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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茹是在到达北华的第三天被工人们给围在北华的办公室的,龙宇新接到江月茹的传音后才赶到的。
龙宇新把周围的情况扫视了一遍就一目了然了,他神情泰然地看着矮胖的北华的总经理张忠辰:“张经理,你这是要干什么?这难道是欢迎之道吗?我再说一遍,北华不是你个人的,北华是党和人民的,是一万三千名工人和四万两千名家属的!北华转卖给龙腾是党中央的决定,也是我国迅速更新部队现有装备的需要,为了你的一已之利就来干扰整个部署,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胖得肚皮鼓得像怀了八九个月的孩子的张忠辰急忙摆着手说:“龙总裁,你可别误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昨天我和江总裁谈了一天,我都没捞到出门,我哪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不过师傅们反对把北华交给龙腾,也是出于他们的朴素的对党和政府的一片感情,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我看实在不行你们再去考虑一下别的厂子吧,比北华好的厂子有的是,何必非得惹他们叫唤?再说,北华也许真的不适合你们!”
江月茹笑了笑:“是不是去考虑别的厂子,这不是你考虑的问题!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怎么交接好北华,怎样让库存资金和材料能对上账?交代清楚那些缺少的资金和材料到哪去了,其它的事儿,好像不在你考虑的范围之内!”
兵器总公司的刘总经理也瞪着他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现在不用考虑别的,先考虑怎么交接吧!”
说完他和龙宇新、江月茹走出办公室,来到了大楼的阳台上。
楼下的两百多人看见领导出来了,立刻高喊了起来:“我们是北华的主人,我们不同意把厂子卖给龙腾公司!”“我们要求领导给我们生产定单,不是给我们转卖的签字!”“我们是国家工人,不当私人企业的奴隶!”
虽然喊的声势挺大,可一看就是里面有十几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在操纵指挥着,龙宇新微微一笑大声对工人说:“大家静一静,我是龙腾集团的代表龙宇新,北华已经连续十三年亏损了,我们工人也已经有十年没开过满支了吧?现在你们生产的自动步枪在世界步枪行列里是先进的吗?你让我们的战士还端着十五年前的步枪去打击敌人吗?这样的武器能打败已经使用一流步枪的敌人吗?你们生产这样的步枪,还想叫国家给你们定单,你们说不是强国家所难吗?再说你们已经听说兴华厂工人的变化了吧?他们的工资提高了,住房条件改善了,他们在工厂里的发言权增强了,你们能说他们现在不是企业的主人吗?”
工人们在下面嗡嗡地议论着,片刻,一些人开始朝外走去,几个大汉东拉西扯地拦着不让人们走。
龙宇新又说:“那几个东拦西挡的人是干什么的?你们是哪个车间的工人?好像都不是吧?你们是哪个贪官雇来的打手吧?你们知道树倒猢狲散的道理吗?告诉你们,美国和小日本都斗不过我们龙腾,我们会怕一两个贪官污吏吗?现在我们既然已经在北华插手了,我们就会把北华的死账变成活账,彻底的查清它,就会把那贪官绳之以法,你们靠着的冰山就会在阳光下土崩瓦解,到时候你们自己就会走投无路了,早点看清形势,迷途知返吧!”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散了一大半,那几个横拦竖挡的汉子也收敛了许多,眯在人群里不敢出头了。
兵器总公司的刘总经理趁机说:“请工人师傅们先回去,把北华交到龙腾手里,其中一条就是保证工人师傅的生活要高于在兵器公司时的水平!而且龙腾集团在兴华公司已经有样子了,他们会保证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的!”
话音没落,远处几千名工人朝办公大楼拥来,刘经理吓的脸都白了,他嘴唇哆嗦地对江月茹说:“看来麻烦还真不少啊!”
龙宇新朝那边看了看,高兴地说:“工人阶级真正的代表登场了,您看着吧!”
