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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瑟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御书房,一阵风似的来到了宣辰帝的面前。
宣辰帝轻蹙着眉,脸色微沉,喝道:“像个什么样子,一点皇子的样子都没有,朕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滚出去,重新进来。”
君瑟撇了撇嘴角,依着宣辰帝的话出了御书房,然后重新走进来依礼请安,在宣辰帝让他起身后,忙开口道:“父皇,您是不是要给锦玉赐婚了?”
轻哼一声,宣辰帝点了下头,眯起了眼睛:“不错,就这点事便惹得你这般失了仪态?”
“父皇不是曾应过儿臣说是晚二年在提及锦玉的婚事嘛!”君瑟甚是委屈的开口说道。
宣辰帝冷笑一声:“朕何时应了你。”那一日不过是默许罢了,如今事态有变,婚事自然是要提前。
“父皇。”君瑟恼声一唤,也想起了宣辰帝那一日终是没有亲口答应下来。
宣辰帝摆了摆手,手中的笔一放,沉声道:“甄家不日就要押解回京,朕准备让锦玉接手这个案子,你认为依着锦玉如今的根基朝中可会有人服气?”
“父皇若是执意让锦玉接手,便是朝中有人不服又能如何。”君瑟淡声说道,心里却是惊了一下,他如何也不曾想过父皇会让锦玉接手甄家的案子。
“糊涂,众臣以理据争朕如何能驳了众臣的意,如今先把锦玉的婚事定下来了,有着未来驸马之名,便是大臣们有意见,也要掂量掂量皇后与她身后的势力。”他是想提拔林锦玉为他所用,可林家人丁稀落,又除了林如海外无人出仕,他自是要给林锦玉寻一个有力的靠山,助他在朝中站稳脚跟。
君瑟沉默了片刻,抬眸看向宣辰帝,眼中闪过痛楚之色,嘴上说的在轻松,可实际让他接受这个事实却比拿尖锐的利器扎进他的心窝还要疼痛。
宣辰帝看了君瑟一眼,轻声一叹,他们萧家人怎么都栽到了林家人的身上,君瑟这般重情,却不知道是福是祸,倘若这人不是林锦玉,他必然是要铲除。
“你自己想想,莫要因为你的一时任性毁了林锦玉的前途,这一次甄家的案子若是办的妥当,来年左副都御史的位置他是跑不了的。”
“儿臣知晓,父皇放心便是了。”君瑟缓缓开口,掩去眼底的惊讶之色,他知晓父皇有意提拔锦玉,却不想是这般看重,若是真能坐上左副都御史的位置,可谓是连跳三级了。
宣辰帝满意的点了下头,略带笑意的说道:“你难得这个时候进宫,去太后那里瞧瞧吧!她老人家可是一直惦记着你。”
“是。”君瑟轻应一声,对宣辰帝行了个礼后便大步而去,前往太后的寝宫。
君瑟是宣辰帝最小的儿子,生母又早逝,向来极得宣辰帝与太后的宠爱,只是成年后分了府倒不像以前那般经常有时间围绕在太后的身边逗趣,故而太后瞧见君瑟的到来,倒是有些惊喜,忙吩咐宫人去准下君瑟爱吃的膳食,又笑眯眯的拉着君瑟的手,慈爱的说道:“怎么这个时辰进宫来瞧哀家这个老婆子了。”
君瑟笑吟吟倚在太后的身边,手里把玩着一个红果,笑道:“您可不是老婆子。”说罢,又笑嘻嘻的道:“孙儿想您了难不成您还不允孙儿来瞧瞧?”
“瞧瞧你这嘴,今天是吃了多少蜜,还来打趣哀家了。”太后笑的极开怀,人上了岁数本就是喜欢儿孙围绕。
君瑟嘴一勾,抛着手里的红果,笑道:“孙儿怎敢打趣您,不过是……”
话音未落,一道清脆的嗓音就响了起来:“不过是什么?四皇兄且说与我听听。”
君瑟挑眸看向来人,眼中闪过一抹冷凝,嘴角却是勾起了浅淡的笑:“不过是想皇祖母了,这才来瞧瞧罢了,倒是你像个小黄莺似的叽叽喳喳,都快要许人了还这么不安生。”
“哪个要许人了,皇兄你可莫要胡说。”颍阳轻哼一声,走到太后的身边,挽住她老人的家胳膊,撒娇道:“皇祖母,您瞧瞧皇兄,就会欺负人。”
“是你皇兄的错,让他给你赔礼道歉,若不然,咱们就不理他了。”太后笑着说道,拍了拍了颍阳的手,口中却道:“不过你皇兄说的却也是没错,都要嫁人了,可不能整日这么蹦蹦跳跳,没个样子。”
颍阳红唇一嘟,若有所思的目光却掠过君瑟的身上,略带娇气的开口道:“颍阳听说皇兄与林御史极熟?不若皇兄与颍阳说说,这个林御史是个什么人物如何?竟让父皇舍得把颍阳许给他。”虽说赐婚的旨意没下,可从太后再到宫里的嫔妃皆知颍阳要许配了林家嫡子。
按说颍阳自是不该如何打听未来的夫婿,可依照着她往日的性格,这番话从她的口中说出倒也不令人惊讶。
君瑟挑眉一笑,淡淡的开了口:“哪个与你说我和林御史相熟的?不过是有着师兄弟的名分罢了。”
“皇兄可是欺我不成。”颍阳微蹙着秀眉。
君瑟却是淡淡一笑:“如何是欺你,等大婚时你亲眼瞧见不是便知晓了嘛!”
