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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龄考虑得很全面,吐蕃宗教信仰浓郁,固执执拗,远非道理可以说得清楚,必须要,非要武力相向,非得狠绝果断的人驻守不成。
花如玉总揽全局,自然无法分身,花无意虽然勇猛,但却年迈,罗桐镇守北疆,小白公子守住突厥,樱木瞄准了倭国,黑山看守安南,王飞虎倒是可用,性子也狠辣,但小九身边却需要王飞虎这样的战将。
思来想去,还就是多格最为合适,当然,前提是他值得信任。
——至于信任愈与否,那就是看你如何用人了,你怀疑他,他必然不信任你,你不怀疑他,他未必不信任你。
这也算是一场胜算颇大的赌博。
再者,房龄还有有点以心思:只要多格将心思用在西域身上,估计渐渐的也就将突厥给束之高阁了吧,毕竟突厥疆土与他再无半点干系,他即便有野心,恐怕也会借着这个机会,将怒气洒在西域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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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格也没想到花如玉胆子这么大,会给他带兵的机会,这娘们也不担心自己反水?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愚蠢——先不说塔塔还在人家手中,就算是自己带的这两万人,虽然进攻西域会听自己的,可自己要是带着他们谋反,恐怕他们第一个杀的就是自己吧?
还有,即便谋反了,普天之下,又哪里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呢?
多格可不是糊涂人,他知道花如玉有意让自己在吐蕃国中立威,一定就有更深层次的安排,难不成是让我……
多格想到这里,就觉得热血沸腾,嘴角浮现出激动的笑容,虽然只有一只手,但多格仍豪情万丈,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钢刀,大吼道:“冲杀,杀光这帮顽恶之徒,冲,都跟着我来冲。”
他一马当先,也不屑于使用火枪,带着人一票骑兵,组成剑阵,亲自当起了剑刃,左右砍杀,宛如切菜一般,鲜血四溅,血气冲天。
跟着他的那些骑兵震惊不已!
他们虽然没参加过北疆之战,但也有所而闻,多格乃是突厥不世出的帅才,但即便是帅才,也被兴国公与花元帅打落神坛,既然下了神探,也无人再会将他当成一盘咸菜,更何况他还断了右手。
但今日见其勇猛如斯,所有人俱都收起了轻视之心——奶奶的,人家就算是一只手,也比自己长了十只手还厉害。
看着多格左冲又杀,如入无人之境,铁甲营的兄弟豪情万丈,也紧跟着大杀四方。
多格并非莽撞之徒,先将气势展示出来,吓得婆罗布的士兵不敢与之争锋,将他们全部吓到沙摩柯那边,与沙摩柯交手,多格就停在几百米处,虽然心里痒痒,恨不得冲上去交手,但仍然停在那里,看着婆罗布与沙摩柯手足相残的好戏。
太阴险了啊!
铁甲营的兄弟终于见识到了多格谋略——看看人家,炸炸毛就吓得婆罗布与沙摩柯混战,这才叫打仗若等闲呢。
沙摩柯暗叫苦也,人没有婆罗布多,兵器没人家充足,那还怎么混啊?
可恨这个多格居然坐山观虎斗,卑鄙、无耻、下流……
转眼之间,婆罗布与沙摩柯拼得血流成河,尤其是沙摩柯,几乎伤亡殆尽,全靠一点勇气在支撑着。
多格看到两败俱伤,形势刚刚好,兴奋的吹了吹口哨,大叫道:“兄弟们冲啊,看清楚了,那个身披红衣的家伙就是婆罗布,要抓活的,抓活的,听到没有?”说完,一马当先,杀将出去。
婆罗布、沙摩柯真称得上两败俱伤,对战了一月有余,早就筋疲力尽,全靠一口气在支撑着,现如今多格率领精锐之师杀进来,他们如何抵挡?
婆罗布真是彻底慌了神,破口大骂:“南蛮子,中原人最他娘的卑鄙下流,我们吐蕃内战,管你们什么事?一帮趁火打劫的龌龊之徒。”
他最多只是发泄几句,但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又岂是趁火打劫那么简单?看着形势不好,望着自己仅剩了一万多人,再也没有了对抗的勇气,四处突击,欲要逃蹿避其锋芒,但沙摩柯却像疯狗一样死咬住婆罗布不放,让婆罗布无法逃脱。
多格率领铁甲营的兄弟蚕食婆罗布大军,杀到最后,婆罗布仅剩的一万大军逃的逃,死的死,伤的伤,仅剩下逃不掉的士兵也举手投降。
沙摩柯哈哈大笑,终于迎面与婆罗布叫板:“我的大长兄,你抢了我的宝座之前,可曾想到过今天?”
