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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虞姬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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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傅戈假作巡营直到很晚才回寝帐,一直无所顾虑惯了的他很多时候在帐中只穿一点点挡住命根子的布头,就算有亲兵闯进来也没什么,都是男人嘛,可现在有两个女子在帐中,这样舒服的日子怕是不可能了。

    帐门掀开,果然那两个女子还在里面,听到声响的她们急忙跑过来替傅戈更衣。

    “你们怎么不去睡觉?”早晨的艳遇犹在眼前,让毫无经验的傅戈很不自然。

    刚才喂傅戈肉汤的年轻女子掩唇轻笑出声,看了傅戈好一会才道:“将军,你这个主人没有回来,我们做奴婢的怎么能先睡下?”

    也许是看出了傅戈的心肠还不坏,也许傅戈没有象其它军官那样只想把女人当作泄欲的工具,这女子胆子也开始大了起来,尽管灯光昏黄,傅戈还是能看到她的面容秀美绝俗,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只有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有些苍白憔悴,可能是被俘时受了不少的苦楚。

    楚地的女人和关中边塞的女人怎么这般不一样?

    在傅戈少年时的印象中,女人除了胸中多了一对涨鼓鼓的圆球外,和男人也没什么两样?

    然而,面前的这个女子——,傅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心头的震憾,这样的绝代容颜,这样楚楚动人的模样,只要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不心动?

    傅戈是男人,年轻力壮的正常男人,如果这帐中只有傅戈和她,恐怕他会毫不犹豫的一把将她抱起,然后,美人入怀,温玉软香,好不快活。

    可惜,帐中还有第三个人。

    这个人虽也是一个女子,但她却只是一个少女,刚才盛汤的时候她双膝跪着,傅戈没有注意到她的身高,也没注意到她的面容,现在才发现,她才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稚女。

    在未成年人面前表演春宫大戏,傅戈的道德还没有如此败坏。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傅戈努力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并试图让通红火烧的脸平静下来,否则就这样四目相对下去的话,他的心跳又会加速了。

    “我叫虞姬,这是我妹妹蔡姬。”面前的女子一边回答,一边指着刚才端觥的少女说道。

    虞姬,出生在虞地的女子的意思。大秦崇尚武力,男子的地位远远高过女子,女人一般在出生后就不会起有名字,成年后直接以出生地作为姓,后面加上一个姬字就是了,想当年就是堂堂始皇帝的母亲也因生在赵国被直接称之为赵姬。

    从她们的口中,傅戈得知她们乃是原来楚国贵族上大夫的子谪,在叛王陈胜占据陈县之后,她们的长辈为了讨好这位复兴楚国的王侯,争先恐后的将家中年轻的女子送到陈胜跟前,就象蔡姬,才满十三岁的她被祖父蔡赐送到了楚宫中,而蔡赐也因此得到了陈胜的赏识,被封为上柱国。

    帝王三千宠,陈胜虽然只做了短短半年的王侯,但他的嫔妃却已有五百不止了,如果秦国大军再晚一些攻打陈县的话,凑足一千是绝没有问题的。

    “嗯,虞姬,我累了,你们也早些歇息吧!”傅戈叹息一声,乱世命如草荠,眼前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若是换在太平年景,应该养在深闺,学学琴棋书画,刺绣描凤,应该被一大堆王孙公子哥围着,顾盼风情万种。

    不过,如果是那样,象傅戈这等粗俗的小军官,想要她们稍稍假以颜色都难,又怎么可能让她们象柔顺的奴仆一般服侍傅戈。

    大概是累极了,虞姬蔡姬将傅戈换下的甲衣折叠放好之后,就相互依偎着在帐角睡下,一会儿就有微弱的呼气声传来,恐怕,被俘后她们从来不曾有过一天不担惊受怕的日子吧,这一晚,她们睡得很踏实。

    清早,一缕阳光照到傅戈的身上,睁眼一看,帐门已经开启,蔡姬端着一盘清水走了进来。

    “呃,你姐姐呢?”傅戈起身,一把抓住蔡姬的手问道,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才过了一晚就满脑子都是虞姬的影子。

    蔡姬见傅戈瞪着‘凶狠’的目光,遂有些害怕,她连忙跪下道:“回禀将军,虞姬姐姐到涤水边洗衣服去了——!”

    顾不得被军中士兵们取笑形象,傅戈三步并作二步向着涤水跑去。

    远远的,有一阵曼妙轻柔的歌声传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是一个女子在唱,唱的是大秦关中一带的一首民歌,它被收藏进了诗经蒹葭一篇中,写的是恋受中一个痴情人的心理和感受,蒹葭是荻苇、芦苇的合称,前一句话描写的是暮茫茫、寒霜浓重的深秋景色,后一句话说的是他梦见心爱的人一会儿出现在河对岸、一会儿又出现在河中央。

    唱歌的是虞姬,傅戈听得出来,虽然她的声音略略有些暗哑,有可能是晚上受凉了的缘故,但这并不影响歌声的感染力,当傅戈终于见到她的身影时,他忽然意外看到涤水边,有百余名秦军士兵正席地而座,也在神情专注的聆听着这歌声。

    虞姬是用楚地的方言唱的,她给这首歌赋予了与秦歌截然不同的意境,秦歌洪钟滂渤,一向给人的气势就是金戈铁马万里征杀的宏大场面,而楚歌则细腻委婉,给人一份如泣如诉怜惜思慕的情感。

    傅戈放轻脚步走近秦国的士兵们中央,他看到许多士兵神情迷醉,眼中更泛起一层泪光,因为战争,他们不得不离开家乡来到这陌生的地方打仗,他们也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会思念父母、妻儿和心爱的恋人。

    傅戈能理解他们,因为他始终是他们中的一员。

    虽然傅戈在临洮已没有了亲人,但儿时的记忆还在,父母的坟莹还在,总有一天,他会回到那里去看望他们,去对他们说,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