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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拍卖这种事务在西方国家早就流行了,国内也屡见不鲜,不过叶文德等人也仅仅是听过而已,具体如何操作则不甚了了。
对于来自未来的叶枫来,这种土地拍卖方式自然难不倒他:“我们把所有登记过的土地,按面积和表面含砂储量,开采难易程度以及砂金分布位置等大致划分成几个矿区,我们只把最好的几个矿区留着,比如大金河那个露天金矿的中心区域是绝对不能卖的。其他矿区到时按各个矿区的估值半价做为底价,由所有参与拍卖会的淘金者竞价,价高者得。相信收益应该不会太低。”
叶文德和刘楚雄都是眼前一亮,这个方式对于叶文德等人及淘金客双方都有利的事情,淘金客不用勘查,便能得到一块己经探明的金砂矿区。叶文德等人则可以免去许多麻烦,还能筹集自己的开采费用。要知道叶文德等人现在最缺的就是能够流动的现金。获得一个矿区只要半价,即使算上开采费用,也还是有赚的,相信竞价的气氛会很好,叶文德越想越觉自己儿子这招很妙。
胡胜龙也咧开嘴傻笑,半晌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问道:“可是,疯子,这地还没登记呢,到底金矿有多大也没搞得清啊。没登记怎么搞拍卖。”
叶文德却是在一边拍了胡胜龙一下,笑骂道:“胡子,所以啊,大家赶紧行动,趁着现在的冰层还能敲得动,沿着大金河隔一段便淘选一下,看看两条矿床到底有多大,金砂分布最密集的地方在哪里,不定还得大致分一下区,要不然到时现多买了一大片没用的废沙地就只有哭去了。”
刘楚雄也笑着起身道:“拍卖会怕是只能等到明年3月份了,不过12月份之前一定要完成登记,再往后两三个月我们就只能冬眠了。”几个中国南方过来的人何尝过过这样的冬天,他们可不是长年居住在北方的土著,零下二三十度到四十度都能进行室外活动。到了12月份以后,零下二十几度以下的气温他们就只能缩在室内活动了。
胡胜听了哪里还按耐得住,大叫着率先跑到工具房,也不等叶文德等人了,拿了一把矿镐就跑,叶文德看了直摇头:“这个胡子,总是这般毛躁,淘金盘都不拿一个,这么冰冷的天他准备用手淘吗。”
刘楚雄还要回大金河,而且他们那边没有工具,叶文德还要先帮忙送一批工具过去,才能回金河这边跟胡子一起探明金河的大致范围。因为时间紧迫,向铃也要去帮忙,叶枫一个孩自然不能单独呆在木屋这里,只好从头到脚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跟着大人一起行动。
过了11月中旬,经过半个月艰苦勘探,两座金矿的范围大致已经圈定,其实沿着大金河一线几十里都有大大的砂金矿床存在,只是具有开采价值的也不过十几处,这十几处除了金河一处,大金河两处共三个中心区域将要自己保留,其他十五处已经被大致划分标记成了五十多个矿区。
这个时候的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十度以下,有几天甚至接近了二十几度。叶文德和刘楚雄需要冒着严寒去福特米勒镇登记,本来所有人都不同意叶枫跟去的,可是现在淘金采矿基本是不可能了,要叶枫成天缩在屋子里面太难过,这最后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叶枫怎么愿意错过,再大部分主意都是叶枫出的,他跟去还能坏事不成。向铃觉得天寒地冻,儿子跟去受苦不太情愿,叶文德却甚是欣赏,身为男孩子,一苦累算得了什么。经过这些时候,叶文德越来越难以将叶枫作为一个孩子看待了。
叶文德、刘楚雄带着叶枫,为了以防万一,两人还带了前些时日淘的二十多公斤金砂。只是这一次因为育空河已经封冻,坐木筏走水路行不通了,三个人只能一路沿着河谷向着目的地福特米勒镇艰难跋涉。
福特米勒镇距大金河有上百里,从梭伦迪克河口转入育空河,沿着育空河逆流而上到另一条育空河支流斯图尔特河,福特米勒镇便在斯图尔特河岸边,这个地方叶枫他们上次搜索育空河支流的时候就来过了。