“何须等大婚时,听颍阳问起,哀家倒是也想见一见未来的孙女婿了,明儿选个时辰,宣林御史进宫来瞧瞧便是了,也给皇后过过目,免得她放心不下。”太后含笑看着颍阳,轻声说道。
颍阳娇气的睨了君瑟一眼,方才娇声道:“还是皇祖母疼颍阳,不像皇兄。”说罢,颍阳扁着嘴冲君瑟轻哼一声,尽显小女儿的娇憨之态。
太后怜爱的看着颍阳,笑了起来:“不疼你又疼谁呢!”这么多年来,陪在她这个老婆子身边总是这个鲜活的孩子,即便是知晓她表里不一又如何,这皇室中总归是没有单纯的人,也容不得那样的人活下去。
“你们也别再这陪哀家这个老婆子了,尤其小四,别因为哀家耽误了正事。”太后含笑说道,倒入一般人家的祖母一般,慈爱的为君瑟正了正衣衫。
君瑟笑应一声,又与太后说了几句贴心的话,便与颍阳一同离开。
并肩而行,颍阳挥手让身后的宫人下去,笑着看向君瑟,挑唇道:“皇兄可有空陪颍阳去御花园赏花?”
“三皇妹有兴致,皇兄自然是要奉陪。”君瑟轻笑一声,却含着淡淡的冷意。
颍阳挑起眸子看了君瑟一眼,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四皇兄今儿可是欺瞒了颍阳,我听舅公说皇兄与林御史交情颇深呢!”
君瑟一点也不意外颍阳会让人调查锦玉的事情,若是她表现的无动于衷,才真真是不符合她的性子。
“三皇妹既是知晓,还何苦要说出来呢!”君瑟轻笑一声,摇开了手中的扇子,一派潇洒的姿态。
颍阳勾唇嘴角,似笑非笑的瞧着君瑟:“不过是想看看我与林御史谁在皇兄的心中重要罢了,不想皇妹竟比不得林御史。”
君瑟扬唇轻笑,心下却不耐烦颍阳的试探,只哼声道:“皇妹想说的就是这些?若是没有旁的事情,皇兄就不奉陪了。”
颍阳轻咬着下唇,沉默了片刻,知晓自己根本就没有与皇兄谈条件的本钱,只能叹声道:“颍阳不管皇兄与林御史是何关系,只盼皇兄给颍阳一条生路,让颍阳体体面面的做林家夫人。”她这位四皇兄的性子她自是知晓,看着似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可骨子里却是霸道至极,也极有野心,自打知晓父皇要把许配给林锦玉后,她让外祖父调查了林锦玉的日常往来,得知他与四皇兄关系极为亲密,她隐隐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今日在皇祖母那里瞧见四皇兄看向自己的神色,那种刺骨的冷,她便猜到了林锦玉与四皇兄的关系怕是匪浅,如今自己已是这般年纪,自是不能在耽误下去,林锦玉却是一个极好的人选,不管是对于自己还是母后来说,自己最初看好的正是他与四皇兄的关系,只是如今,怕是打错了算盘,四皇兄不见得是一个容人的,若是因为此事对自己生了嫌隙,怕是得不偿失。
君瑟一听这话却是笑了起来,凤眸微微一眯,淡淡的看着颍阳,淡声笑道:“皇妹是个聪明人,自然是能安安稳稳的做林家夫人。”
“能得皇兄一句称赞,颍阳当真惭愧至极。”颍阳摇头苦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君瑟的神情,见他已无最初的冷意,悬起的心却是松了松,扬唇一笑道:“虽说皇妹性子不好,可也知嫁人后自当以夫家为重,不敢干涉夫婿的事情,打理好内宅才是颍阳应做的事情。”这话,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君瑟,婚后她不会干涉林锦玉与他的往来。
颍阳话一出口,便惹得君瑟哈哈大笑,待笑声停止,君瑟颇有深意的瞧着颍阳,点头赞道:“怪不得父皇如此喜爱三皇妹,你却是有这个资本。”说罢,君瑟勾起了薄唇,漫不经心的说道:“找个时间让陈旭来我府里一趟,隐离那还缺个副手。”
“颍阳替旭表兄谢过四皇兄的提拔之恩了。”颍阳微微一笑,明白这是四皇兄的投桃报李,以自己的知趣换得表兄的前程,也换得陈家的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