果然,大批的工人拥来,原先叫喊的人立刻要溜走,但都被来人给截住了,来人中一位老干部模样的老人走到大楼前说:“龙腾为我们国家做了什么,大家都知道!小日本被咱们打熊了,美国佬和小日本干翻了,马来西亚那个龟孙的老实了,咱们中国人扬眉吐气了!这里不都有龙腾的功劳吗?现在我们就要成为龙腾的一员了,我们大家这些日子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别说人家给咱们做出了提高福利,增加工资的保证,就是什么也没说,我们也心甘情愿地加入龙腾!今天我们大家来就是告诉龙腾的领导,我们志愿加入龙腾!”他说完,立刻广场里响起了雷鸣般的声音:“我——们——志——愿——加——入——龙——腾!”
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着,好半天才静了下来。
还是那位老干部,他冲那些先来的人说:“你们为了他们给的几个小钱就出卖良心,你们羞不羞?那拾元钱你们就能活一辈子?”
刘总经理头问张忠辰:“什么拾元钱?怎么回事?”
张忠辰把手一摊:“我哪知道,这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那位老人的耳朵还真好使,他立刻说:“怎么和你没关系呐?那十几个人这些年可都是围着你转转的打手啊,没他们卖力,你能把北华的盖子捂了这么多年吗?北华怎么垮的?不就垮在你流氓兼贪官厂长手里了吗?你买的那套设备为厂子增加了什么?”
张忠辰的脸都变青了,他指着老人骂着:“史方明,你——你老东西别血口喷人,你的问题现在还没说清楚呐,公安处还要抓你进去的!”
“你吓不住我,你当政时我都敢四处告你,你那帮狐群狗党都没把我整死,现在你说了不算了,你更奈何不了我了!告诉你,北华是一万三千工人的北华,不是你的掌中的玩物!”
气得张忠辰铁青着脸钻进了他的办公室里,再也没出来。
江月茹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对她的秘书叶含翠说了几句什么,那小姑娘立刻就带人朝楼下跑去。
刘经理这时的气色也转过来了,他大声说:“工人师傅们大家都回去吧,相信党组织,相信兵器总公司回把这个问题搞得水落石出的!”
老人叹了口气:“我相信党,还就不相信你们有些当官的,这回就破个例相信你一回,希望你不要跟你们几次派来的干部那样再被人家的美酒娇女宝马车给打倒了!”
说得刘经理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请大家放心,我刘德明不把北华的事搞清楚,我就不离开北华!”
楼下广场立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龙宇新也被群众的情绪感动了,他大声说:“谢谢大家对龙腾的信任,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接手北华后,要马上生产一种世界上最新式,最轻便,最具杀伤力的自动步枪,他将是我国军队两年后的最新装备!威慑敌人的武器就将出在我们北华人的手上,让我们大家携手建设一个新北华吧!”
广场上沸腾了,人们兴奋地高喊着:“我们大家携手建设一个新北华!”
叶含翠带人冲到楼下,刚来到史方明老人的跟前,她就发现两个大汉也朝老人挤了过来。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刚要挤到老人身前,一个大汉已经出手了,一把飞刀飞向了正在欢呼的老人。
叶含翠正后悔自己慢了一步,却见一位年轻的警官把老人一把推了出去,而自己则挡在了飞刀面前。
叶含翠眼看着那把刀扎在了青年的胸口上,她急忙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一下子抱住那位要倒的警官,一面低声对旁边的老人说:“我是龙腾江总裁的秘书,她请您去一趟!”一面把受伤的警官交给跟来的人,命令跟她去的两个姑娘:“快把他护送到龙总那里去,他的生命有危险!”
两个姑娘立刻把那受伤的警官两只胳膊一架,脚不沾地,几步就飞进了办公大楼。那两个大汉一看发生了变故,立刻朝姑娘扑过来,没想到那个美少女却搀着老人先他们赶到了台阶上,她一手把老人推进了办公楼的大门,一手指着他俩吼道:“还不举手投降,你们俩还想再跑出去吗?”
一个大汉一愣,看看面前的姑娘,不知道是什么路子的,退了一步。
另一个头上染着黄蓝白三色毛的大汉把那个大汉往旁边一拨拉:“哟嗬,哪冒出个小美妞来档爷的驾来了,你知道爷是干什么的?”
