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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掐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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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处也不止是谷家的田,周边也有不少别人家的,这会儿全在田里干活,见到这阵仗全都停下来看稀奇。

    村里分田的也不是按住处分的,所以有些住得远田却在这儿的,不怎么明白情况。

    “那婆娘是谁啊,这么凶悍,不会是外面找上门来的吧?”

    问话的人离得远,没听到吵的是啥,见识两个女人在打架,便以为是在外面找的小老婆打上门来了。

    旁边田里的老婶子里谷家比较近,又在村里住了那么多年,基本上啥事儿都知道一点儿。她眯眼看了看,回道:

    “那你可猜错了,那是村里老刘家的媳妇儿。田里那男的之前娶了她娘家小妹,算是她妹夫呐!她妹子死了之后,那男的另娶了,对前妻生的孩子不大好。估计是因为这个打上门来的吧!哎~没娘的孩子啊……”

    老婶子叹了口气,也没那个闲心去瞧热闹,只蹲下身继续割麦子。刚会儿问话的人听到也觉得有些唏嘘,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她继续瞧热闹。

    田里,田金惠被郑二姨揪着头发打,脸也被挠花了,脚上被踹了好几脚。不管她是张嘴大骂反击,还是哭着求饶,郑二姨就是没有半点放人的意思。

    田金惠痛得眼泪都飚出来了,朝旁边的谷志富吼道:“你个死人,老娘都被打了,你还旁边拄着干啥呢!等着老娘被打死啊!”

    谷志富先前被叶子涮到了眼睛,歇了好一会儿才能睁眼了,不过还是火辣辣的疼。本来心情就很差的他,听到田金惠的骂声更觉得糟糕了。

    不用看他都知道,这会儿田上田下的都在看他笑话。虽然不满田金惠,但是这会儿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也顾不得还在流血的手,慌忙想上去帮忙。

    只是两个女人打架,他又完全插不上手。直接上去上手吧,又怕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急得没法,他只好先劝人。

    “郑家二姐,咱们有事好好说,这打起来成什么样子!”

    田金惠见他不仅不上来帮忙,还在旁边唧唧歪哇的劝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跟她说什么说!赶紧给她拉开啊,你真想让她打死老娘啊?!”

    “哈?你也知道打起来不成样子啊?那你打我侄女儿谷盈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成什么样子,啊?你看看她一个十四对的小姑娘,天天上山下地的干活,都身体都瘦成啥样了?”

    郑二姨又扇了田金惠两巴掌,让她完全说不出话来了,才继续道:“果然是有了后娘就又了后爹了是吧,你看看你们家小的那三个娃,个个长得皮嫩身壮的,一天啥都不干,还屋里拿钱供着上学!再看看咱们谷盈,人家读书的年纪她在干活,别人休息了她在干活,一天吃没吃的,穿没穿的。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她是你闺女还是你们家奴才!”

    “你不就欺负我们郑家没人吗!我们姐妹仨爹娘去得早,可也不带你们谷家这么欺负人的,小妹为你们家当牛做马生生累死了。你可倒好,转头就娶个后母回来虐待她的娃!你谷大柱说要好好说,好,那你就给我好好说啊,你不给老娘说个四五六出来,老娘跟你没完!”

    郑二姨揪着田金惠的头发往旁边一扔,双手叉腰怒瞪着谷志富,一副恨不得生吃了他的样子。

    “二姨姐,你这话可没理,我们啥时候……”谷志富确实对谷盈不好,但这大庭广众的,他是绝不会承认。

    他想解释,只是郑二姨根本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她摆摆手道:“你别给老娘东扯西扯的,老娘只问你一句,谷盈呢?你昨天是不是把她赶出去了?”

    说到这个,谷志富也确实没办法辩解,要说她没赶谷盈,可这会儿谷盈不在这里也是事实。

    见他沉默不说话,郑二姨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抓起刚刚扔地上的树枝,又是劈头盖脸的朝谷志富身上打去。

    “你能耐啊,你谷大柱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真把谷盈赶出去了,她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大晚上的你把她赶出去,你还是不是她爹?我告诉你谷志富,要是她出了啥事儿,你看老娘不撕了你的皮!你亏不亏心啊,半夜做梦的时候你也不怕小妹回来找你算账!”

