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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蓬一生伤人无数,死在他手下的也有好几十号,一贯横行的他做梦也料不到今天就栽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上,看着下半身如面条一样整个瘫软不听大脑支配,而身下不住有血从找不到的地方涌出,宋蓬哽咽了两声,昏了过去。
龙假脸上蜡黄蜡黄,攥着旱烟的手一用力,啪地又折了一根几十万的蓝田玉旱烟杆。虽然对宋蓬极为厌恶,但是能站在自己这个阵营的终究是朋友,眼见宋蓬不死也废了,他怎么能不动容?
手下医生立刻抬担架将他拖出去,门外的漂亮美眉吓得花容失色,却不得不拿着拖把将殷红地刺目的鲜血一点点擦净。
宋蓬败了,除了有限几人外,没有人相信这位膝撞能将一头牛震死的狠角色会败,而没有一个人相信,会败得这么惨,时间这么短,从开始说话到被抬出去仅仅三分钟。
窦天斗深吸进肺部的那口气直到大门重新合上才又重新吐出来,心中权衡着什么不是旁人所知道的,而赵炫翼这一边坚信夏夜之能顺利拿下这局的人此刻心中想的是,如果对手是帝王加纳,刚才那一战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奶奶个熊!夏小子真,真,真他妈的变态,刚才那一下就跟扔鸡一样把那狗日的甩出去十来米,到了尽头还有那么大的力道,赶得上一辆汽车的冲力了,老大,这力量和你差不多!”
布拉格一只脚踩在沙发上。四仰八叉地对凌榛道,凌榛拿纱布止住了血,又用钩针将伤口缝上。听到布拉格的话,摇摇头:“人与人不同,我体格本身占了很大优势,而夏夜之他以普通身材能做到这样,实在是不可思议,你可以想像一下,假如他拥有我这样的体格。刚才最后那一击该是什么样的场景……”
布拉格桃花眼瞬间瞪圆,将声音压得最低。说出了一个名字——
帝王加纳!
凌榛嘴角有一丝苦笑,仿佛不愿回忆过去的事情,将视线投在场中,望着凝立了两分钟之久的夏夜之。
“凌叔。小夏不会出什么事吧?”
赵炫翼也发现夏夜之有点异常,毕竟夏夜之是凌榛介绍过来的,城府极深的赵炫翼不难猜想到凌榛可能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关于这个年轻人的事情,但是凌榛坦荡而费解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他也是云山雾罩!
龙假好半天才从惊愕中收回思绪,宣布第三局是赵炫翼那边赢下,看到夏夜之仍旧站在场中,他有点不知所措,若是此刻有人拿着枪管顶着他的脑袋让他上去。他宁愿挨颗枪子,至少那样比较快,往后看了看。那些人统统避开了眼神,仿佛别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更有吸引力一样,龙假心中暗骂了声饭桶,平日花那么多钱好吃好喝,原来养的是一群废物。当视线划过焦雷的时候,焦雷惨笑着摇摇头。他俩比朋友的关系更近了一步,自然有什么说什么。看到焦雷含蓄的意思,龙假心凉了半截,最后只能求助窦天斗。
“老师,你看这小子站着示威……”
“哎,非也非也!”
窦天斗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小声道:“这是脱力了,他不是不想动,是不敢动!”
“哦?”
龙假抖开折扇,借着扇风遮着嘴道:“何为脱力?”
“你想想将一个一百二十斤的人扔出去那么远,还用手将那么坚硬的膝盖骨打到塌陷,这是常人常理能解释通的么?你不要跟我提什么帝王加纳,那个只是传说,你我见也未见过,就不要人云亦云了。我只是说这个年轻人,他靠得非是蛮力……龙假,你可以从他身体看出来,他不是李元霸那种天生神力的人,他的力是因气而生,或者说是以气引力,但是那种气又与我们的气功不同,而且澎湃太多。但是凡事都有个尽头,刚才那个就是他的极限!”
龙假听得一头雾水,不解道:“极限的意思是他只有那么强,最厉害的程度就是如此了?”
“看来你还没懂!”