“一个小无赖也敢称爷,你在姑奶奶面前也不称称几两分量!你是干什么的?一个打群架、滚地皮,戏台底下溜瓜皮的泼皮流氓有什么好显摆的!哪凉快上哪眯着,你还捞个囫囵尸首,再望前凑,怕是连骨头渣子也拣不回去一块了!”叶含翠轻蔑地说,口气里带着一百个瞧不起,一百二十个看不上眼的气势。
这下子把那个三色毛气得一蹦多老高:“妈拉个巴子的,你他妈的是不是吃错药了,东南西北分不清了,跑这找死来了?来,今天爷就成全你,让你先死个痛快的,也别怨爷今天不怜香惜玉了!”说着一拳就打了过来,姑娘伸手轻轻一拨拉,把那三色毛就拨拉的顺地滚到了大门前,抱着只胳膊连哭带叫:“折了,我的胳膊怎么他妈的折了呀!”
叶含翠把眼一瞪:“来人,快把他拿下,这小子有血债!”
立刻从门里冲出两个保安,掐着他的胳膊把他拧进了楼里。
另一个看见这场面刚要溜,叶含翠飞身一跃拎着他的头发就把他摔到了大门边:“一块拿下,都送交司法部门。”
龙腾的保安个个眼急手快,没容那人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掐着胳膊拽进了楼里。
外面正在欢呼的人群看见龙腾的保安已经把那两个人抓起来了,人们立刻欢声雷动:“好哇,北华二鬼被收拾了!这下子孩子可以睡好觉了!大姑娘可以上街了!”
片刻,远处就响起了鞭炮声,人们高喊着:“北华二鬼完蛋了!北华今天晴天了!”
霎时广场上人们自动地扭起了大秧歌。
龙宇新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那位警官给治好了。他早就从江月茹早那里知道厂公安处和派出所都有和黑恶势力勾结的,他从公安处调来了处长雷鸣生和那位刚才受伤方愈的刑侦科副科长常庆斌,连夜审讯了北华二鬼,查明了是张忠辰让雇人闹事,也是他刚才打电话让收拾史方明的。
龙宇新、江月茹和刘经理又仔细地听了史方明老人关于北华问题的来龙去脉。
以来事情可是发生在十二年前的春天,那时北华还是个年盈利三千多万的不错的企业,新上任的张忠辰要到俄罗斯考察新的生产线的设备,他带人去了三个月,在俄罗斯和欧洲转了一大圈,最后拍板订下了一套一亿九千七百八十万的设备,可是生产线安装之后内部就传出了一个消息,说设备仅值一亿四千万,余下的被张忠辰给吃了回扣了。消息是同去考察的一位工程师说出的,当时任公司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的史方明找到那位工程师详细地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以来谈判时始终都没让那位工程师参加,直到最后拍板,工程师都不知道是花多少钱。但他们一行在西班牙参观时,他碰见一位外国同行,听他说那套设备俄罗斯人对外公开要价也才一千三百万美金,还还价,一千一百万美金就可以拿下来!回到国内他听说花了一亿七千七百八十万人民币,他吓了一大跳,一千一百万美金才合人民币九千三百多万,怎么一下差出八千多万来?他找到张忠辰问是不是上了俄国鬼子的当了,张忠辰说我们进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和那个外国人说的不一样,让他不要乱说。他也就没再当回事儿,可后来他突然听说张忠辰的儿子到美国自费留学去了,他才觉得这里肯定有了问题。
奇怪的是史方明离开那位工程师家的当天,那位工程师家就着了一把大火,全家五口人无一生还。他就找上级汇报了那位工程师的谈话,说出自己怀疑那位工程师是被人害死的。谁料到,他刚回到家,一纸文件就到了北华,当时刚五十二岁的他就被批准退休回家了。
他知道这里面有鬼,就又自费进京找到兵器总公司上访,还不错,总公司派来了工作组进驻了北华,查了一个多月,最后找到老人说:“查无实据,俄罗斯厂家方面说那套设备是世界最新型的,当然要贵!”但我们现在才知道,这套设备生产的枪支当时在世界上就已经落后了,俄罗斯当时就有更好的生产线。
直到工作组走了以后他才知道,那个工作组长一到北华,就钻进了张忠辰外甥女的被窝里,现在那女人已经被那组长带走给包养起来了。
老人又进京去告,上级又派来了工作组,但一个月后,还是同样的回答。
想找工作组的毛病吗?这次来的那位组长可是廉洁得让工人师傅都竖大拇指头,他成天和工作组成员住在公司招待所,吃在公司大食堂,亲自深入工人中调查了解情况,亲自和有关人员反复研究寻找案件的突破点,反复征求史方明老人的意见,有时还住在史方明老人的家里,两个人一次次彻夜长谈,一次次的翻看调查的案卷。
两个人常常一起为无功而返叹息,一起默默地为解决不了问题而流泪。
而且工作组所有的人临走时连一点土特产都没带,真可谓两袖清风、一身正气了。
这回让老人的心彻底凉了,难道真的就让那工程师的一家冤沉海底了吗?
