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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顺利得超乎想象,贝贝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只此一别,或许自己和万泽除了那一纸结婚证书,就无任何牵连了,三年后,就连这张纸也会变成虚无。父亲生前的愿望就这样落了空。
她有点儿伤感,双手交握,又无措的摊开,“好的,那我不打扰你收拾行李,明早记得去跟丁林做一下交接。”
刚要起身的万泽定在了那里,他有些不确定的问:“谁?你刚刚说的是谁?”
“哦,丁林,”贝贝怔怔的重复,“丁林,物流公司的总经理,你应该认识吧?”
万泽慢慢坐了回去。
这个丁林,万泽认识,但是不熟。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丁林和万泽这样的商界精英,凤毛麟角,不见其人但闻其声,他们就是这种状态。没有交集,只是知道而已。
这一瞬间,万泽脑子里的疑问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出口,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
事件主谋直指丁林的助理,而此次事件的直接受益人恰好是丁林,无论怎么看,这个丁林似乎都脱不了干系。
想了会儿,万泽起身回了卧室。
贝贝吁了口气,继续拿起杂志看,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想象着万泽整理行李,想象着他拖着行李箱离开的背影,她的脑中焦灼一片。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万泽在卧室里再次跟私人侦探通了电话,问了关于丁林的相关问题,私人侦探是万泽好友帮找的,此次事件真是费尽心力。
放下电话,万泽拿着手机倚在床前,脸色凝重,黑眸沉沉。
丁林竟然是沈贝贝的追求者之一,沈富生前,曾特别关注过他的消息,关键是贝贝对他印象也算不错,今天上午还出入过这个家。自己一旦撤离,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丁林极有上位的可能。
蓦地,万泽忽然想到了记忆中的一个片段,贝贝在医院里装作“病入膏肓”时,那个边打电话边离开医院的男人,如今想起来,可不就是丁林?他当时通话的对象,好象是个关系亲密的女人。
这个丁林,好象来者不善呢!
顿了半晌,万泽站起来,理了理衬衣的领子,出了卧室。
贝贝还在装模作样的看杂志,听到脚步声,心情有些复杂的抬头,可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出现,万泽还是进家时的打扮,只是表情似乎有了些变化。
“收拾好了?”贝贝站起来,一副送客的架式。
万泽黝深的眼眸盯着贝贝,说出来的话却让贝贝大吃一惊,“如果我说,我忽然改变主意了,可以吗?”
贝贝俏目大睁,“改变主意?”
万泽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继续担任我现在的职务,继续履行我为人丈夫的职责。”
贝贝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接受无能,她不确定的问:“你的意思是,你继续住在这里,你继续管理集团公司?”
万泽跟贝贝相对而立,双手抄兜,点头。
贝贝有点儿难以相信,她还是不太确定,问:“为什么?你不是义正辞严的拒绝我的要求吗?你不是迫切想要离开我吗?你不是被我爸‘绑架’到我身边的吗?我现在要解放你,你竟然拒绝了?为什么?”
贝贝一连串的反问,引得万泽又是一个大大的呵欠,他真是困了,这几日没怎么合眼,总担心沈氏集团在自己手里出现什么无法挽回的纰漏,那样的话,他真会与心不安,愧对沈富的托付了。
贝贝还想再问,毕竟她已经通知丁林了,这忽然反悔的事情她做不来,她试图好好跟万泽谈谈。可还没开口,万泽忽然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揽入怀里。
这个久违的怀抱,彻底让贝贝哑了声音。
“乖,”万泽搂住贝贝,将她的脑袋倚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轻柔的抚摸她的长发,嘴里轻声呢喃着,象是情人间的呓语,“听话,什么也不要说了,我今天太累了,想休息。”
贝贝眼神一黯,双手抓着万泽的胳膊,犹豫了几秒使劲一推,眸色不善的看着他,“怎么,你还真当我沈贝贝离了你不行是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生气时狠狠的推开自己,想要反悔时只需要付出一个浅浅的拥抱,自己就该欣喜若狂吗?万泽还真是高估了自己。
万泽不说话,黑眸淡淡的观察贝贝的表情。
贝贝甩了甩头:“万泽,既然你我无缘,那么我们不妨好聚好散,以温和的方式收场,我也累了,不想和你再纠缠。”她后退一步,拉开跟万泽的距离,用很无奈的语气说道,“我实在是累了。”
