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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就在隋瑭迟疑的时候,无缘主动开口了,“师妹,来的时候,方丈让我告诉你一些事情。”
隋瑭抬起头看向无缘。
无缘说,方丈让他告诉隋瑭,随云最近一年来心思都格外重,尤其是春节过后,越发烦躁起来,一点都没有了原来的云淡风轻,最近这些天更是每天从早到晚念经,念得佛经只有一本《多心经》,说是要多攒些修为为“ta”渡劫。
“师父还跟方丈说,‘起心即乖,动念即错,当初就应该拦着,现在怕是要来不及’。这是有一次我伺候师父和方丈喝茶时听到的。师妹,你懂师父和方丈说的什么意思吗?”无缘的话像是问话,又不像是问话,直直地看向隋瑭的眼睛。
隋瑭默然无语。她知道吗?她应该是知道的吧。随云为什么叫自己小“馄钝”不止因为爱吃馄钝,更因为她糊里糊涂一片混沌,像没开窍一样。隋瑭现在大脑一片混沌,脑子转的仿佛不是脑浆,而是浆糊。她靠在墙上低着头看着地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无缘师兄。
“看什么哪,地板上有花吗?”唐牧之一出电梯就看到隋瑭低垂着头,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声音从隋瑭的头顶响起来,她抬起头就看到唐牧之双手插兜站在她的面前,微笑看着她。隋瑭鼻子一酸,眼睛里一直含着的泪水就掉了出来,落在地板上,砸出一朵泪花(这回是真的有花了)。
唐牧之微微叹气,自从隋瑭和景逸在一起以后,很少这么多愁善感了,姑父这次突然晕倒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着急了吧。
隋瑭擦掉眼泪抬起头来看向唐牧之,正好看到他不赞同的目光,“你要坚强一点,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吸吸鼻子,隋瑭用手背蹭掉眼泪,哑着嗓子问唐牧之怎么来了。
“我来办事情,遇到你师兄说姑父住院。怎么不跟我说?”唐牧之拉下她揉眼睛的手,从衣兜里找出手绢给她擦眼睛。
“不想让妈妈知道了担心嘛。”隋瑭擦干眼泪说。
“那你也不能自己担着呀,我要是没遇到无缘,你也不打算跟我说呀。”唐牧之对这个有时候独立的过分的妹妹无可奈何。他四处看看了,只看到隋瑭一个人,忍不住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景逸没跟你一起?”
“哎呀!”唐牧之这句话提醒了隋瑭忘了告诉景逸她已经到了,急忙掏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过去。然后抬起头看向唐牧之,“你没有跟我妈说吧?”
“没有。你先跟我去找医生好好问一下。”唐牧之拉着隋瑭朝医生办公室走,隋瑭嘟囔着“我已经问过了还要去啊医生会不会烦啊”之类的,跟着唐牧之往前走。
好在医生还很耐心,又重复了一遍之前对隋瑭说的话,并且十分郑重地表示,病人目前生理机能没有任何问题,到现在还没有醒应该只是心理问题,“单纯来说,可能病人太累了,想要休息。”
大概是因为每天遇到了太多这样的病人家属,医生尽量用着比较浅显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跟他们解释,最后还很热心的提出建议,“如果你们有认识更好的医生或者团队,也可以过来会诊。”
虽然唐牧之之前有这样的心思,但是听医生说完之后觉得暂时还是不用了。隋瑭和唐牧之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直接去了随云的病房。随云依然是早上隋瑭看到的那副样子,安静地躺在床上,心电仪上的波浪线显示着随云心跳正常。
护士敲门进来将滴完的营养液针拔下来又出去,动作不大却也不小,可是随云一点转醒的迹象也没有。
唐牧之伸手搂住隋瑭的肩,拍一拍,安慰她。
景逸拍摄一上午,直到中午放饭才拿出手机来看,这才记起隋瑭已经回了桉城。没办法,谁叫她一到榈县第二天就跑出去撒野,让景逸有一种“隋瑭不在身边?哦,那肯定又出去玩了”的感觉。
景逸快速地吃饭自己的那份饭,景逸就躲到一边去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隋瑭应该也是在吃饭,说话声音含糊不清的。
隋瑭早上电话和微信里说的都含糊不清,景逸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大半夜开车赶飞机回桉城,现在有时间,自然要好好问个清楚。他这才知道,隋瑭的父亲随云就是她之前说的要带景逸去见的人,突然吐血住院。
“爸爸当初为了出家已经和隋家断了关系了,大伯他们不会愿意出面,妈妈她……”隋瑭靠在餐厅走廊尽头的墙上,目光看着窗外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细声慢气地跟景逸讲着电话。
景逸以为隋瑭累了所以说话才这么慢,因此并不多问,想着说几句话就挂掉电话让她去好好休息,不料隋瑭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从刚出生时随云抱着自己不肯撒手,到后来他虽然出家对自己的爱却并没有少一分,慢慢腾腾唠唠叨叨,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导演!”,隋瑭才惊觉电话已经讲了一个多钟头近两个钟头。
“对不起,打扰你工作了吧。那你中午吃饭了没有?”隋瑭这才想起来关心景逸的午饭问题。
“吃过了,先吃了饭再打电话的。”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这才挂掉电话。
收起电话,隋瑭倚在窗口墙边向下看去,自己也忍不住叹气。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对景逸倾诉,是不是说,她潜意识里一直在依赖景逸?这么依赖要怎么办?要如何说出口那两个字?