偏偏这时,一个意外的消息把他惊呆了:上次他告的那个工作组长,现在提拔当了公司纪检副书记,这次下来的工作组长儿子大上学竟天天开着一辆宝马汽车,而从张忠辰的打手那里传出:“什么叫清官?一辆宝马车,一张三百万的支票,照样乖乖地听话,你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他气病了,官官相护结成的一张大网,罩着多少贪官污吏,使他们逍遥法外。从此他就常常借酒浇愁,自己也不再上街,不再说话,他对这个社会已经失去了信心!他觉得自己活着已经是多余的了!
这次龙腾要收购北华,使他又看到了曙光,他重新开始自己调查张忠辰的问题,重新寻找杀害那位工程师的凶手。
谁知道这下子他惹了祸,他家的玻璃在一天晚上被人砸得一块完整的都没有了,他的儿子晚间下夜班,被几个流氓殴打,要不是碰上了一位好心人给送到了医院,怕是不死也得残废!就连他这一身正气的老人,也被说成是猥亵一名少女的流氓给抓进了监狱,在监狱里,要不是公安处长雷鸣生一再护着他,他早就被里面的几个混蛋警察给打死了。要不是刑侦科的几位干警反复调查取证,排除了对他的诬陷,又坚持原则把他宣布无罪释放了,他至今还得关在那里面。
老人的叙述,把龙宇新、江月茹和刘经理都气得再也坐不住了,刘经理握着老人的手含着眼泪说:“我这几年官当大了,明哲保身的观念也随着上来了,我明知道有几个人在公司里不太地道,可是考虑班子的团结,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现在看来,反腐不搞不得了啊!再让他们这么干下去,我们就是人民的罪人,党的罪人了!”
刘经理立刻请示了上级把张忠辰和那两个工作组长都给双规了,同时抽调了大批干部到北华来清查账目。
搬掉了绊脚石,龙腾收购北华的事就十分顺利了,就在宣布逮捕张忠辰的那天,龙腾和兵器总公司在收购北华的文件上签了字。
签字那天,龙宇新让从兴华调来的那位总工程师侯杰担任了总公司的经理,又从原来领导班子里选出两名清正廉洁的干部和雷鸣生做副总经理,然后就在新领导班子的主持下,对公司的各级领导来了个重新大洗牌,提拔了一批有真才实学的年轻干部,清洗了一批贪官污吏和庸人、懒人。
龙宇新又从工人中挑选了一些正直的青年充实了公安队伍,清除了一些和黑恶势力勾结的败类,并提拔了年轻的刑侦科副科长常庆斌为公安处处长。
北华的整顿刚刚结束,龙宇新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欧阳明船队的《河南号》散装货船在印度洋被印度的舰队给拦住了,印度说要艘查他们叛逃到船上的印度军事科学院的女专家娜佳。
娜佳和她妈妈早已经办完了中国户口,那印度大使拿了钻石和娜佳患了子宫癌的证明,当时就给她们办理了有关手续。而中国这边就更快了,不到一个小时,娜佳已经是合法的中国公民了。而且她也不可能在货船上,今天印度公然拿这个为借口生事,分明是有意挑衅。龙宇新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他立刻约见了主席,和主席谈了对印度的策略。主席对他的要让印度尝尝苦头的想法比较犹豫,他说:“现在中印关系比较不错,这次可能是事出有因!”
龙宇新把头一摇说:“那是表面现象,他们大肆购买军火,成立远东海军司令部,扬言从阿拉伯海的北面到南中国海都是印度的利益范围,这还不十分明显吗?我们不能学东郭先生那样瞎仁慈啊!”
主席最后勉强同意教训一下印度,但还是要他掌握适度。
龙宇新匆匆地离开了中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