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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蹲在地上,片刻间之后赶忙收拾了一下心情,牵着云霄的小手站起来道,“不止咱们三个要在一起,还要再加上一个道长叔叔,你说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叔叔治好了爷爷的病,我也要和叔叔永远在一起!”云霄奶声奶气的说道。
“我的小云霄真乖!”老人夸奖道,但眼中的不舍更加浓郁了起来,“那云霄就拜道长为师好不好?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云霄侧头问道,“摆吃?爷爷,什么是摆吃啊?很好吃么?”
一旁的两人怔了怔,瞬间忍不住笑了起来,让本来悲伤的气氛也散了不少,只是也让云霄更加莫名其妙起来。
道人拍了拍他小小的脑袋,笑着诱惑道,“好吃,很好吃的!呵呵!你只要当了我的徒弟,就会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哦!”
云霄眨了眨大眼睛,兴奋的道,“真的么?会有很多好吃的?”
“真的!只要小云霄等一会乖乖地行完拜师礼,就会有了!”一旁的老人也笑着说道。
“哦!”云霄似懂非懂的说道。
………………
还是那一只竖立而起的佛香,道人已经端坐在了椅子上,丝毫没有了平时的随意,脸色庄重,浑身的气势也渐渐散发出来,看着眼前小小的身影,尽显威严之色。
云霄茫然无措的跪在道人身前,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事情,只能瞪着大大的眼睛,不时地看向一边站立的爷爷,这是道人同意的,毕竟是唯一的亲人,有权利知道这一切,而且他的生命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云霄,此时此刻,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入我门下、习我功法、做我门徒?”道人威严的声音响起,振聋发聩。
云霄吓了一跳,但还是按照爷爷的话说道,“是…是的!我愿意!”
“我门派戒规、律法你可守得?一日进入师门,一生都不得脱离,这些你可明白?”
云霄再一次点头,嘟着嘴道,“知…知道了!”
道人看着云霄不住乱动的身子,不由得一阵无奈,于是就直接道,“既然如此,我今日便收下云霄为我关四海门下大弟子,天地为证,人神共鉴!”
话音刚落,云霄依然还是茫然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的老人焦急的提醒道,“磕头!云霄,快磕头…!”
云霄扭过头疑惑的瞪着爷爷,丝毫没有明白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也让坐在椅子上的道人更加无奈,刚要起身,但旁边一道人影闪过。
老人瞬间跑到云霄身边,跪下,按下云霄的头,弯腰。
砰地一声一同嗑在了地上,然后直起身子再嗑。
砰…砰…砰…!沉闷的声音如雨打芭蕉般连成一片。
“谢道长大恩!谢道长大恩……!”
道人猛然一怔,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血红色的鲜血一滴滴的染红了地板,一声声撞击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内,那么用力!
这一刻,时间仿佛猛然间停了下来,云霄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连头嗑在地板上的疼痛都没有察觉,他只记得,随着这一声声喊叫,爷爷的眼泪和鲜血,一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溅起了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这是他到死都忘不了的画面……
………………………
道人急忙蹲在两人身边,一把拦住了老人磕头的劲道,“好了好了!不要再磕了!不用了不用了…!”
老人身子不停,像是迷失心智般嘴中依然喊道,“谢道长大恩……!”
道人无奈,只好用蛮力瞬间就把老人放倒在地上,连着云霄也倒在了老人怀里,眼睛紧闭,显然已经昏倒了过去。
道人紧皱着眉头看着两人,本来光洁的额头上已经皮开肉绽,眼光向下一扫,原本光滑的地板上也多出了两朵血红色的花瓣,格外的刺眼。
老人倒在地上,也渐渐清醒过来,死死的抱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云霄,浑浊的眼泪不断的流出,滴在云霄白净的小脸上,再沿着脖颈,点点的汇入了挂在他脖颈的血龙玉上。而几人没看到的是,那块玉佩仿佛拥有灵魂般,白色的光芒微弱的一闪,泪水竟然慢慢的渗入了进去,而玉的表面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光洁,仿佛这一切什么都没与发生。
道人见此一阵默然,继而对着老人认真的说道,“您放心,他既然已经是我的徒弟了,我就不会再让他受一点委屈!”
老人神色激动的抬起头,刚要说话,但身体猛然一颤,脸上的血色急速的退去,只一会,便如瞬间老了几十岁一般,道人赶忙扶住他,知道这是针法的时间要到了。
“不要…不…不要…知道…死了…”老人急速的喘气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带着云霄离开这里,等到他长大了我再告诉他!”道人赶忙点头道。
老人脸色更加苍白,就连喘息也开始变得微弱起来,嘴唇微动,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双手猛然抓紧道人的衣袖,眼睛大睁,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低着头望着云霄小小的身影,“…谢……谢……”
道人就这样抱着老人,在这一刻,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世间有一种情,所有人都躲不过、甩不掉、同样也报不了!它连接着生命,却超越了生死……
当云霄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天空上飘着的是一朵朵的白云,清风吹过,洁白的云朵变幻着各种的形状。
云霄感觉光芒有些刺眼,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眼睛,好一会才适应下来,然后感受到身体不断地颤动,他立刻坐直身体环顾四周,却是身处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温暖的春风轻轻吹过,绿色的麦苗一阵低伏,还能看到露出的黄黄的土地。
云霄翻身站起,前方突然一声动物的嚎叫,把他吓了一跳,转过头,却是一头体格壮健的黄牛,正拉着车子缓慢的走着,而道人悠闲的坐在车前,拿着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赶着。
“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道人头也不回的问道。
云霄站起身来四处遥望,却没有发现一丝熟悉的痕迹,而且同样也没有看到爷爷,于是就有些慌乱的眨了眨眼睛。
“别找了,这里已经不是安平村了,我们已经走远了!”道人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随意道。
“那我…我爷爷呢?我爷爷去哪了?”云霄迎着风,眼睛突然红红的看着道人问道。
道人放下酒壶,拿起鞭子甩了一个漂亮的鞭花,吓得拉车的老牛一阵哆嗦,速度也瞬间加快了许多,“你还记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
云霄一怔,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还在隐隐作痛,“记得啊!爷爷让我给你‘摆吃’,然后我就…我就好像睡着了吧?”