婆罗布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勾结外贼,屠戮吐蕃,亏你想得出来。”
沙摩柯大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杀!”婆罗布怒吼一声,向沙摩柯杀去,他是临死也要抓个垫背的。
沙摩柯与婆罗布对战正酣,沙摩柯毕竟年轻,又是骁勇之将,几十个回合一过,就将婆罗布杀得没有还手之力,脸上、身上中了数刀,鲜血将她沁透成了一个血人。
“受死吧!”
沙摩柯瞄准了机会,一刀砍向婆罗布的头,婆罗布躲闪不过去,闭目待死,冷不防一声怒吼传来,一把钢刀将沙摩柯的刀震得脱手而飞,一只大手探过来,抓着婆罗布的脖子,像是老鹰抓小鸡一般,将其扔到了后面去,哈哈大笑:“给我绑了。”
“多格!”
沙摩柯手臂发麻,甩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心中震撼于多格的天生神力,看着婆罗布被多格抓走,心中暗暗焦急,笑着向多格道:“似婆罗布这等贼人,人人得而诛之,还请多格将军替我将婆罗布杀掉。”
多格也不下马,冷冷道:“婆罗布如何处置,要听花元帅吩咐!”
婆罗布不死,沙摩柯怎么能够放心,收敛笑容,严正道:“婆罗布乃是我吐蕃皇帝,自有我吐蕃人处置,与大燕何干?”
多格哈哈大笑,指着沙摩柯,道:“难道懦王忘记了吗?吐蕃可是大燕的附属国呀……”
沙摩柯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派出顶车儿答应了大燕的条件,才换来了大燕的出兵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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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玉五万大军全部进入了雄州,局面完全被铁甲营控制——婆罗布大军虽然被消灭,但沙摩柯也只有数千临时组成的劳工大军。
议事厅中,花如玉与沙摩柯对等而坐,等着沙摩柯说完那些虚伪的感激之话,才严正的说道:“恭喜懦王取得胜利,也为吐蕃与中原达成的附主关系而感到高兴,懦王无需多想,大燕会为吐蕃撑起一片天空。”
“一切还需要花元帅多多提携。”
沙摩柯没想到花如玉会这般英姿飒爽,就算找遍整个吐蕃,也大约找不出一个这么冷媚而又骄傲的美人,但他不敢多看,花如玉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威压让他不敢生出半点觊觎之心,偷偷瞟了花如玉几眼之后,斟酌言辞,说道:“吐蕃原与大燕交好,从无战争,但自从婆罗布篡权做了皇帝,便颐指气使,对大燕心声狂傲,甚至于攻打安南国,我对此甚为愤怒,吐蕃百姓也对婆罗布甚为唾弃,还请花元帅能够将婆罗布交给吐蕃百姓,让吐蕃百姓对其实行石刑。
所谓石刑,就是将人半截身子埋进地中,然后百姓拿着石头投掷,直到把人砸死为止。
沙摩柯自然是拐弯抹角的要将婆罗布弄死,但他不能明说,要假百姓之手。
花如玉微微一笑:“懦王,我们中原有句俗话,叫冤家宜解不宜结!婆罗布与懦王乃是兄弟手足,兄弟如手足,怎么能妄杀呢?婆罗布虽然理政无方,颐指气使,但褪去皇帝的位子,还是你的兄弟,怎能够对其施用石刑呢?我大燕以仁义治国,断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手足相残?但婆罗布留在吐蕃,的确让懦王感到为难,恩,这样吧……”
花如玉想了一下,才沉吟道:“本帅把婆罗布带回京城,封他做吐蕃王,让其安享晚年,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
沙摩柯气得脸色煞白,就觉得一个紧箍咒被套在头上,将他牢牢的束缚住,没有丝毫挣扎的空间。
他很明白花如玉的‘良苦用心’
——假如自己有一天不听从大燕的话,那大燕就会立刻杀进吐蕃,封婆罗布做皇帝,再将自己囚禁起来。
中原人真心卑鄙啊,居然将我西域吐蕃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沙摩柯虽然洞穿了花如玉的阴谋诡计,但却无可奈何,所有的一切都攥在人家手中,人家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房龄将那份顶车签订的文书放在桌子上,笑道:“懦王请过目,这份文书还请你签字画押,以保证吐蕃与大燕之间万古长青,世代友好。”
沙摩柯看着那封文书,心中万分沉重,有心不签,用膝盖想也能知道花如玉会立刻翻脸,甚至于将自己也打落神坛。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签字画押,又将文书还给了房龄,背靠着椅子,就觉得后背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已经将衣衫湿透,心中悲伤的:自己怎么做了皇帝,反而高兴不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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