窦天斗叹了声,“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但是老天爷恩赐给我们的这具躯壳却终是有它的极限,打个比方,你将阿斯顿马丁的十六缸发动机装到三十年代老福特车上,跑跑试试,如果开到五百迈车还没有散架你可以做一做皇帝的梦了!同样,一个受限制的身体要使出那么超凡入圣的力量,身体机能定然无法承受,所以他没有暴毙已经是奇迹,他应该也清楚此刻一动的话,血管会崩裂……”
窦天斗说的一点都没错,夏夜之站在原地,连半根手指也不敢动,刚才两招就将宋蓬收拾掉在外人看来或许很光鲜,但是身在局中的他却有难言之隐。泰拳将就杀伤力和灵活性兼顾,而且凡是连泰拳的人持久性和忍耐力都是极强的,在这种场合,两边都不是市井小民,井底之蛙,他不敢将基纽学堂那一套使出来,这样必然会降低灵活性,假如被宋蓬缠上,没有一时三刻,在不露底子的情况下废掉他还是有些困难。
烟雨红楼非是盛世年华,酒无好酒,宴无好宴,拖得越久,越消耗体力,对他们越是不力,打定主意后,他将那日冲破“百破”境界领悟而来透支身体潜能方式施展出来,即便强如宋蓬也顶不住,而且,他对泰拳知之甚深,宋蓬又能知道他多少知道基纽多少?
“老师,你刚才有没有看出那小子身手出自哪里?”
龙假是铁了心要挖出他的身世,但是窦天斗却没能给出一个答案。
“他刚才那种灵活性有点像一种很久远之前就失传的身体术。要是他第一招倾倒那刻不是用手支地的话,就更像了,不过那种秘术只有一部分身份神秘的人才知晓。很难修习。”
龙假不甘地追问道:“那招式呢,老师可曾眼熟?”
“没有任何招式,他若有心要隐藏,就算打出一百招也未必能看出什么端倪,除非……”说到这里窦天斗顿了顿,抚了抚下颌短须,“除非逼他迫不得已使出谙熟的招数……哎。这个年轻人简直是腿功的噩梦,幸好。我不靠腿功,就算那些年我走南闯北见过的腿功宗师站在这里,恐怕也是被甩出去的命!”
约摸又过了两分钟,夏夜之额上的汗珠才渗出来。吸了口气,这才回到椅子上,赵炫翼嘘寒问暖了两句,再次起身走到场中,在那边有人准备起身之时,直接点名道:“早闻龙老大练得一手好南拳,既然小弟到此,怎好不讨教一下,请赐教!”
“我也是这个意思……”
龙假在担心的情妇手背上拍了拍。走到赵炫翼面前,“这个就算做第四局吧!”
龙假最初是跟窦天斗学八极拳,不过几个月后窦天斗觉得他擅长闪转腾挪。而且桩功不错,最后请另一个朋友教了他几年,龙假的南拳没有细化到具体派系,许多拳路他都接触一些,比如广东的咏春拳、洪拳等四五种拳法他多少都知道一些,在窦天斗这种行事出奇的怪才手下也摸索个八*九。这一出手,啪啪啪啪。一连串凌厉的攻势从掌下溢出,荣伯看得一阵心惊,生怕赵炫翼出事,嘴里一个劲的“哎呀,哎呀”,那边龙假的情妇捏着座椅把手,也是一个劲地“嘶,嘶”,龙假拼得很厉害,可是上了点年纪,终日养尊处优,手上的功夫比起前些年退化了好多,反而是没有固定招式,却招招实用的赵炫翼游刃有余,半晌,浮萍按捺不住,厚着脸皮喊道:“这局算和怎么样?”
龙假鼻凹鬓角热汗直淌,神情复杂地望着眼赵炫翼,赵炫翼摊着手,道:“龙兄到了天命年纪依然康健,又有如此红颜,小弟很是羡慕,这局算和,你不会有意见吧?”
“赵老板客气了,好吧,把最后一局交给他人吧!”
