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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曹操说这么多,刘偕要的就是这句话。
“好!”
于是,刘偕起身走到曹操跟前:
“朕有一计,可破眼下僵局。”
“孟德公附耳过来,我且与你说之。”
刘偕低声几语,听得曹操是心惊胆战。
一刻钟内,脸上至少换了十几种表情。
待刘偕说完,曹操只一个劲地点头。
“今日面见天子,臣深感天子之才,不下高祖,只是,天子此计虽巧妙殊胜,可关键,仍在于行刺董卓!”
“不知天子,如何杀得国贼?”
刘偕冷笑一声,负手而立,当即一步跨出。
随后脚底蓄力,接着身子凌空,敏捷地在大殿柱子间横行踱步。
见刘偕身形轻盈,穿行柱梁如履平地,曹操眼睛都看直了。
刘偕从容走过来,曹操几近口吃道:
“这……这是?”
“孟德公有所不知,朕自幼习武只是不为外人知也。”
曹操心中大震,当今天子身上竟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恐怖如斯!
“如此说来,陛下隐忍董卓于宫廷之上,实乃深谋远虑也。”
“这般,陛下之计,臣就有六成把握。”
刘偕回到龙椅上轻轻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曹操。
“孟德公时候不早了,出宫之后勿做停留,直奔城外去吧,想必董卓此刻已经起疑了!”
曹操拱手拜退。
“天子思虑周密,臣这就动身!”
说着,曹操转身就要离去,却又被刘偕叫住。
“临行前,朕有短诗一首,赠与孟德!”
说着,摊开布帛,提笔蘸墨一气呵成。
但见手中布帛书上,诗名为《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刚一开篇,就是王炸,曹操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
灵魂,都在颤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读到这里,曹操想到天子的知遇之恩。
顿时,激动得满脸涨红,呼吸急促。
从龙之志,更是在曹操心中坚定下来。
今日刺董不成,曹操本就受挫抑郁。
此刻却得天子信赖,真如拨云见月,柳暗花明。
天子这般聪慧,我若助其成就大业,也可青史留名!
再读下去,最后一句,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读得曹操直两眼发红,热泪夺眶。
“好诗,好诗啊!天子文采武略与高祖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偕心中暗笑,你曹孟德自己写的诗,自己读起来,怎么会觉得不好?
“好了,快些走吧,再迟恐生事端。”
目送着曹操的背影消失,刘偕长叹一口:
“但愿你曹孟德能不负我所望!”
而曹操冒雨出宫后,径直来到东市,买了一匹快马,直奔城外。
董卓相府这边,吕布李儒二人齐聚前厅,面色凝重。
李儒道:
“那曹操无疑是要刺杀丞相,还请丞相勿多疑虑,即刻命人画像张榜,缉拿曹操!”
吕布也是一脸愤恨:
“我早就听人说那曹孟德狡诈多奸小人一个,今日看来果然没安好心。”
董卓在李儒和吕布的分析下,怒气渐起:
“吾待他曹孟德不薄,他却欲取吾性命?!”
“文优先生,速速命人画图张榜,悬赏万金,缉拿曹操,万不可叫其给跑了!”
“我儿奉先,你且带精兵五千,全城搜捕,一旦捉拿曹孟德即刻绑来相府,本相要亲自处置。”
“唯!”
“领父命!”
……
时值子时,正当刘偕打算前往伏寿屋内歇息的时候。
彰德殿外一阵骚乱。
刘偕走出门去,就见殿外自己的虎贲兵员全被董卓带来的西凉兵拿下。
而董卓正在吕布李儒的陪同下,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
随即,董卓进入章德殿。
大模大样地在殿椅上坐下,冷声问道:
“今日傍晚,天子召见骁骑校尉曹孟德都谈了些什么啊?”
“还有,天子可知曹操曾有刺杀本相之举?”
刘偕看得出来,董卓这是动了杀心。
昏暗的大殿内,气氛冷到了极点,窗外秋雨渐渐。
见刘偕久久不说话,董卓更是有恃无恐地在椅子上把玩起刚得的青铜裹金相印。
“怎么,天子是哑巴了吗?”
啪!
丞相金印被董卓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而之所以半天不开口,是因为刘偕此刻,正在犹豫要不要动手。
可当刘偕回头看见凶神恶煞的吕布,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吕布在,可就不好办了。
一瞬间,刘偕计上心头。
“可悲可叹啊,丞相大难临头却还不自知,大汉的气数,尽了啊!”
“朕与其看着关外诸侯打进洛阳,倒不如就此殉国!”
说着,刘偕作势提剑就要自刎,吓得一旁的吕布扔了长戟慌忙阻拦。
董卓也是被刘偕这一举动吓得不轻。
而更让董卓诧异的,是刘偕刚才说出的那番话。
吕布克制着愤怒,夺下刘偕手中的剑,训斥道:
“堂堂大汉天子,当堂自刎,成何体统?”
董卓挥了挥手,吕布便退到一旁。
“你为何说本相大难临头,又为何言关东诸侯要打进洛阳?”
刘偕冷笑一声。
“丞相可知曹操昨日为何入宫见朕?”
“为何啊?”
董卓板着追问。
“曹操进宫,是欲图劝说朕随他偷逃出城!”
董卓猛然站了起来。
“那你为何没有跟去?”
“朕乃丞相亲立,岂能亲小人远贤臣?朕在洛阳,在丞相庇护下,还是个天子,可出了洛阳,那还是天子吗?”
对于刘偕的这番说辞,董卓很是满意。
“你知道便好。”
忽然,董卓像是明白过来什么。
“可曹操为何要带你出城?”
刘偕长叹。
“据曹孟德言,关东诸侯早已羽翼丰满,如今丞相得权,无不心生嫉妒,故密谋组建讨董联盟事宜,想必不日,各路诸侯便会兵发洛阳。”
“那曹操说是要带朕出城提早避难,可朕又怎会不知,他曹孟德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至于曹操刺杀丞相之事,朕却是不曾知晓。”
董卓轻笑几声,却也显得心事重重。
“看来昨日罚你长跪殿廊,倒是让你开了几分窍。”
“罢了,念在你还能分得清是非的份上,本相便不再过问天子面见反贼之罪。”
“奉先,文优,回府!”
说罢,董卓将桌上的丞相金印收起来,挎在腰带上,趾高气扬地走了。
刘偕却是看着地上的长剑,想着过几日杀董卓的场景,阴森地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来到伏寿居所,刘偕收敛起杀气,一脸温和。
而伏寿似乎是等了刘协很久,屋内油灯的灯芯都挑到头了。
这一夜,秋雨瓢泼,二人又旖旎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