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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冬至有自己的难处:“你不跑市场,不知道现在满地都是新兴的工作室,甲方选择多得很,我们不答应,自有别的工作室抢着签。有项目接就不错了,你还那么多条件。”
“别的工作室并不是露至嘉禾,如果我们的水准跟别的工作室没有差别,那被人家抢走项目就是我们活该。甲方选择我们,不应该是因为我们便宜或是好说话,甲方开出不合理的条件我们也要无限满足,这样的思路是不对的。我们的核心竞争力应该是剧本质量和历史成绩。这两件事,一件代表我们过去行,一件代表我们未来更行。”
凌冬至还欲争辩,凌白露及时制止了他:“雨好说得对,工作室只有站在一部又一部有口皆碑的作品之上才能被更多人看见,被认同。我也知道市场难做,客户总觉得出了钱就可以无限提要求。所以要解决这件事,还是得靠二位的共同努力,雨好负责把控好作品质量,冬至也要尽可能地为我们的员工着想。你俩每次争执都是为了工作,都是为了工作室发展得更好,我每天都觉得:有你们是我的福气!”
沟通的艺术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一个绝对不接的项目,一个剑拔弩张的局面,凌白露几句话就让事情和平解决了。
左膀右臂都安抚到了,两人也都冷静了下来。
凌白露深知“有本事的人,一般都很有个性”这个规律,她尊重对方的个性,善于找突破口,总能沟通好。
这哼哈二将都是急性子,就得有她这样一个情绪稳定的端水大师在中间灭火加调解。
“你俩都辛苦了,为了犒劳二位功臣,中午一起吃饭,我给你们买好吃的。”
两人准备去忙了,凌冬至几步走到办公室门口,却听见时雨好在他身后“哎哟哟”地叫唤。
他转脸见她起身困难,赶紧跑到她身边,伸手就想扶她,伸到一半反应过来:职场上男女同事之间最好不要有肢体接触。
他讪讪地收回手,担心地看着她。
凌白露吐槽道:“平时约你运动你都躲远远的,现在知道自己身体有多不行了吧?”
时雨好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快速暴起,疼得咬牙切齿地说:“这世上所有的运动里面,我只擅长脑力运动!”
凌白露笑着摇头:“年纪轻轻虚成这样,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不得骨质疏松?”
时雨好喘匀了气说:“好好好,我以后多运动总行了吧?”
凌白露知道她在敷衍自己,故意追问:“从哪方面开始做起呢?”
“我考虑一下,有计划了告诉你。”时雨好一瘸一拐地逃跑了。
以前不过是:让她运动,毋宁死。
现在疼成这样:谁让她运动,她让对方死!
……
“好老师~”江逾白来找时雨好的时候,她正在一沓纸上写写画画。
见她看向自己,他才再次开口,礼貌地询问:“我想跟您请教一下,现在方便吗?”
“可以啊。”时雨好放下纸笔,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说,“刚好我也需要暂停一下,降一降我高居不下的血压。”
江逾白好奇地问:“在看什么?”
现在大家几乎都是线上阅读,很少再打印东西出来看了。
“接下来要改编的剧本,好多地方得重写,笔记根本做不完……”时雨好及时打住,转而聊他的事,“你要问什么?”
“明天要过的提案,我已经发你邮箱了,现在方便看吗?”江逾白有些担心地问,“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没事,看个提案嘛,很快。”时雨好说着就打开了邮箱。
在浏览文件的过程中,她的鼠标指针有点乱跳,想来是那天看剧本太生气了,忍不住拍的那一下,把鼠标给拍坏了。
过于得不偿失了,以后真得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
“悬疑题材经久不衰又是热门,你这个还加了妖怪元素,挺有意思的,我觉得可以试试。”
江逾白是个新人编剧,正忙于自己第一个项目的立项。
露至嘉禾的每一个项目都由凌白露亲自把关,每周一次提案审核的机会,编剧对自己的提案进行阐述,能过关就立项,不能过就要再想新的。
江逾白的烦恼在于:“好老师,现在的问题是,我加不进去感情线,女主的戏份太少了……”
时雨好认为:“另类悬疑剧靠的是精彩的背景设定、精妙的案情设计、合理但又超出观众预料的真相,没有感情线并不影响其精彩程度,你要是不擅长感情戏,最好不要硬加,把自己擅长的写到极致就对了。”
“嗯嗯!”江逾白默默念着“合理但是超出观众预料的真相”,他忽然有了新的灵感,“我要去改一个案件设定,那我先去忙了,谢谢好老师,谢谢啊!”
时雨好看着他匆匆跑走的背影,很是羡慕:“年轻真好,还有高昂的创作激情,不像我,只剩高居不下的血压。”
凌冬至已经听她唉声叹气大半天了,想来是剧本在持续冲撞她的三观,以至于她一直在“不想看了,爱谁谁”和“钱难赚,屎难吃”两种情绪之间反复横跳。
坏情绪是会叠加的,他很怕她再叠加下去会原地爆炸,适时地献殷勤:“时雨老师辛苦了,我请你喝杯咖啡,休息一会儿。”
这事全是因他而起,她才会如此受难,并将长期遭受精神折磨,他岂止该请她喝杯咖啡,他就应该认认真真地给她磕一个。
时雨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转脸还是只能接着批注剧本,边看边埋怨:科学家到底能不能早点发现虫洞或是发明时空穿梭机?我就想穿越到未来这本小说写完的那一天!
人在投入的时候和在睡觉的时候就很像搭乘了时光穿梭机,时间“嗖”一下就过去了,根本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听到敲门声,时雨好转脸看到冯梅拎着一个纸袋站在办公室门口,她愣了一瞬,下意识地说:“凌总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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