“在想什么?”
“分手。”隋瑭脱口而出,一秒后立刻解释,“不是,我是说爸爸为什么合妈妈分手。”
唐牧之明显不信的表情,却也没有多问,只说“上辈人的恩怨不要多问”。
隋瑭耸耸肩,“你吃完没有,吃完了送我回家吧,换身衣服再回医院。”
“好。”唐牧之弯下腰做一个“请”的动作,“走吧,大小姐。”
唐牧之把隋瑭送回家,告诉她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不要急着回医院,“我找了看护,姑父一醒就会给你打电话的。”唐牧之揉揉她的头发,离开了。
送走唐牧之,洗了一个热水澡,隋瑭躺在床上,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眼神涣散。她无意之中说出来的“分手”两个字,虽然不是对着景逸,可是隋瑭心里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起心即乖,动念即错”。师兄问她知道是什么意思吗,隋瑭想,其实自己是知道的。起心动念,都是妄想,都是业障。她的妄想是什么?第三世活了二十多年,唯一的妄想就是景逸了吧。
隋瑭还记得上次在随云房外无意间听到的他和方丈的争吵,方丈警告过随云“逆天改命会遭天谴”,随云却一意孤行。所以说,都是自己的错吧。是自己的妄想自己的罪业,她心存侥幸,以为自己能前两世八万年的修为换来这次的圆满,没想到,罪业的报应没报在自己身上,却报应到了随云身上。
第一世的孟婆兢兢业业恪守本分,不敢多说多做一件事,生怕一不小心就出错。第二世隋瑭生于簪缨世家,享受了家庭带来的荣耀就要为维护家族付出代价,她的代价是——爱情,和上一世的景逸的爱情。
这一生,她又要为了随云而放弃和景逸的爱情吗?
隋瑭不知道,她有点慌有点乱。
夜幕降临,当天的戏份已经全部拍完,整个摄制组返回酒店。车上,景逸和瑟瑟商量着要把剧组分成AB两组,“这样能加快一些进度。”
瑟瑟点头同意,“那你明天带A组转场,我带B组继续在市内拍摄。对了,隋瑭回去是什么事?”
景逸把随云生病入院的事情告诉瑟瑟,想了想问她,“你跟隋瑭,很早就认识了吗?”
“是呀是呀,我和她认识了……”瑟瑟伸出手算了算,“认识了十五年了,隋瑭看起来人很好,朋友却不多。所以,”瑟瑟意味深长地看向景逸,“记得要讨好我,说不定关键时刻我会帮你说些好话。”
景逸笑了,你们才认识十五年而已,哪里比得上我们认识了几万年。不过他自然不会白痴到把这些话说出来得罪隋瑭这一世的好闺蜜,而是点着头表示“你说得对,我不反驳”。
可是谁也没料到,再之后的事情中,第一个跳出来指责景逸的就是洪瑟瑟了。
一天的拍摄下来,不论是工作人员还是主演导演都一脸疲惫,回到宾馆就立刻奔向餐厅填饱肚子,如果,填饱肚子之后能有张柔软的床就好了。可惜,剧组的主创还要讨论第二天的戏份,自然不能轻易回房间睡觉。等到讨论结束,夜已经很深很深了,考虑到第二天要转场,景逸这才放了演员们回去睡觉。
景逸刚打开房门就被红线扑到了怀里,景逸揉揉红线的头。红线喵喵的叫,似乎在控诉景逸工作起来就忘了猫,人家已经大半天没吃过东西了。
景逸很久之前就听过那句“习惯是件可怕的事”。现在他领悟到了,是真的太可怕了。没有隋瑭的日子,不止自己不习惯,连红线都不习惯了。明明早上给了一整天的猫粮,这个家伙还以为是和隋瑭一起,吃完了就有人补呢!
操劳了一天的景逸回到房间不能立刻休息,还要给这个讨债的小家伙抓一把猫粮,然后又捏了几粒龟粮放进甜甜的玻璃箱里,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洗漱。本来应该在浴缸中放水泡澡,可是景逸实在太累,在花洒下面随意冲了一下就出来了。
景逸拾起刚刚扔在地毯上的衣服放进脏衣篓里,打算明天让洗衣房清洗。他提着衣摆随意一抖,“咣啷”一声,一个东西夹着一片纸掉在地上。
景逸拾起来看一眼,是从隋瑭房间里带回来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