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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听了这番话,晏晚晚却还是真正高兴的。虽然那么多年的相处,她也不是不知沈南烛的性子,可知道是一回事,听到有人那般肯定地告诉她,她是受沈南烛喜欢的,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
她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扬睫看向言徵,“那你呢?”
“我什么?”言徵微怔,不解。
“当初义父说让我长大后嫁给你,你不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神色古怪地走了吗?你当时是怎么个想法?”晏晚晚问得更仔细了些。
言徵恍然,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不自在,只是意味深长地望着她道,“之前我不就说了吗?那个时候,我定是你很喜欢你的。”
晏晚晚皱眉,“你那时候还没有恢复记忆呢,说的不算。”
“怎么不算?不管恢没有恢复记忆都是一样的。”言徵嗓音喑哑道,同时拉住她的手一个用力,晏晚晚猝不及防就被他拉下,他仰躺在榻上,而她被拉扯着俯趴在他身上,两人之间不过隔着一掌的距离,四目相望,呼吸交融。
言徵轻轻勾起唇角,“你了解那个时候的我,若是不喜欢,我会忍着不说吗?默不作声自然就是答应的意思,而且,我不是送给你鱼骨链了吗?”他说着, 手已顺着她的手往上摸去。
晏晚晚被他摸得浑身僵硬,直到他指尖落在腕上缠着的鱼骨链上,不动了, 她才能勉强呼吸。
局促的双眸却是对上了他眼底满满的戏谑。
言徵眼眸深了深, 嗓音更是莫名沙哑,“你当这是什么?不管在你看来是什么,这东西可是我亲手做的,在我这儿,那便是定亲的信物。还好,它还挺管用,拴牢了你,没让你跑掉。”
晏晚晚脑袋有些迟钝,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他那嗓音本就瓷沉,特意压低之后,更是魅惑无双,呼吸喷吐在她的耳廓,顷刻间便是烫红了她的耳尖。
她赶忙将身子往后一扯,瞪着他,心想到,就算他是萧让,也与从前的萧让不一样了。
“你放开我。我去找唐姑娘来。”晏晚晚有些色厉内荏地扭动了一下手腕。
再惹怕是要奓毛了。言徵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却很懂得见好就收,手指微松, 将她腕间的钳制解开。晏晚晚几乎是立刻就从榻上跳了起来,三两步便朝着屋外疾奔了去,那逃窜的模样真像一只小兔子。
言徵看着,忍不住低低笑了两声。
将双手枕到了脑后,看着头顶的藻井,幽幽想道,他们能重逢,还结为了夫妻,说不得还真是因着萧衍与沈南烛在天之灵呐?
他轻笑一声,喃喃道,“谢了啊,爹,娘!”
听说言徵醒了,陆衡等人都是喜不自胜,自觉敛了声息守在旁边看着唐砚秋给他把脉,直到唐砚秋收了手,轻声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他们这一颗心才算彻底放了下来。
陆衡笑道,“那我得快些进宫去向陛下回话了。这两日宫里陛下,皇后娘娘都一直挂心着呢。”也没有人拦他,谁知,他还没有走到门口呢,屋外突然就传来了一声高亢的鸣叫声,是喑鸣司暗司豢养的鹰隼。
陆衡皱了皱眉,转头与言徵的目光对在一处,两人的脸色都是微乎其微变了。
一刻钟后,言徵已经收拾妥当,与陆衡一道走出屋来,却在檐下停了步,转过头,无声看向了晏晚晚。
后者上前一步,抬手为他理了理衣领,将襟口的褶皱一点点抚平。
言徵垂眼看着她,轻声道,“放心吧!我们一早就有布置,不会乱起来的。不过你们这几日在家中,最好莫要外出,春织阁那里你放心,我也会让人交代一声,暂且关张吧!”
晏晚晚点了点头,“不必担心我们,倒是你们在外头要万事当心,注意防护。”
言徵低低“嗯”了一声,“另外还有一桩事。”他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纸笺递给晏晚晚,上头隐隐透出点儿墨渍,隐约可以瞧出是个图案。“这是那个时候我在那些黑衣蒙面人身上瞧见的刺青,我瞧着像是个什么组织的徽记,这是个线索,你在江湖上的门路广,帮着查查。”
晏晚晚没有想到,他想起了过去,这么快就能理出有用的线索,接过那纸笺时眼睛已是亮了亮,“你放心!”
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对望一眼,言徵点了点头,便是转过了身,一边伸手接过陆衡递来的面目扣到脸上,一边大步流星。绣着飞鹰图腾的玄色披风在他身后招招,竟别有一番凛凛之势。
晏晚晚一时看住了眼,直到他走出了院门再瞧不见了,她这才转过头来,却不想撞见了唐砚秋正看着她,目光略有两分奇怪。
“唐姑娘这般看着我作甚?”唐砚秋虽是个性子清冷的,但晏晚晚飘零江湖多年,见过性情古怪之人不知凡几,并不介意,加上此番唐砚秋对言徵可谓尽心尽力,她心中记着唐砚秋一份情,待她便也亲热两分。
唐砚秋半点儿没有因为偷瞧别人被抓个正着而有半点儿不自在,仍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听晏晚晚问起,倒也不遮掩,径自道,“我只是头一回瞧你们这样恩爱的夫妻,有些好奇,少不得多看两眼。”
这回奇怪的变成了晏晚晚。
唐砚秋道,“见惯了世情,这心好像也冷硬了许多。这世间男女之情自来脆弱,那是需要好好呵护的,不得轻易去考验,就像不要轻易考验人性一样。难得见到这样的深情不移,总是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晏晚晚却是有些诧异,她与唐砚秋一般,都是江湖儿女,自然也用不着避讳许多,略一迟疑便是问道,“我听说过你和陆衡从前的事儿,我本以为.”
“本以为我答应来上京,是跟他余情未了吗?”唐砚秋语调平淡地接过晏晚晚的话。
晏晚晚面上笑略带了两分尴尬,默认了唐砚秋的话。她倒也不恼,仍是波澜不惊道,“确实有看在当年情分上的缘故,不过也并非全部,总不能因为他,我这辈子都不再踏足上京城了。只是过去的,便是过去了,我如今没有对他余情未了,没有与他重修旧好的打算,也暂且没有与旁人开始一段新感情的想法,我不要男人,一个人一双手,靠着这医术济世苍生,尽我一份绵薄之力,这样难道不好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