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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把其实用不了多长时间,速度快的话半分钟就能玩完一把。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后,钟老板喘着粗气站了起来,脸色红润,面有不甘。
张煜心里有些好笑,这怕不是红温了,不过这个东西主要抓的就是人们这个心态,他刻意不去安抚,还准备火上浇油一把。
“感觉五十把的样本量还是太小,这样,钟哥你再玩五十把。”张煜把刚刚重新画好的纸递给老黄,“用新的纸去记录,还是一样的方法。”
老黄接过纸看了老板一眼,心里对刚刚记录的结果无比震惊。
钟老板眼眶都有点发红,恨声道:“行,继续试,我还就不信了。”
他是真的有点红温了,从第一把拿到最高赔率后,后面的四十九把居然只拿到三次最高赔率,他甚至刻意模仿第一把时使用的力度和选择的弹簧片,但结果却是大相径庭。
其他赔率的次数他也没仔细去算,但他知道,如果这五十把是付钱玩的,那他大概率是保不了本的。
第二轮五十把玩完后,钟老板有些泄气,这次最高赔率次数更少,只有三次。张煜这时给俩人递上烟,才发现钟老板点烟的手都有点抖了。
“来吧,咱们来算算,这一次咱赚了钟哥多少钱。”张煜笑着和老黄打趣了一句,拿过旁边的纸张,朗声道:“这是第一轮的。”
张煜拿起第一张纸,略微统计了一下:“有十把是倍率1,不赚不赔,剔除掉,剩下的四十把就是重点了。”
另外俩人抽着烟没搭话。
“剩下的四十把,1.5倍四次,0.5倍十五次,0.3倍二十一次。”张煜在纸上快速算了起来:“按每把一块钱算,钟哥,这四十块里面,我要赚你二十块二。”
钟老板微微皱眉,五十把赔了近一半,已经远远超乎他的意料。
“我们再来看第二轮,嚯,这把更惨,只有三次1.5倍。”
张煜刷刷刷地在纸上又算了一下,这一轮倒是没有第一轮赔得多,因为倍率1的次数不少,两相抵扣后,五十块里赚了二十三块六,不到一半。
钟哥看到结果后倒吸一口冷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玩意真这么赚钱?”
张煜点点头:“这其实是概率学的一种应用,除了最高倍率只有一格,其他倍率都有两格。而且我设计的几个阻挡横梁,会让球掉在最中间的概率大幅度降低。”
“那上面的拨片有什么作用?还有弹出时的力度呢?”
张煜笑了笑:“完全没有关系,选哪个拨片都一样,那就是用来迷惑玩的人的。”
钟哥瞬间涨红了脸,这时老黄开口道:“按你那个什么概……概率……的说法,一块钱就能赚五毛?”
张煜闻言再次摇摇头:“准确来说,玩的次数越多,越是接近平均数。按照我的计算,平均一块钱的利润应该是在三毛五左右。”
“那我怎么输了接近一半?”
“你今天比较倒霉。”
“……”
被呛了一句之后,钟哥也平复了一下心情,心里也开始活络起来。
“老弟,我看出来了,这东西确实能赚钱,但是你为什么不做多几个,这样不是能赚更多?”
这个东西虽说造价不便宜,但其实利润可观的话完全可以考虑量产,只要有客源,回本只是快慢的事情。
张煜沉默了一下,用比较正经的口吻说道:“钟哥,我和你明说了吧。”
他伸了个懒腰,迎着另外俩人的目光:“这个东西本质上其实就是一个赌博机,而且,它能赚钱的时间很短。”
这个时代是不缺聪明人的,张煜依稀记得这个东西是在10年左右横空出世的,也确实火了一段时间,但是不到半年,就有大佬出来强调这种号称娱乐机的玩意,玩的次数多了就会呈现一个什么正向函数还是反向函数的趋势,本质上就是个赌博机。
张煜不懂这个函数那个函数,但换句直白点的话说,就是玩的人必定是要赔钱的。
“事实上,在我的预想中,两个月后基本就没什么人玩了。除了赚快钱,它屁用没有。”
张煜吐出一口烟:“所以,做得多反而收益更低。”
离开红木厂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十点出头了。张煜没有把图纸收走,他把该说的都和钟老板说了,并直言道如果他也有这个想法的话,可以自己做出来看看效果,但只能在河南这边摆放。毕竟小县城人数不多,客源也就那么点,如果恶意竞争的话,张煜虽然有的是法子,但总归会受影响。
带着这两台机子,摩托车显然已经满足不了张煜的交通需求了。门口的钟老板叫了一辆三轮,老黄帮忙搬上车厢,在张煜也准备告辞走人的时候,钟老板叫住了他,并第一次主动递了根烟给他。
“老弟,你今天让我开了不少眼界,那一成的利润我就不要了,就当买你的设计图纸了。”
张煜有些惊讶,但想到能经营这么一个家具厂,估计也看不上那几千上万块的分成,也就笑着应下。
“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以后你要是再鼓捣出什么新奇的玩意,记得拿来给老哥长长见识。”
“哦?”张煜笑着说:“不能赚钱的也行?”