龙假拱了拱手,一脸扫兴地坐回椅中,浮萍将一碗茶端给窦天斗,“老师,一切就仰仗你了!”
窦天斗是百感交集,女人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要知道浮萍是他老朋友的小女儿,虽然不熟也算不上陌生,龙假还是通过他才认识的浮萍,如今这小妮子不承老头子牵线搭桥的情面也就算了,居然还鼓动老头子去冒险,窦天斗一阵唏嘘。
“好吧,”窦天斗再次将长衫掖好,信步走到场中,道:“最后一局,谁跟老头子走几遭?”
话虽这么说,但眼光自然落在夏夜之的身上,夏夜之长身而起,脸色平静地走到窦天斗面前,没有对宋蓬不屑的态度,为何?
只为荣伯给他们讲起的那件往事,一个侠肝义胆的人兴许会走错,兴许改变心性,但曾经过往那些功绩善业是不可抹去的,而且窦天斗为人谦和,如果不是身处在对立的位置,实在提不起半点伤害他的*。
“既然是最后一局,老先生进招吧!”
窦天斗以为夏夜之是想后发制人,先套招,吃盐比年轻人走路还多的老狐狸岂会上当,挤了挤眼角鱼尾纹,道:“客人先来,客人先来!”
到了窦天斗这个层次的高手,非是街头流氓打架斗殴那两下子,谁先拎个酒瓶砸到谁脑壳就占据主动,或者按照布拉格的计划,行拿辣椒粉胡椒面之类的打架瑰宝招呼老不死的一顿,然后趁着对方捂眼,在老二上先猛踢一脚,然后绕到背后,该怎么着这么着。这一手下三滥真要使出来,不用问,屁用不顶。
东方高手讲究是后发制人,观对手出招捡漏行事,窦天斗如此,但夏夜之却不是,如果站在面前的是那个人,拖一秒就早死一秒。
夏夜之听到窦天斗让招,没有半分犹豫,上去照着老头子窦天斗面门就是一拳,窦天斗闪身。上步,貌似拖泥带水病入膏肓一样,看得浮萍心头一急。差点喊出来。
外行只是看个热闹,内行才能看出门道。缝合好伤口的凌榛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汗,喝止住喋喋不休的布拉格,叹道:“窦老年纪虽长,但论起下盘稳固,凌某自愧不如,你看他脚步行走间。就像拴着一根皮筋,充满了弹力。夏夜之要留心了……”
窦天斗一记勾腿试探,夏夜之后撤一步,如果这时他用基纽身体术的话,这一步是双脚后撤的滑步。但是此刻抽回来的只有重心脚,左边的身子还卖在窦天斗攻击范围内,适才还慢悠悠的老头嗷了一声,借着呼喝之声引气,一个前后马步扎在原地,猛然冲拳,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眨眼即到。
夏夜之估摸着这才应该是窦天斗真正的实力,他依旧照葫芦画瓢。施出刚才的一手,整个身子向下加速跌去,窦天斗那拳擦着他后脑过去。带的他头皮生凉,夏夜之收起大意之心,单手撑地,一个托马斯全旋,由俯身变为背身,两腿一先一后朝窦天斗膝关节勾去。宋蓬刚才吃亏就吃在这里,不同之处在于宋蓬抬得是腿。而窦天斗出的是拳,夏夜之右腿先踢到了窦天斗的膝弯,忽然间将窦老头踢得一趔趄,布拉格啪地一拍桌子,叫了声好。
然而,当事者夏夜之却心道不好,这老头子会卸力,要知道他这种姿势出脚算不上刚猛,但力度绝对够,不过就在挨上窦天斗膝弯的一刻,窦天斗向前带了一小下,就是这一小下如泥鳅滚刀一样,将大部分力都卸到小腿肚子、脚踝、脚板,最后传入地下,所以接近着的第二腿,夏夜之根本没踢。
纵使这样,先出的那只脚还是被窦天斗干瘦却如钳子一样牢固的手掌捉住,“小朋友,尽拿别人当铁饼子使了,你也尝尝这个味道如何吧?”
