吸着,男人微凉的手轻轻在她的背上拍着,“我陪你上去,别怕,浅浅。”
他总是喜欢对她说,别怕浅浅。但是可惜,每次都很奏效。他给的心安,总是能够那么充实。
眸光微微变得空泛,不得不承认,此刻她竟然是有些心虚害怕的。在六楼,她按电梯的时候手指微微有些发颤。下一秒,那发颤的手指被男人裹在了掌心之中。
安全感,源源不断的全部都是他。
抬手三次,都放了下去。她始终没有勇气去敲门。最后咚咚咚三声响,眸光错愕,“长离——”
是他敲的。有点错愕,她还没有准备好,是真的还没有准备好。
男人的眸光温暖,微微含着胸俯下身来轻轻开口,“这么胆小,可不是你。我在。”知道她害怕,所以还是补上了一句我在。
话音将将落下,然后门开了。
她眸光飞快流转,落在开门之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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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抛出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各位宝宝们的关心,肚子也不是很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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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宝贝拍案而起,“有的给你就不错了!还这么多废话!”
风华抱头:“呜呜…。我只是提醒一下嘛!”
对了,又是一位新人物出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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