不过运气不错,半途遇到了一个村庄看到了狗拉雪撬,三个人手舞蹈好一阵比划,才请到一个当地土著驾着狗拉雪撬把他们送到福特米勒镇。这个过程却让叶枫有担忧,到了福特米勒登记时,三个人都语言不通怎么办,这地方可没有中文翻译。难道照着地图画圈吗。
叶枫的担心很快就消失了,不得不自从找到金矿以后,他们的运气简直好得连城墙都挡不住了。当他们来到称为镇公所的木屋时,木屋里只有一个浑身包裹着毛毯的人坐在炭火盆旁边,嘴里还不停的在嘟嚷什么。
当叶文德夹杂着汉语配合手势比划着出来历时,那个被炭火烤得瘦猴脸都已经通红的金外国人瞪着浑浊的蓝色眼珠看了二大一三个人好一会,突然笑道:“你们来自辫子国。”用的居然是汉语,虽然有生硬,便已经足够让人惊奇了。
虽然当时很多在国外的中国人多被称为唐人,但在西方强国当中很多人直接将中国为辫子国,将中国人称为辫子军。这个称呼其实很有些贬低的意味。
叶文德惊奇的了头,正待话,那个老外看到叶文德头,已经呼的掀开身上的毛毯,双手掩面大喊道:“哦,上帝啊,多么让人难以置信,你居然让雅克在这里看到了辫子军。”
接着跑上前来握住叶文德的手摇晃道:“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你们可以叫我雅克,雅克.勒布雷。”动作神情都显得无比夸张,像是见到多年未见的亲人一般。三人就纳闷,我们有这么熟吗。
握完叶文德的手跟着又握住刘楚雄的手,当他要去握叶枫的手时,才愕然觉这只是孩子,只好改成摸了摸叶枫的脑袋:“嘿,你好,多么可爱的孩。”
叶枫却是一甩脑袋,将雅克的手甩开:“虽然碰到会中国话的外国人我很高兴,但是如果你称呼我们唐人而不是辫子军我会更高兴。”
雅克听了略带惊奇的啧啧两声:“上帝啊,这是孩吗,为我刚才的话向你道赚。”
不待叶枫话他又接着道:“你们从哪里来,旧金山,朱诺,还是辫子国,哦,应该是唐山……”三人从进来还没有几句话,都是雅克在讲,他像是好几年没有过话一样,咯里咯嗦不停,三人连一句话都插不上,望着他上下翻动的嘴唇,四处横飞的唾沫,叶枫想起了后世一部著名电影里的角色,罗家英扮演的那个咯里巴嗦的唐僧。
不过雅克这番咯嗦倒是让三人明白了他为什么为中国话了,按他的话:“我一岁的时候就会法语了,二岁的时候就会西班牙语,三岁的时候就会英语了,只有该死的俄语,我整整花了五年才学会……中间省略千字……然后我在广州湾呆了十五年,十五年,哦,上帝啊,人生有多少个十五年,这是我呆得最久的地方,神秘富饶的国家啊,该死的,我为什么要离开这个让我无比留恋的第二故乡啊,我诅咒它,我诅咒万恶的魔鬼,是魔鬼的诱惑让我来到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金矿,没有女人,没有那让人回味的美食……这里只是一个冻死人的冰箱。”
需要明的是雅克现在二十八岁了,并不是什么级语言天才,因为他父亲是法国外交官,母亲是西班牙人,三岁的时候他到伦敦跟祖母生活了两年,然后跟随外交官父母去了沙俄,六年后又跟随父母来到了广州湾,在这里学会了带当地方言口音的中国话。前年他的父母退休便全家移民到了加拿大魁北克。
也许是听了西北地区可能有金矿,也许真的是魔鬼的诱惑,他放弃了家里优越的生活,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淘金,当然他没有任何收获,前段时间就在这斯图尔特河的上游他曾经现了一座很的金矿,但却被别人抢先登记了。这时候他已经花光了身上的铜板,所以他只有每日里来镇公所聒噪,镇公所的人受不了他的咯嗦,而且他每次都是开饭的时候来,所以现在镇公所上的人吃饭都要跑开了躲着他。
“到现在,我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一东西了……”雅克还在嘟嚷。
停,弄了半天,难怪镇公所只有他一个人。已经忍无可忍的叶文德和刘楚雄,还有早已经把耳朵捂住的叶枫都目瞪口呆,合着弄了半天,这位仁兄根本就不是镇公所的工作人员,就是一个无比失败、狼狈不堪的淘金客啊。
既然这样叶枫也无须再忍,打断了还在话的雅克:“那,雅克,我想我们找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