“哈哈,老哥我还看不上你那点快钱。”钟老板哈哈大笑,“要真有大生意,咱俩再谈不迟。”
他伸出了手,和张煜握了握:“钟新晨,记得多带点新东西来看老子。”
“张煜。”张煜点点头,报上自己的姓名,说来也怪,年龄相差不大的俩人这个时候才互报了姓名,但对对方都有种熟悉的感觉。
看着三轮车走远,老黄在背后悄悄问了一句:“三儿,怎么说,这玩意咱要不要做?”
钟新晨摆摆手:“算了吧,这生意就让这小老弟自己折腾去吧,我有种预感,这小县城是不够他霍霍的,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这小子,我上次问过和他一起来的那个朋友,说他们才上高二。”老黄也感叹了一声。
“高二?”钟新晨眉毛一挑,“都快成人精了都,真是英雄出少年。”
沉默一会,老黄又问道:“老爷子那边来信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回个屁。”钟新晨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让他过来跪着求我,我就回去。”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老黄在原地愁眉苦脸的。
这是钟新晨会说出来的话不假,但不代表家里老爷子爱听,他脑子又没坑,回这么个信回去。
“亲娘咧……”
张煜这边,直接指挥三轮车师傅拐到了李老板的杂货铺,到了之后连忙招呼李老板把两台机子给搬到里屋。火急火燎地丢下一句“下午再细嗦”,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跑了。
买完菜回家,一身汗水都没来得及擦就赶忙在厨房忙活起来,好在老爹看样子中午是不回来了,菜的分量可以稍微少一些。
做完菜已经十一点半了,他又快速冲了个凉,把身上的汗臭味冲洗掉。然后提着书包和饭盒马不停蹄地往学校赶,路上还不停吐槽自己。
“我他妈只是一个高二学生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接下来的流程就和昨天差不多了,急匆匆跑到保卫室,丢下一个饭盒后就从后门进了学校,蹑手蹑脚摸到操场树荫下,披上餐桌布,他直接就躺下了。
“妈的,爱情事业两头顾,总归还是我一人担下了所有。”
很快下课铃响,四个人碰头,张煜给他们分好菜,吃饭的时候突然想起个事。
“小呆瓜,问你个事。”
“嗯?”余子瑶抬起头,嘴角还有不小心沾到的汤汁。
张煜用拿筷子的手给她擦了一下,放在嘴里舔干净。“昨晚我爸妈去你家说什么了?”
余子瑶脸微微红,说话有点结巴:“没,没说什么,就是……上星期那件事。”
“嗯……”张煜思考了一下:“你没有和你家里人说过吗?”
摇头。
“那你爸妈知道了不生气吗?”
余子瑶想了一下:“应该不生气吧……叔叔阿姨一直在道歉,我爸也没有发脾气。”
“你爸说什么了?”
“他问我委不委屈。”
“你怎么回答的?”
余子瑶脸更红了:“不……不委屈。”
嘶——张煜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问法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旁边张纪凯和何琳一直在看戏,张纪凯还偷偷夹走了张煜饭盒里一块排骨。
“那我爸妈呢?我爸妈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张煜想到昨晚老妈那个气急败坏的样子,总觉得心里有点发怵。
余子瑶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叔叔和我爸一直在喝茶。阿姨……阿姨问我你还有没有欺负我。”
“你,你怎么说的?”张煜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我说没有。”
张煜心里的石头落地,神态也放松下来,但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让他如遭雷击。
“情侣之间牵手和亲亲是正常的,不算欺负人。”
旁边的何琳猛地转过头来,射来一道杀气腾腾的眼神。张纪凯噗地一声喷出了一口米饭,还被呛到了,在一旁咳得面红耳赤。
张煜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是他和余子瑶独处时偶尔对她使坏而编出来的理由,万万没想到她真听进去了,要命的是还和老妈说了。也就是老爹可能没听到,要不然自己的小命可能昨晚就交代了。
何琳把余子瑶抱在怀里,语气凶狠:“姓张的!以后你再对子瑶动手动脚,我就和你拼了!”
张纪凯一边笑一边拍着张煜的肩膀:“兄弟……一路走好啊哈哈哈哈……”
张煜还没从震惊中缓过劲来,他愣愣地看着缩在何琳怀里,提溜着大眼睛看着他的余子瑶,半晌抹了把脸:“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