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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路指挥乞木扎眼看着自己的部队越来越少,士气越来越低落,急忙气势汹汹地叫道:“上去!上去!上去啊!一群蠢猪!”
随着右路指挥高岩的五千士卒加入,乞木扎几乎被气疯了,先前的说与高岩,要在日落之前入城,似乎是对自己的一种嘲讽。但随着高岩五千步卒的逐渐消减,并没有突入城墙之后,札木合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亏他也没能攻进去,否则的话,可要丢大人了……”札木合小声嘀咕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对之处。
札木合想看看高岩此刻的脸色,但扭头之后,看到高压一脸的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攻城的失败而感到恼火。
“这个高岩好平静啊!部落里,高家似乎在此次政变过程之中处于中立阵营,大王似乎也有些不满,只不过不想让北海军又有变化,这才没有动那些中立大族。难道这个高岩就不怕大王针对他?读书人的脑子就是好使,搞不懂啊……”札木合不禁想到。
札木合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更出色,应该向大王现实,自己不是一个无能之辈。随即,札木合冷峻的对传令兵叫道:“命令他们,天黑之前必须上去!否则,他们的家人就完了!”虽然他自己知道,自己无权处理那些死奴营士卒的家人,但他相信死奴营士卒并不知晓这些。
北海军的步卒之中,三分之二都是死奴营出身,三分之一才是北海王的正规部下。当然,骑兵都是北海军的正规军。
北海军再次发起猛烈的进攻,在札木合的压力下,残存的左路军也拼尽了全力,似乎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家人的安全。同时,右路军也大力进攻起来,大量生力军的加入,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北海军的士气,同时给守城的火麟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然而,火麟军同样不甘示弱。火麟军同样有一千生力军加入,在保护家人,报仇雪恨的意志下,迅速将城头上的恶浪压了下去,同时,都怒吼着发誓,不让敌人登上城墙半步。
两股汹涌大潮,在白县城墙五=四丈高一丈多宽的城头上来回碰撞,试图将对方压倒粉碎。血肉在兵刃挥动的间隙里飞溅,人的腑脏、白的脑浆和红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把城下本来乾燥的泥土浸润成酱紫色的泥沼,血水好像小溪一样从城头上流淌下来,最终变成了仿若血红色的护城河一般。
当天色逐渐黑暗下来的时候,北海军的左路军,已经伤亡了三千人,北海军的右路军,伤亡也超过了千人。北海军的士气严重低落,只有军官的不断吆喝,甚至是挥舞着弯刀威胁,他们才会爬上城头。眼看继续战斗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只有不断送死的份。
北海王赤术看了看暗淡下来的天色,轻叹了一声,不知道在叹息声,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最后,沉声说道:“撤!撤军!”
其实,赤术身边的数人,已经明白北海王的意思。此次战争,不仅是攻打火麟军,攻取燕州府,更重要的是,消除以前那些忠于上代大王和忠于其余王子的势力和影响。甚至于,铲除异己比攻打敌军更重要。也可以这么说,攘外必先安内!毕竟,此刻还不是真正攻打燕州府的几乎,因为冬天来临了,快要下雪了。
“呜呜呜呜……”
低沉的军号声再次响起,幸存的北海军急忙撤退。他们撤退的场景非常的壮观,几千人转身撒开脚丫就跑,速度快的哪怕是亲卫营那些神弓手的箭矢,也无法追上对方地背影,似乎背后有恶鬼追赶一般。一会儿以后,在白县的城墙下面,只有交错重叠的人员肢体,还有大量被抛弃的云梯。
“万胜!”不知是谁,忽然大呼道。
“万胜……万胜……万胜……”守城的火麟军愣了一下,仿佛这才发现,自己的胜利一般,同时高呼道。
这次北海军进攻,投入了上万人地兵力。加上开始埋添壕沟,一共损失了差不多五千人。左路军受到严重的打击,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只剩余近两千人,其中大都伤痕累累,估计不久之后,还将死亡五百左右。这对于整个北海军来说,并无太大的影响,两万步卒,中军一万,除了前几日损失两千人外,还与八千步卒。并未道伤筋动骨的地步,再说了,这些人,并不受北海王的待见。
白县高高的城墙,似乎成了北海军步卒的噩梦。昔日纵横燕国北方,无所对手的北靺鞨军,自从和火麟军对上之后,就忽然有种很奇怪地感觉,就是自己再也无法向南前进半步了。
作为守城的火麟军,有着城墙和守城物资的协助,占据很大的优势。但依旧存在伤亡。相比北海军,火麟军伤亡要小得多。其中亲卫营士卒阵亡百人,重伤三十余人,随后,赵询就从守军之中选拔补充,让那些新加入的士卒,激动万分,虽然他们此刻也是伤痕累累。北城三千守军,阵亡、重伤千人,轻伤无数。