“其实我也累了。”万泽按了按眉心,自顾去了厨房,一会儿回来,手里拿了瓶白酒和两个高脚酒杯,面对贝贝有些愣愣的眼神,他扯了扯嘴角,走到茶几旁,将杯子放到茶几上,打开白酒,各自倒满。
万泽看看酒瓶里不足一半的白酒,放到一旁。双手小心翼翼拿起满满的两杯酒,将左手的酒杯递到贝贝跟前,“既然都累,不若我们暂且放下,今晚就来个一醉方休。”
酒倒得太满,万泽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有酒液微微溢出来。
贝贝的确挺烦,原地踏步烦,往前走烦,退无可退烦,她接过酒杯,一仰脖,象喝水一样,咕咚咕咚喝光了,酒味有点儿冲,她强忍着不适,很生硬的咽下了。
万泽看着贝贝手里的酒杯慢慢放空,眼神闪烁了几下,将自己手里的酒杯放回茶几上。
待他向贝贝伸手的时候,时机恰恰好。
喝完酒的贝贝,不到三秒钟,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下倒,万泽眼疾手快的接住她和她手中的杯子。
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将杯子放好,万泽看着怀里的贝贝,无声的叹了口气。
贝贝酒量很浅,一杯白酒便是极限。
万泽安顿好贝贝,下楼的时候,顺手拿走了贝贝的手机。
第二天清晨,万泽如常去上班,临走时去楼上查看了一下,贝贝还睡得沉沉的,看那架式,一时半会醒不了。
贝贝的手机在客厅欢快的响起来,万泽拿起看了看,直接摁了关机,
电话那头的丁林盯着手机莫名的皱起了眉头,身侧的被子里伸出一只雪白的胳膊,直接缠上了他的腰,象蛇一样的身体慢慢挪蹭过来,就连声音都透着说不出的诱惑,“亲爱的,要走了吗——”
丁林没有如往常般扑到吴水莲身上“锻炼身体”,而是烦燥的撩开她的手,语气很生硬的说道,“别闹。”
察觉到他语气的不悦,吴水莲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试探的问:“怎么,不顺利吗?”
丁林将手机随手一丢,“似乎是遇到了点儿小麻烦。等等看吧。”
万泽到公司的时候,刚好八点半,大厅有人专门告诉要退房的顾客,可以去售楼处直接办理退房手续了。人们蜂拥而来,又蜂拥而去。
当人们赶到售楼处的时候,却见到了意外的场面。
最近大火的明星叶脉文正在售楼大厅里听售楼员介绍楼盘情况。他坐在桌前,肤色白皙,眉目俊朗,单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坐姿,就让人们看迷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叶脉文到这里来买房子?”
“哇,我们不退房的话,岂不是要跟叶脉文做邻居了?”
有些群众表情有些兴奋,似乎早忘记了自己为何而来,只专注于要跟大明星毗邻而居这件事情了。
人群中有人不干了,立马出来泼凉水。
“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沈氏出事了,叶脉文马上来买房子,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沈氏的应急措施,想让明星效应掩盖此次事件。”
“对啊,对啊,”人们这才回过味来,“这沈氏也忒阴险了,为了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就是就是,我们就不买他的帐,该退退,看他们怎么办。”
售楼大厅的墙上正在播放早间新闻,人们嘈杂的议论声因为早间新闻的内容忽然都静了下来。
新闻里,公安局副局长就富源小区的死尸案做了通报说明,三个孩子的身份是流浪儿,死亡时间是几天前,确定是被不明身份的人给故意拉到了富源小区,公安局正在就此次事件进行追踪调查。
就在这个节点上,现场忽然出现了记者,挤到叶脉文跟前,举起话筒采访他:“请问叶脉文先生,你是拿了沈氏集团的高额费用,所以来象征性的买房,以帮助沈氏渡过此次难关吗?”
叶脉文站了起来,看看电视画面又看看现场的群众,表情诚挚的开了口:“我不是因为收了沈氏的费用才来的,我是因为三个孩子的生命而来。三个孩子是流浪儿,活着的时候,没有住过这样温馨的房子,离开这个世界了还要被坏人所利用,我心里感觉很痛,为三个孩子心痛。现在,又有这么多的人,因为嫌弃这三个孩子逝去的生命而选择退房,我更加心痛,所以,我决定自己出资买下三个孩子所出现过的楼层,以后我会选择住在这里,三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们的所有殡葬费用,我会全部承担。孩子无罪,愿他们安息。”
不知是谁带头鼓掌,顷刻间,掌声雷动,大家都为叶脉文的义举而感动。
有记者继续提问:“那请问脉文哥,万一你将来的女朋友介意怎么办?”
叶脉文眨眨眼睛,挺促狭地说:“我的女朋友一定温柔有爱,怎么会介意?不过,”他话锋一转,“万一她介意的话,那放弃她也未尝不可。”
底下的掌声更加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