窦天斗话音一落,叫了口练了六十年的精纯的内气,一把叼住夏夜之脚腕,朝着四米外大厅那根柱子猛力抛去,“嘿!”
“完了!”
赵炫翼一闭眼,那日他亲眼见到夏夜之将孙枭扔在盛世年华的柱子上,摔得骨断筋折,混凝土的柱子子弹扫都扫不烂,何况人那脆弱的身体。
布拉格紧紧抓着凌榛的手臂,如女人细长的指甲都嵌到了凌榛的皮肤里,而凌榛手里那个茶杯“啪”地应声碎裂。
看着这一切的浮萍,嘴角的那颗美人黑痣随着笑靥欢欣地跳跃着,她在龙假嘴唇上蜻蜓点水吻了下,咯咯笑得花枝乱颤,“窦老师太厉害了!”
“是啊!”
“没错!”
龙假那边二十多个人齐声附和,眼见着夏夜之向断线风筝一样朝着柱子射去,要是头撞上去最好,脑浆崩裂那一幕最爽,纵使胸背撞上去,估计八成也瘫了,龙假手从浮萍灯笼小纽扣的旗袍里伸进手去,比以往这妮子给他吹箫还爽地“嘶呀”吸了口气,然而那口气只是吸到一半,就见风中孤草乱摇的夏夜之在空中那么短的距离倒翻了一个跟头,间不容发之际,双脚点在柱子上,离着最近的窦天斗看得真真切切——
那小鬼落在柱子上的时候,仿佛粘住了似的,让人觉得如果时间再久些,他可能就那么摆脱了地球引力如舒展的红旗一样牢牢吸在上面。
啪!
借着屈腿一蹬之力,夏夜之离弦之箭又射向窦天斗,“老爷子,当心了!”
一切似同轮回。
适才的宋蓬那记膝撞此刻被夏夜之用出来,但窦天斗却不敢以拳硬碰,因为那种称得上变态的集中爆发力不是他所拥有的,窦天斗双拳击出探夏夜之两个肩头。
众人只听到一声沉闷响声。
两人乍合倏分。
窦天斗捂着胸口,一阵剧烈咳嗽,再抬起脸,酡红地要渗出血一样。
夏夜之嚓嚓嚓,连退三步,双臂做了个回环,嘎巴一声,别住的软骨,重新归位。
“老先生,还来吗?”
“来,老头子跟你拼了!”
窦天斗笑着再次冲上来,完全是一副讨教的架子,荣伯在后面小声道:“夏小兄,请给老哥哥手下留情!”
一句话,那边所有人噎的说不出话。
窦天斗却满不在乎,激将道:“敢不敢让老头子贴身近战?”
“小夏……”
赵炫翼不放心地喊了一句。
夏夜之完全沉浸在技艺的切磋中,一如当年在基纽学堂没有血腥的学习日子,乐呵呵道:“有何不可,干脆点老爷子,让我看看你的贴山靠有多少火候!”
夏夜之迎上窦天斗的手没有躲,如他所料窦天斗的缠劲紧紧吸住了双臂,猛力地一记跺脚,窦天斗将一身功力全部借着扭胯发了出来,朝夏夜之这颗此生中最高最大的参天巨树靠去。
没有焦雷和凌榛拳掌相击那样惊心动魄的声音,只有咔嚓一声轻响。
窦天斗一只脚插在夏夜之两腿间,那身只需要一个月便可将双臂才能抱住的杨树活活靠死的功力全部发在夏夜之身上,然而夏夜之只是滑出去一尺的距离,他吹了吹微微发肿的手掌,抱拳:“领教了!”
“呵呵,受教了!”
窦天斗毫无征兆地一撩衣襟,在夏夜之面前单膝跪地,又在夏夜之搀扶前起身,扫了眼地下皲裂的那块方砖,用前所未有的语气叹道:“照这个程度发展下去,夏小兄或可在十年之内赶上那个人,成为新一代的传奇!”
夏夜之眨了眨眼睛,怪道:“谁?”
窦天斗红着脸咳嗽了一声:“不敢说,我还想再活两年呢,你心里清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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