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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枫披着外套起身,手里夹着烟,走去拿饮料:“你要喝啥?热的还是冷水?”
鲍轻梅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黑发散开,微笑说:“来杯咖啡,不要糖。”
沈枫调侃道:“鲍总还是那么有情调嘛。”
房间里的咖啡机闲置着,但沈枫懒得动手。
他顺手拿起桌上的iPad,递给鲍轻梅:“自己挑喜欢的喝吧。”
鲍轻梅眉头微皱,有点撒娇地看着他:“还要让人送,真麻烦。”
这女孩平时强势惯了,撒娇时总显得不太自然,少了点小女孩的亲切感。
沈枫钻回被窝,笑着说:“没事,这里的总统套房全自动化,会有专门的机器人送来,方便得很。”
鲍轻梅看着他,嘴角含笑又带着一丝狡黠:“怎么感觉这里像是你偷情的秘密基地?”
沈枫嬉皮笑脸地看着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鲍总这么吃醋的样子,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鲍轻梅责备地瞪他一眼:“所以你们男人就像狗一样,总有莫名其妙的征服欲。我都跟你在一起了,你就不能少用这种话逗我?”
沈枫开玩笑地说:“你想多了,我对你可不是这样的。”
鲍轻梅看着他,眼里闪烁着好奇:“萧楠呢?对她也是这样?”
沈枫得意地看着她:“你知道她跟我在一起后在公司干啥吗?”
“干啥?”鲍轻梅问。
沈枫笑着说:“擦地板,给我擦鞋,按摩脚。”
鲍轻梅无奈地扶额:“你真恶心,没想到萧楠那样高傲的女人会为别人做这些事。”
沈枫轻浮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沈枫点燃一支烟,熟练地抽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回头把你爸接出来吧,如果有欠债找萧楠,让她给你钱。”
鲍轻梅转头,紧紧盯着他。
她注意到他那种不经意的态度。
这个男人在她面前,完全没有以前和那个叫小白的女孩在一起时的深情。
他很冷漠。
沈枫并不在意这些。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哦,对了,你继母的孩子被送到乡下了吧?你记得接他们回来,你爸年纪大了,也需要人照顾。”
他唠叨了半天,鲍轻梅一句话也没回应。
沈枫掐灭了第一支烟,又点了一支:“哦,对了,如果你们还想住以前的房子,就跟萧楠说,那房子应该是魏家买的,你们直接回去住就行。如果想要,让她给你们过户。”
鲍轻梅依旧沉默。
沈枫以为她不满意,皱眉说:“没事,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
鲍轻梅心里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她能清楚感受到这个男人急于送她东西的心态。
这种急切,并不像爱情应有的样子。
那是一个男人不爱时的急切,试图用物质来弥补内疚。
按理说,这样的男人对很多女人来说已经不错了。
毕竟他愿意花钱。
鲍轻梅不清楚自己为何烦恼,但她知道自己已无法控制情绪。
一个问题就要脱口而出。
沈枫下意识地偏头:“你在听吗?”
鲍轻梅脸色一冷,突然伸手,用力抓住他的手腕。
“怎么了?”沈枫猝不及防。
鲍轻梅脸色苍白,咬着下唇:“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沈枫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鲍轻梅挑眉,眼中透出大小姐特有的傲气,这一刻,她又变回了那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自己。
有些人就算跌入尘土,啃食泥土,骨子里依然是高贵的鹤。
鲍大小姐挑了挑眉,这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也不是逼迫对方负责的纠缠,只是一种质问,从感情出发的质问。
她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
“沈枫,你把我当作什么?”
不是责问,就像是闲聊,就像早上她告诉他包子多少钱一个,白菜多少钱一斤时的平静。
沈枫收敛了眼中的轻浮:“你希望我把你当作什么?”
鲍轻梅轻轻吐了口气:“我希望我是你的女朋友,是你的妻子,是你的爱人。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是爱我的。”
沈枫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真的吗?”鲍轻梅问。
沈枫呼了口气:“真的。”
鲍轻梅忽然转身,跪坐起来,光洁的手臂环上沈枫的脖子,抱住他。
这个从小被称为女神的女人,即使落入凡尘,也希望抱住心中的盖世英雄。
即使他没有金盔金甲,没有七彩祥云。
她轻声说:“沈枫,我爱你。”
是“我爱你”,不是“我喜欢你”。
在她被他最轻视的时候,她没有悲愤地质问他,没有告诉他即使现在这样,追求她的人仍可以从太平门排到西水关,也没有告诉他,她一直渴望轰轰烈烈地爱一场。
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平静地抱着他,说:“对不起,我爱你。”
爱情到来的那一刻,她发现,原来一切都很简单。
没有天崩地裂,没有风起云涌,呼吸平稳,就像初秋夜晚的漫步,宁静而美好。
原来爱情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气氛静止了几分钟,沈枫突然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加大了力度,紧紧地拥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别怕,从今以后,我不死,你不死。”
像所有恋人的承诺,深沉而又幼稚。
鲍轻梅停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
过了很久,沈枫没有问,鲍轻梅也没有说。
过了一会儿,她披上一件外衣,赤着脚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罐啤酒。
沈枫皱眉说:“小心凉!”
鲍轻梅轻轻一笑,拉开拉环。
然后她走到沈枫面前,捧着拉环,单膝跪地:“沈枫,给我戴上吧。”
沈枫看着拉环,忽然大笑起来。
他把拉环丢在一旁,取下小指上的尾戒,戴在鲍轻梅的中指上。
鲍轻梅微微鼓起腮帮子:“你的,不是情侣戒?”
沈枫轻轻吻了她一下:“放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