由于驻守白县的右府军两个营已经被打散,于是,赵询下令,撤销两营编制,右府军在燕州城重新组建两营,校尉则有赵询在燕州府认识并考察之后的袁刚和曹雄担任,两营兵力来源,就有固山堡的两个新兵营充入。忠字营也重新吸纳会骑马的士卒,恢复千人编制,虽然现在战马不足,但守城,也无法让骑兵有很大的作用。让骑兵去守城,赵询实在心疼。
而撤销的两营,则合计白县的守军,有那些青壮转变之后的火麟军,重新组编,成立前府军。人数暂且有六千余人。其中东城一千,南城和西城守军各五百,北城三千,折损一千,预备队两千人。其中不少士卒都是浑身是伤。前府军,赵询亲自担任主将,副将则有赵非和秦游二人担任。虽然二人身受重伤,不能剧烈运动,但他们在后方主持着预备队的训练。至于校尉,则有亲卫营五个校尉兼任,至战斗结束后,从前府军之中,选拔战功卓越者担任。
预备队不是固定的,在连续数日的攻城之战中,每天都轮换着守在北城,一边训练,一边参战。
整个白县此刻汇聚七八万的百姓,整个城池都很是拥挤,除了纳入前府军的六千经历过血战的士卒外,还有万余青壮,他们给士卒打下手,运输物资、救治伤员、修缮城墙,做一些后勤事宜。这也是赵询敢凭借白县,固城死守的缘故和支撑。
晚上,北海军的各个军官都被叫到北海王的的中军大帐,商量第二天继续进攻的事情。此刻北海王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的阴沉,似乎十分不满白日的情形,至于实际情况如何,北海王的一些亲信心中清楚。北海王不是真的生气,而是要做出一些行动来。
攻击失利的怎么会虽然没有受到惩罚,只是收到了几句呵斥,虽然不明白北海王为何没有惩处自己,但他还是放下了心中的担心,不用去放马了。
“今日的情况,想必你们都清楚!火麟军的守军守卫很是严密,他们的气势也很高昂。不,应该是比前几日还要高昂。我想,白县之中,应该有火麟军的援兵到达。”北海王一字一句的说道,一边用阴鸷的目光扫视过某些人,心中暗暗下着决定。
“不过,就算火麟军有援兵,我们也不会恐惧、害怕,更不会放弃对火麟军,对白县的攻伐。在我们旁边,火麟军用数千将士头颅堆积而起所谓的京观,都在注视着我们,向我们哭诉着火麟军的所作所为,在等待着我们的复仇。没错,我们是用一万燕国白县的头颅祭奠了他们,但是,这还不够!远远的不够!必须要用火麟军的血,来清洗我们的耻辱。”
“火麟军的援兵应该不会很多,否则,也不会打得这么激烈,而是直接杀出城来了。因此,我推断,火麟军此次的援兵应该是个象征,而不会有太多的军队。所以,战争必将继续,直到拿下白县、拿下燕州府,彻底击败火麟军,将他们消灭。否则,北海军将在靺鞨人诸部之间,永远是笑柄。”说到这里,北海王就一阵恼火,自己败于火麟军之手,让靺鞨诸部都暗自嘲笑。
北海王赤术抬头看着一处,轻笑着说道:“杨云舒、刘建、张锦桥,你们三人有何意见?不妨说来一听,我可是知道,你们三人向来心思缜密,可否向本王说说眼前的局势,我们该当如何?”
北海王一发话,大帐之内诸人都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三人。杨、刘、张三人,本是汉人出身,几十年前祖上就在靺鞨部落生活,一直发展壮大,成为望族。或许是汉人的忠贞思想,在赤术自立之时,三姓都选择的是老首领,而不是赤术。饶是赤术斩杀老首领,三姓也不愿苟同,于是纷纷脱离权利中心,有着退避归隐之意。但赤术岂能让他们如愿,将三姓子弟全部以勾结外敌的罪名抓获,活杀或监管。而三姓家主则随军南征。
虽然大帐之中,有不少人昔日和三姓关系不错,但此刻,都唯恐避之不及,哪里敢与之靠近,因此,三人身边除了几个在步卒担任千人将的“将军”外,周边空无一人,这几个“千人将”都是三姓之中的佼佼者,此次也随军出征。
三人都是年过四十之人是人身最辉煌的时段,但现在……三人都没有说话,似乎很清楚自己现在自己的地位,多说无益,是还是坏,是对是错,掌控欲很强的北海王绝不会因为自己的意见而有改变,跟别说自己等人现在沦为阶下囚。
北海王看着默默无语的三人,心中一恼,冷声说道:“怎么?可是有意见?但说无妨!我不希望我的部下都成了哑巴!”
杨云舒心中暗叹,有些后悔,早知道心怀不轨的大王子会杀父弑弟,就应该让老首领将他除掉的。只是自己心中一直认为,王子争权,有利于几个王子的进步,没想到啊……
杨云舒躬身道:“既然大王有问,罪臣就直说自己的愚见。战争,不外乎兵马钱粮,钱粮又是前面的基础。现在,北海军兵马充足,最少对上火麟军来说,兵马充足。但,钱粮……钱粮就有所不及了。冬季来临,大雪即将封山,我们的牧场、我们的牲畜,都将面临寒冬的考验。此时,确实不是与火麟军开战的时节,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我们的后勤将无法供应数万大军所需。而火麟军则是在本土作战,后勤补给容易,况且……况且他们是守土,作战士气将大胜与久战不下的我们……”
“够了!”北海王一锤桌子,厉声喝道:“我是让你说说攻城的意见,你倒好,尽说些打击士气的话。怎么?难不成你想回到燕国,重新成为汉人?”
杨云舒暗叹一口气,嘴上说的:“罪臣愚昧,大王恕罪!”
北海王冷笑道:“知道你们这些人嘴里说不出好话来,明日继续攻城,我就不信,白县是铜锤铁打之城!明日中路军将抽调三千,补充到左路军之中,继续攻城!直到,拿下白县,又或者是,部队全部打光为止!”
所有人顿时凛然,杨云舒心中暗叹:赤术是铁了心要铲除异己啊,不知何时会临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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