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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五位小保姆-巧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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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提示：巧云、十九岁、河南人。来天津打工并非出于本意。她一远房亲戚小郭在我们学校当清洁工，是小郭将她带到天津，强逼着她到我家来的。她长得出色，但没文化。干活认真，让干什么一定干好，但没让她干的活，她却一手不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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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提示：巧云在我家的小保姆中是最漂亮的一个，到我家不久便认识了一个当保安的小伙子，谈起了恋爱。她在农村老家已有对象，婆家人闻迅找上门来…这下惹个了不小的麻烦。这场风波是如何平息的？巧云最终是一个怎样的命运？请诸位接着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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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几位留言的博友一样，当初小郭将巧云领进家门，我就有种预感：一是已估计到巧云在我家不会干长久，二是我担心她早晚会给我弄出点什么事端来。不出我所料，果然人家打上门来。
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巧云进了门。巧云到了我家之后，穿着打扮与在老家时相比早已判若两人。她刚一进来，河南那几位婆家人都没认出她来。巧云却将那几位来人看得一清二楚，脸立刻刷白，手足无措了。我向她示意，让她立即离开。开始她没弄明白我的用意，待她领会了再脱门而逃时，那几个人已一窝蜂似的追了出去。只听一个小伙子喊道：“抓住她！抓住她！别让她跑了！”我和小郭、传达室的看门大爷也跟着追了出来。
大多数天津人似乎都有这样的嗜好：好奇心强、爱看热闹。据说曾有人搞恶作剧：独自一人站在路边，手搭凉棚，皱着眉头、聚精会神朝一高层建筑的楼顶张望。不多时便有人围拢过来，面带疑惑的神请也向上张望。人越聚越多，交通都堵塞了。这时候那搞恶作剧的人却悄悄地蹓了。交警见这么多围在路边以为发生了交通事故，赶了过来，问：“嘛事？嘛事？发生了嘛事？”问谁，谁也说不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弄得交警莫名其妙。这故事可能是编造的，但天津人的好奇性格由此可见一斑。
巧云先是从校门慌里慌张逃了出来，身后三个农村小伙子在紧追，后边还有一个农村老妇一边追一边破了嗓子地喊：
“你站住…我们不打你…”
再后边是我和小郭，也是三步并作两步地紧赶着。
气喘嘘嘘的看门大爷太胖，也颠颠地跟着，不停地喊：“有话慢慢说…别追了…你越追她越跑…”
这一幕立即引起了人们的关注。路过的行人驻足，骑自行车的也都下了车，连开着大卡车的司机也放慢了速度，伸出脖子想探个究竟。
巧云还算机灵，她出了校门便直奔我家的洗衣店，推门便扎了进去。
天津人除了好奇心强，还在一个明显的特点：讲究义气、爱管闲事。洗衣店那天有三个人当班。一位是收活的大姐，另两个是男的，都是洗衣工。其中一位是我的学生，己人到中年，他人高马大，身强力不亏，又姓马，大家都叫他大马。他是暴躁脾气，在单位得罪了不少人。于是领导借口单位不景气，让他下了岗。洗衣店刚开业他就一直在我家店里帮忙。
巧云进了店门便喊：“马叔！快救我…”
收活大姐不知巧云因何事如此慌张，便往外看：“巧云你怎有啦？什么事呀？”巧云说了句：“有人追我！”便躲进洗衣机房里。
大马放下活计与另一个师傅便迎出了门，在店门口站定。见几个小伙子追打我家小保姆，还没问出个青红皂白便火冒三丈。几个人要进店，大马一把纠住了走在前边那个人的衣领子，使劲儿摇晃着，高声喝道：“我问问你，你们想干嘛？找死是吗！你到了我跟前，也不看看这是嘛地界儿…”
对方正在火头上怎能服气儿，使尽全力想挣脱那只大手，一时双方箭拔弩张。
正要开打的这功夫，我赶了上来：“大马别动手！”随后而来的农村老妇也冲那小伙子喊：“千万别打架！咱们不是来打架的…”
费了半天口舌，这才平静下来，再看店门口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收话大姐对门口喊道：“都散散吧！没事了，都走吧！”人们还才恋恋不舍地各自散去。
谈判极不顺利。首先让巧云表态，她态度明确且坚决：
“我不回去！我根本就不承认他是我对象！”
老妇人说：“当初你妈不是早就答应了的吗？已经说好的事到你这儿怎么变了卦啦？”
巧云说：“我哪里变卦了？我没变卦！当初你们一提这事我就不同意。我从来就没同意过，这怎么能说我变卦了呢？”
舌来唇往，针锋相对，争来辩去，仍是没有结果：一方坚持要将巧云带走，巧云这边则坚决不跟他们回去。最终还是由我出了个折中方案，我对老妇人说：
“你们今天想把巧云带走，看来是不可能了。既便你真是巧云的婆婆，毕竟巧云还没走进你家的门，也没正式登记、领结婚证，所以我不会让她跟你们走，况且巧云也不想跟你们走。但这不等于说巧云就永远不回去了，想接回去可以，必须由巧云的父母来接，我必须亲自将巧云交给她的父母！”
巧云的母亲真的来了。见到巧云便抹泪：
“巧云，我的好闺女！你就跟我回去吧！你不看妈妈的面儿，你体谅体谅你爹，想想你爹，谁让你爹有病呢？当初要不是人家拿来钱给你爹治病，你爹还能活到今天吗？咱作人不能没良心，花人家那么多钱，我说出的话还能反悔吗？你不同意可以，欠人家的那些钱咱们用什么来还呢？”巧云的母亲就这样苦苦哀求，巧云就是没说一句话。
到最后实在没法了，巧云母亲说：“行呀，你翅膀是硬了！我管不了你，我不管了行吧？我也没脸回村里，我也不回去了。我看天津的海河挺好，我扎河死了就完了…”说着就要走。我忙拉住她，让她坐下来。
我劝她道：“你也别太逼巧云。孩子大了，毕竟有了自已的主见。婚姻大事，她自有她的想法。没有感情硬捏到一块，她也不会幸福。”
“老哥哥，您不明白农村的事呀！什么叫感情？感情值几个钱，她爹那年下矿挖煤出了工伤，是人家拿钱救了她爹一条命。到了现在又要跟人家说没感情，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呢！再说了，什么叫幸福呀？在我们乡下能吃上饭、能有衣服穿、能活着就算知足了。如今在平时也能吃上大米白面、过年能穿上一身新衣裳，这还不幸福吗？”
我问：“下井挖煤出了工伤，那矿主不管吗？”
“谁管？没人管！乡里、村里的头头与矿主都是串道一气的，受了伤，他们还扣你个违反操作规程呢！”
巧云终于说了话：“娘，您什么也别说了，我跟您回去！”
当天晚上我将她俩送到了长途汽车站，看着她们上了车。
这时我看见有一小伙子在远处站着，两眼含着泪，在向巧云挥手。
我已知道他是谁…
我家的第五个小保姆巧云，就这样离开了我们。
数年之后，我向小郭打听巧云的消息，小郭说：“还能怎么样？在家种地呗。生了两个孩子，也都是女娃…”
莎士比亚说过：青春是一个短暂的美梦，当你醒来时，它早已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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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连载第六章第六个小保姆-喜萍。
她从哪里来？她有怎样的命运？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天我的博客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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