道人轻笑,“不是摆吃,是拜师!你爷爷让你拜了我为师,对不对?”
“好像…应该…恩…是、是吧?”
“不是好像,是一定!”道人突然认真的说道。
“哦…!”云霄撅着嘴道。
道人不理他,又喝了一口酒道,“你既然拜了我为师,我就要教你一些东西,但是你的家实在是太小了,所以我们就要找一个大一点的地方去教你东西,你明白不明白?”
“……”云霄无声的瞪着他。
道人叹气,“好吧好吧!我再说简单一点,你爷爷让你跟着我去一个地方,在哪里去学一件东西,什么时候学会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知道么?”
云霄撇着嘴,重复刚才的问题,“我爷爷呢?”
道人回道,“你爷爷在家里,平平安安的在家里等着你呢!”
“那我要回家,我不要离开爷爷!”
“那你知道是谁让你出来的吗?”道人耐心的问道。
“谁啊?”
“就是你爷爷啊!是他让你跟着我出来的,还说不能让你随便的回家。”
云霄赶忙摇头,满脸的不信道,“你骗人!爷爷不会这么说的,他也不会不让我回家的!”
“那你认不认识这个东西?你爷爷跟说过,要是你不听话,我就可以用这个东西打屁股的哦!”道人在怀里一阵掏抓,突然扯出来了一把短木尺子,能看出有些年月了,黑色的表面上散布着无数的裂纹。
云霄看着这把尺子猛然一惊,瞬间就从道人手里抢了过来,不断地抚摸着上面七横八纵的裂纹,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确实是爷爷的戒尺,小时候每当云霄犯错的时候,爷爷就会拿出来打手心,这上面还有这他调皮捣蛋时留下的划痕。
“现在相信了么?我是不是在骗你啊?”道人心中同样有些紧张。
云霄拿着尺子不断地翻看,突然把它一把藏在了身后,撅着嘴大声的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离开爷爷!”
道人瞬间松了一口气,但语气不变道,“那你现在就要回家么?”
“要回要回!我要回家!”云霄惊喜的蹦起来道。
“可是你爷爷之前可是说过的哦!如果你半途而废的话,他就不要你这个孙子了!”道人轻声的威胁道。
“爷爷才不会……”
道人瞬间打断道,“你要先看一下你手中的尺子,然后再想一想你爷爷以前有没有说过谎话,最后再告诉我!”
“我…我…爷爷……”云霄紧紧地抓住尺子,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现在想好了么?你还要不要回去?”道人语气一如既往的随意,但额头上已然见汗,抓住鞭子的手掌也开始颤抖起来。
云霄突然直起身子,声音闷闷的问道,“爷爷真的是这么说的么?”
道人无声的急喘一口气,道,“当然了!我骗你干什么?我也想你现在就回家,这样的话我就不用送你,同样也可以回家了!”
沉默……
两人同时陷入了无声的沉默,道人的心脏在急促的砰砰直跳,浑身大汗淋漓,就像是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恶战,而手中的鞭子已经被无意识的这成了两段,并且还在缓慢的粉碎中。
这儿算是有心理阴影了,道人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是不敢听到小云霄的哭声,只要一听到,道人感觉就像是在经历着传说中的九天雷劫一般,那种感觉真是欲仙欲死!
拉车的大牛也仿佛感受到了身后的危险,低府着身子用出了全身的力气,车子缓缓加速,耳边的风声也加速的吹过,然后就在这一片呼啸中,云霄终于流下了眼泪。
他想爷爷,想那个虽然破败但温暖的房子,想自己所有的小伙伴,想镇子里自己无数次走过的木屋,以及…发誓永远守护的小雨婷……
呜咽声远远传了出来,云霄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胸前微凉的小白,想要寻找最后一丝安慰。
“唔…,爷爷,我想回家…!”
在这一刻,道人却突然有一种灵魂回归的感觉,他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嘴角情不自禁的一笑,就连眼前的景色也突然变得美丽起来……
就这样,心思单纯的云霄终于被道人骗了过去,离开家乡,走出了属于他人生中的第一步。而同样的,从此刻开始,一段热血沸腾的都市传奇故事,也开始缓缓的展开!!!
----------这段时间很忙,更新会不规律,请大家理解一下!!!今天一章并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