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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落在了陈生的身上,或是轻蔑,或是讥讽,或是玩味,不一而足。陈生就像没有看到一样,木然的走了进来。
一个人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他这才抬起了头。目光从这些人的脸上扫过,一个不落,双目通红如同一条饿狼一般。
“我来了。”他低声说道。
“你来迟了,陈生。让我的兄弟等你这么久,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人群分开,一个男子走了出来。
这就是他们的老大?
徐天行心中一动,向外探了探身子,却因视线受阻,始终看不清他的样貌。
“我......我做任务刚刚回来。”陈生再一次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任务?可我的人怎么在天还没有黑的时候就看到你了?”
陈生一滞,一时竟无话可说。
“哼。”男子冷笑了一声,转身向人群中走去。“既然你不想来,我也不逼你。罗海,送客。”
“别......”
听了这话陈生一急,不禁向前追了一步,他身旁的那个男子却是立刻拦住了他,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唔......”陈生闷哼了一声,跪倒在地。
不过这痛苦来的快去的也快,在他跪下的一瞬间腹部的痛楚便消失了,他连忙抬起了头望向了那男子。
“刘哥,我的错,我的错,我该死,我该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绕我这一次。”
刘哥这才停了脚步,转过身来装模作样的看着他。
“看来,你还是挺有诚意的啊,那你迟到的事就这么算了吧,啊?哈哈哈哈。”
刘哥一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整个巷子里都充斥着嘲笑之声。陈生渐渐低下了头,牙齿紧咬,拳头也一点点的攥了起来。
过了一会,刘哥摆了摆手,笑声渐渐弱了下来,他瞥了跪在地上的陈生一眼。
“东西拿来了吗?”
“拿来了。”陈生点了点头,随后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
这戒指呈银白色,顶端镶着一块绿色的钻石,在这漆黑的夜里发着迷人的光芒。
刘哥眼前一亮,伸出了手。
“拿来吧。”
谁知陈生却是一把攥住了拳头,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毫不退缩的直视着刘哥。
“若瑄呢?我要见见她。”
“哦?”刘哥的眼睛眯了起来,“你是在跟我提条件?”
他扣了扣自己的耳朵,就好像是自己听错了一样。
而没等陈生回话,他便再次开口道:“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你该怎么做。”
陈生的脸色几度变化,最后他低下了头,以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我,我只是......只是想见见她,看看她究竟好不好。”
听了这话,刘哥笑了笑,转头看着一旁的玩家问道:“哎,听到了吗?他说要见见他女朋友。”
“不行。”巷子内的众人一起喊道。
“唉,你们太无情了,人家就是想见见吗?”
“妈的,我看他就是蹬鼻子上脸,敲打敲打就好了。”一个人掳了掳袖子便向陈生走了过去,却被刘哥拦住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陈生,一幅爱莫能助的神情。
“看到了吧,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的兄弟不乐意,我也没办法啊。每个人意见都要尊重啊,弟兄们是给我个面子,这才叫我一声大哥,但我可不能真把我自己当大哥看,你说对不对啊?”
看着刘哥跟他一众小弟的拙劣的演技,一股怒火自陈生心中熊熊燃烧了起来。可是当他看到刘哥似笑非笑的神情,却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过来,硬生生的把这火给压了下去。
“那,我要怎么才能见她一面。”
看到陈生的妥协,刘哥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这个倒不难,我的兄弟看上了一把剑,明天你帮我把那把剑拿过来。”
听了这话,陈生的表情阴晴不定起来。
“这是最后一次了。”刘哥走了过来拍了拍陈生的肩膀,一副关切的样子。“今天也是辛苦兄弟你了,帮我多了戒指。明天只要你把那东西给我,我就让你带走若瑄,如何?”
陈生身体一僵,无力的把戒指扔到了地上,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明日佣兵中心,告诉我是谁的武器。”
“兄弟,真是痛快,那明见。”刘哥笑着向着陈生挥了挥手。
看着陈生的身影消失在了巷子口,刘哥的笑容也渐渐冰冷了下来。
“刘哥,咱真让他把人带走啊?”身旁一个人凑过来问道。
“你说呢?”刘哥看了他一眼,“明天拿到剑后,把你之前录的东西交给朱少阳他们。”
那人一听,谄媚一笑。
“高,刘哥你真高。”
陈生茫然的走在大街上,身形踉跄的他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孤魂野鬼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陈生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很干净,在傍晚的时候他用清水冲刷了十几分钟,但是有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洗不掉的。就在下午,他亲手把剑递进了一个花季少女的胸膛,看着她的血条一点点变空,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一个戒指。
明天,又会是谁呢?
陈生不知道,但是......
脑海中浮现出了若瑄的身影,陈生的拳头一点点握了起来,为了她,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哪怕他知道那个刘哥是在骗他,但是为了那一丝的希望他愿意付出一切。
“你就想这么被他们掌控一辈子?”
一个声音突然那从身后传来。
“谁。”
陈生猛然回头,只见一个人靠着墙站在那里,平静的望着他。
“是你?”
“是我。”徐天行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你都知道了?”陈生眼帘低垂。
“你们谈话的时候,很凑巧我就在一边的房顶上休息。”
陈生默然。
徐天行皱了皱眉,又再次问了一遍:“所以你就愿意这么被他们玩到死?像一条狗一样?”
“狗?”徐天行的话刺激到了陈生,陈生双目圆睁,顿时激动了起来。“你懂什么?为了她我可以付出一切。”
“呦,你以为演苦情戏呢?”徐天行讥讽的看着他。
“你懂个屁?你有爱的人,你懂我的感受吗?你不懂,你只会在这里说风凉话。”陈生嘶吼着,释放着之前所有的压抑。“你什么都不懂,你算什么?你凭什么这说我,你......”
陈生的眼泪流淌了下来。
“你怎么会理解我的感受。不过没事了,结束了,马上就要结束了。我只要帮他做最后一件事,他明天就会让若瑄跟我走了,明天我就能见到她了,明天。”
说着说着,陈生竟然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这话你信吗?”徐天行怜悯的望着他。
陈生没有回答,他也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明天完了还会有明天,直到那刘哥厌烦了,将他一脚踢开,而他可能永远救不了若瑄了。
但他能怎么办,他能做的也只有为了这一丝希望而拼命了。
徐天行没有说话,就这么站在一旁,直到陈生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看着他默默的站了起来,向着前方走去。
“我不管其他的,我只问一句,你想救她吗?”突然徐天行说道。
陈生脚步一顿,猛然回过身来望着他。
“你,你有办法?”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徐天行没有回答,而是转头望向了另一侧。陈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一边的路上,一只猴子站在那里。
看着六耳向着自己的点了点头,徐天行心中有了答案。
“或许有,如果你能给我讲讲那个刘哥的情况的话。”徐天行望着陈生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