    谷志富这会儿当然不会由着郑二姨打,一伸手拉住了挥过来的树枝。手劲儿使得挺大,郑二姨挣脱不过,干脆就放手了。

    又是打又是骂的,她也累得够呛,出了些火气了,她觉得还是先找谷盈重要些,便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周围站着的看够了热闹,也歇够了气,便又继续割麦子的割麦子,割油菜的割油菜,各自忙碌。

    谷家田里田金惠这会儿一身的狼狈,可以说,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几天这样被打过。被摔在田里的她,这会儿还根本爬不起来。

    谷志富也没好到哪里去,本来手就被镰刀割伤了,还没来得及搭理,这会儿血都流了不少。眼睛和脸上也被带小刺的叶子划到了,最丢脸的还是被郑二姨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两人这副样子,既没脸也没心情和精力继续干活了。谷志富一手扯起地上半天没起来到的田金惠,两人一瘸一拐的回了家。

    郑二姨从谷家田里出来,想了想觉得自己一个人找谷盈,还不晓得要找到什么时候,干脆回叫大家一起帮忙找。

    她直接去了自家田里,摆手让旁边坐着带孙子的儿媳妇不用起来,倒了田头放的开水灌了两大碗下去,便喝水便朝她丈夫刘兴成和三个儿女道:“快,都别干了,都帮着去各家问问有没有见过你表妹谷盈。”

    “妈,表妹咋啦?”老二擦了擦脸上的汗问道,刘家其他几人也都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郑二姨胡乱的抹了两下嘴上的水渍,回答:“咱们边走边说,今天就先不干了。你表妹昨晚被她那黑心肝的爹赶出去了,这大晚上的他也狠得下心。你表妹那性子也真是的,这出了事儿不知道来找我们,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郑二姨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虽然一个村里住着,可是别人家的事她哪里能多去打听。谷盈不来说,她也就啥都不知道,就像昨晚这事,要不是今天谷湘她们来找,恐怕她还被瞒着呢!

    “老大、老大媳妇儿,你们两口子去你大姨家问问,看在她家没有,没在你就让她帮着找找。兴成,你跟老二去那些相熟的叔伯家问问。三儿,你去找找你表姐耍得好的小姑娘些问问,看她们知不知道你姐喜欢去哪儿。”

    郑二姨带着家人边走边安排,这一连串的安排下去,也没人不情愿。最后,她转身看了看大着肚子的二儿媳妇和小孙子,对旁边的公公说:

    “爸,你带着虎子和老二家的先回去吧,咱们去找就行了。一会儿有消息了就回家说一声,也免得找重了浪费时间。”

    二儿媳妇肚子大了,平时就让她带带孙子,送送水啥的,这着急的活儿不敢让她做。

    吩咐完,大家便立马开始四散开去找人。

    正是正午时分,天气太热大家都纷纷回家休息了,不必去田地找人,询问起来倒是方便了不少,只是问了大半个村的人,愣是没人瞧见过谷盈。

    郑大姨听到侄子来问,也开始着急,带着家人到了郑二姨家,商量一番,带着一大帮人又杀回了谷家。

    面对气势汹汹的一大帮人,平时强势霸道脾气躁的谷志富都不得不收敛一二,对大家不客气的态度是忍了又忍。

    郑二姨逼问他谷盈的下落,他翻来去就只说不知道,听得郑二姨又想打他了,幸好她丈夫刘兴成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一帮人堵在谷家,三个孩子早就吓得躲在屋里了,就连田金惠都缩在一旁抖搂着身体。她觉得,要今天谷盈真出个啥事儿,这帮人估计得把她家房子拆了。她既想快些找到谷盈,又恨不得那丫头死在外面。

    两帮人就这么对峙了一下午,僵持的气氛才被气喘吁吁跑来的两个小姑娘打破了。

    “妈,我问到了!青青说,表妹或许去对面的崖洞了!”

    郑二姨和郑大姨一听,瞬间激动地起身:“真的?”

    顾青青刚从外婆家回来,便听到了谷盈不见的消息。想到之前的事,她也只是有些猜测,所以面对热切盯着自己眼光,她有些不确定说:

    “我也是猜的,那崖洞我跟谷盈看到好久了,平时她放牛也喜欢在那里耍耍。还说哪天她没处去,干脆就在那里住了算了。”

    “这死丫头,没处去,不知道来找我这做姨的啊!”郑二姨含着泪骂道。

    不过郑二姨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拉着顾青青指路,往她说的地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