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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萧然当场被执。他却也不喊不叫,好像是认命了似地。其实这还是萧然企图逃脱之心未死,他眼下的驯服正是希望能够以此麻痹众人。可是曾经让他漏网了的王义县尉,这一回还会麻痹大意么?
这一下子就拿下贼人,本来是让人高兴的事,可是张援却反而有些闷闷不乐似地,就连立了功的杜鹃也没有什么笑脸。这却是为何?因为萧然这个案犯,跟吕布走失的案子似无关联。到了此时,他们的心也愈加焦灼起来。
这时王县尉面对萧然,他的脸色却变得温和了,他说:“萧然,你放心,虽然现在你是犯人,可是跟着我王义,这一路上,不会让你吃更多苦头的。当然,如果你能帮我们一些忙,将来判刑时候我会请求县令老爷开恩,对你宽待一些……”他暗示道。张援稍稍注意了这个细节。
“那……会不会判我无罪?或者让我活命?”
王县尉没想到这萧然还会这般说话,当下怒道:“呸!萧然!你这个十恶不赦、穷凶极恶的家伙,凭什么判你无罪!凭什么让你活命?啊?”
“那我帮你们忙,又有什么用呢?”萧然似是自言自语。
“萧然,这一回你是死路一条了!死定了!不过你要是能够帮了本县尉,告以实情,届时在县老爷面前,本县尉会替你跟老爷求情,以免剐刑而受苦!”
“你说什么?”萧然好像大梦初醒似地。
王县尉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那萧然再也无法镇定了,他突然杀猪一般嚎叫起来,“我真得要被剐吗?”
“萧然,你杀了朝廷命官,*了他的妻女,还先奸后杀,后来又越狱逃窜,如此恶行,还不该被判剐刑么?”王县尉冷然道。
这一说,萧然顿时面如土色。随即,他的身子软下去,就坐地靠着了墙,身体却像筛糠一般抖动着。
不多久他又喃喃说道:“我真的是不知道哪!这么说来,我就没得救了吗?剐呀!我萧然就要被活剐了吗?”
王县尉突然目注萧然,“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只要你跟我们配合,帮我们的忙,将功折罪,本县尉就让县令老爷饶你不剐!不过你可别想饶你不死哪!”
“王县尉真能这么做,萧然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会感念县尉的大恩大德!”那萧然现在几乎是感激涕零了。
这一幕张援看得清清楚楚,这一会儿他也变得竟有点可怜起萧然来了。此等凶犯,对剐刑也竟然也如此恐惧,古代刑辱真的是太过于严苛残酷了。
“萧然,我现在问你,上个月五原郡府派出两位公差解送犯人到晋阳,就在这一带突然走失了。说吧,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在下不知,也从未听说过!”
“你再好好想一想,不要这么快就回答!”
“这事萧然确是不知道!”那贼人想了想,还是摇了头。
“那请你告诉我,上个月你是不是就在这里?”
“上个月呀,我在这里待过,在五原寨也待过,还有原亭,这些地方我都有逗留!”
“那你可没有见过一些形迹可疑之人?”
“王县尉!要说形迹可疑之人那可多了!要知道这一带来往的人,有不少是不法分子呢!”
这时张援和杜鹃听到这话,都为之一振。王义县尉和他俩稍作商量,张援跟王义师父低声说话,见师父点头,就走到萧然面前,跟萧然比划着说了魏兴和何大雕的模样,问萧然有没有见过这两人。
倒没想到这一招挺灵的,萧然当即说见过见过,张援喜不自胜。但萧然说他看到的是三个人一起,那另外一人是个道人,嘴里说的就是太平道。那道人当场还化了灵符在水里,给这一带好些人喝灵符药水呢!
“那道人长得什么模样?”王县尉问道。
“身高八尺有余,状甚魁伟,三绺长髯,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们三人就知道给人家治病,却不赌博吗?”
“也赌博,也赌博!赢得狠呢,庄家都怕了他们!好像那骰子也尽听他们的话似地。——对了,还打斗过一场,是有人背地里说他们耍妖术,所以这才闹将起来。”
王县尉继续追问道:“那后来呢?他们后来去了哪里?”
“那一场闹过之后,好几天就不见他们。后来就听说他们去了原亭……”
“再后来呢?”王义穷追不舍。
“后面的事情,萧然不知道!”
为了怕走漏风声,也避免影响这一带人的骚动,王县尉又开另外一间房囚了萧然,还特别对他强调回去会对他“照顾”,让他明白这事,现在就要做好配合,不对外显山露水。王县尉还请掌柜的进来问了事,后来又对酒楼的其他一些人都问讯了,结果都是没有新的消息。
显然从萧然的口中得知,这一带的确对于吕布来说,存在着极其危险的埋伏。现在的问题就是在于,吕布遭受危险的地方,似乎却不在五原寨和三心寨,而应该在于原亭一带。但是这事情究竟如何,却依旧如朦朦胧胧的云天,见不出真正的轮廓和迹象。
日头渐渐斜去,此时天色已不早,王县尉决定还是暂宿此地,明日一早就出发往原亭。这个晚上大家心都不平静,就连暂被羁押的萧然也是心潮起伏不已。
次日一早,一行人连着囚犯萧然共七人,径自往原亭方向开拔。前往原亭就一定要经过石门障。那石门障果然不简单,也有几分险要,进入视野的尽是方方整整的大石头垒起的建筑,古朴,坚固,雄伟,隐隐有杀气含其中。
王县尉提醒各位注意,然后兵分三路*近,王县尉和武当然,还有上着绑的萧然,是一路;石基宜和杜鹃,是二路;韩锬和张援是三路。刚刚到石门口上,就见那边转出两骑马,一人横刀,一人挺枪,就拦在路中。
王义县尉铮的一声拔出佩刀,武当然则看住那个萧然。
但双方没有交锋,他们控辔对望,还是那两人说:“你们是何人?”
