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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媚钗一边捶腿一边开玩笑说:“别说了,我刚刚才被他‘羞辱’了!”
“羞辱?”宋风时的心砰通砰通跳,“可不能够吧?”
宋媚钗打量了一下宋风时的脸色,知道他误解了,便立即大笑说:“啊哈哈!你在想什么?他可是gay啊!”
“哦,”宋风时也想打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对……”
宋媚钗便将自己采访金兰殊碰壁的事情说了。
宋风时笑道:“那他对你算很客气了!”
“真的啊?”宋媚钗咂舌,“你认识他?……啊,对啊,他是你老板诶!所以,他真的脾气那么坏吗?”
“嗯。我也不清楚。他可是大总裁,我这个小员工也难说!”宋风时淡淡笑答。
此时,宋风时的手机响了。
他不自觉地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金先生:那你现在过来拿吧。”
宋风时看到“金先生”三个字就开始脸红耳赤了,一边开着车,一边心虚地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宋媚钗。宋媚钗显然没注意到这个信息,或者说她太累了,已经靠着椅背假寐起来了。
宋风时又瞟了一眼倒后镜,镜子里映着漆黑的街道,这儿已经离酒店驶开一段路程了。
“已经这么远了……”宋风时默念半晌,又为自己的念头所吃惊:怎么?难道我还想大半夜都再去他那儿一次吗?我有没有那么cheap?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宋风时不要面子的吗?
宋风时气愤地咬了咬后槽牙:“呿!我还真没那么上赶着了!”
金兰殊洗了个澡出来,看着手机屏幕还是暗的,便万分不服:“他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这不是看不起我吗?”
他原本很疲惫了,是想洗完澡就睡的,可现在心烦意乱的,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因此,他打开了一瓶红酒,打算独酌,却听见手机振动了起来。他立即回过身,动作太大,让红酒都洒到了白色的浴袍上。可他完全没在意,只是下意识地拿丝帕按住了搁在桌面上的珐琅袖扣,唯恐它被溅污了。
“什么……”金兰殊一边潦草地擦了擦身上的红酒渍,一边拿起了手机:
“小宋:不好意思,我要睡了。先在你那儿放着,改天再说。”
“哼!”金兰殊握紧了珐琅袖扣,“不识抬举!”
事实上,不但是宋风时的“小骄傲”让他回绝了金兰殊,更是宋风时的身体状况让他无法“梅开二度”。第二天,宋风时都累得要死。在门店工作却需要长时间站立,宋风时也着实熬不住了,破天荒地提早下班。
提早下班让人精神爽利。
真是神奇,当他下了班、换上便服,在大商场里走着的时候都觉得腰没那么酸、腿没那么疼了。
也说不上“下班”是“灵药”,还是“上班”是“毒药”。
他看时间尚早,便去一家巧克力的门店里坐着,吃两块金箔巧克力、刺激刺激多巴胺的分泌。
他刚坐下没多久,就收到了大区经理的祝福短信,里面说:“这个季度的汇报出来啦,我看到就立即想到要恭喜你!你这个季度夺冠了,可以等着收ceo私人大红包啦。”
看到“夺冠”“大红包”都是开心的,但是看到“ceo”三个字母,宋风时就头皮发麻,还不合时宜地提问:“ceo这么忙,还抽空给我发红包呢?我看,直接打工资卡里算了?”
大区经理哈哈大笑,回道:“你还真实际啊!”
“就大家方便嘛。”宋风时说。
大区经理回复:“你说得挺好的,但我说了也不算啊。ceo是什么人啊?我平常也见不上他的面呢!”
宋风时仔细一想,确实,说不定宋风时见金兰殊还多过大区经理见金兰殊。
当然,见金兰殊最多的还是助理欧文。
欧文是个眉清目秀的大好青年,每天穿着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像个斯文败类一样出入高层办公室。他语气平稳地跟金兰殊汇报:“《m杂志》那边采访稿已经写好了,总裁需要亲自过目吗?”
金兰殊早已忘了那场短暂而不愉快的采访,闻言只说:“你看过没问题就行。”
欧文点点头,又说:“这是第七版鞋子设计稿,请您过目。”
金兰殊接过了稿子,几乎立即瞎了。
“这就是我们年薪几百万的设计师之作吗?”金兰殊拍着稿子,脸上颇有不满,“让老热亲自来见我。”
设计总监名叫黄老热,在国外逢人就说:“i am very hot。”
very hot,老热。
黄老热再次来到了金兰殊面前,点头哈腰地解释:“这个考虑到是春季款式,我们宝梵琉又一直是奢侈风的,我觉得,这个可以结合成农历新年的中国风套装。你看这个球鞋上面的金色鞋带,是不是很贵气?这个玉色的鞋底,印着莲花的花纹,取的‘步步莲花’的意思!鞋舌上的‘金莲花纹’,也是契合这个主题的!”
就是一双整体大红色、印着金色莲花花纹、配上玉色鞋垫的运动鞋。
金兰殊默然许久,说:“你要去看眼科。”
黄老热也知道这双鞋巨丑无比啊?
难道他真的是瞎的吗?
他是正规艺术学院高材生啊!他在这个行业浸淫了这么多年啊!他能不知道吗?
可他真的没办法啊!
他不擅长设计球鞋,也没摸清老板的需求,熬夜出了好几版的稿子就被否了,要只得乱涂乱画,弄一些上去,总好过什么都不交。
就跟作业不会做,乱写一通,也好过不交作业啊!
金兰殊心里其实也懂得黄老热的难处,所以他批评了两句,就将黄老热放过了。
欧文却道:“实在不行的话,就找其他品牌的鞋子吧?”
金兰殊答:“这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其实,金兰殊是考虑过的。
在最头疼的时候,金兰殊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