王义却以问作答:“前面二位,莫非是郡府的将官?”
此时另外二路人马也已从斜刺两侧奔至会合。那二人听王义这么说,心念一动,便也问道:“来者莫非是九原县衙的神捕?”
当下双方便都明白,于是聚合一处。交谈之后方知,那两个郡府差官已经去过原亭,五原寨和这石门障一带也都寻访盘查过,并无吕布和差官的消息。出来时间也长了,所以打算就此回郡府复命。王县尉便问起另外三位差官的事情,因为先前听郭太守说派出了五位公差。他俩便说,他们已经出成宜县,到往晋阳的路上搜寻去。
王县尉也说了情况,这么一说他们的注意力就移到了萧然身上,这两个郡府差官不由得点头说,祝贺兄台有功!只遗憾,我等看来只能回去挨训了。王县尉说,兄弟真的就这么急着回郡府?要不再逗留一段时间,到原亭一带再行搜索!或者干脆进成宜县城查访。
刚说完,郡府的其中一位差官当即皱着眉说:“兄台想在成宜县查案?这岂不是还得惊动当地县衙?”
“在下想先扮作经商客人,私下先行查访,若有线索,需要当地县衙帮忙,届时再向他们请求。这样就不至于惊动地方。”
“嗯,兄台想的周到。只是我二人已无更多时间盘桓,就此别过!”说着,那两差官就要走。王县尉连忙止住,说道:“在下因为身边多了这一犯人,行动多有不便。本来想派人送案犯回衙门,人派出多了,这身边人手就不够,人派出少了,又怕路上出事。所以烦劳二位路上帮忙照应一二。”
“这倒可以!只是光靠我二人也不行哪!”一差官说。
“这个自然!我会派员与二人随行的!”于是叫过石基宜,让他负责押送萧然回去。并再三强调这是重犯,不得误事!石基宜保证说一定不让县尉失望。并先行致谢那两位差官,说一路就有劳两位兄台了!
那两人见他客气,自然也高兴。王县尉就是看到他机灵,这才派出他专此一行的,现在一路上有了两个差官在旁边,就不怕这萧然插翅飞上天去。
不多久这一行人就走了,如烟如雾地,渐渐地融入了远去的风烟,看不见了他们人马之后,王县尉就让大家围一起,商议着现在剩下的五人该如何行动。最后还是认为先到原亭看看,然后视情况再作下一步的计划。
由石门障出来,人马奔了半日,这才到了原亭。其时约莫申牌时分,于是分头行动,直到黄昏落日时分再聚在一起,却并没有吕布和两公差的踪迹,而那三贼人的踪影也没有。不消说众人的情绪有多糟糕了。
累了半天,毫无所获,王县尉劝大家不要气馁,然后商量着先到酒楼吃饭。
正要出了客栈,这时远远一骑马绝尘而来,不想却是李肃。这李肃王县尉也认得,那日在县署后堂送别吕布之时会过。张援和杜鹃自然也都见过,那时无论是张援还是杜鹃,都不甚喜此人。不想今日却在这里相见。
“李肃兄台,今日何以得闲便,到这里来?”张援照顾到他是三国人物,便施礼问道。
李肃也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跟众人相遇。见到张援他们,当下甚是高兴,尤其是杜鹃也在,不由得就又长出了几分精神来。
“在下是去并州投军!”他说。
张援一听此话,觉得心中一凛。此人果然是说到做到,上一回送别吕布时候就这般言语了,只是他当时说要为母守坟。想到这里,便说:“兄台不是要为母守坟?”
“公子说得不错!按旧俗,在下至少还得为母守坟半载,方得期满。不过,大行不拘不节。当今时势,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所以李肃也就不顾礼俗,将奔大军而去!”
原来李肃本来在山上为母亲守坟,却因为做了个梦,于是魂不守舍了。他梦见自己在沙场迎敌,屡建奇功。醒来不禁叹道:“李肃哪李肃,为何就僵死在旧俗之下呢?当今时势,正是英雄显身手之机,为何囿于小节而失去大机会呢?”
男子大丈夫当以天下为重,这才是大孝。他觉得九泉之下的母亲也会理解的。所以不顾而下山,一骑马就奔向并州,决心在并州董卓帐前效力呢。
王县尉听了不住点头,说好!有志气!再看那李肃,跟那日衣着大有不同,他今天打扮得好生端整,俨然一位将军似地,好威风的样子。
张援虽说已经知道答案,但还是不由动问:“不知李肃兄台将投何人麾下?”
“自然是往投并州刺史董仲颖麾下,但得为其军中一小卒,李肃平生之愿呢!”
李肃这话说得很动人,甚至杜鹃都觉得他其实有些可爱,但是张援却很不爱听。果然是愚不可及!可叹啊!不过再想想自己的吕布兄弟也这般认为,就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评价李肃。只能说那董卓,真是够狡猾的,把奸恶面目藏了,让人人都以为他是英雄呢。
王县尉当下便请李肃一道上酒楼。路上李肃问起众人到此何事,王义说了吕布和公差失踪之事,李肃当即脸上变色,说:“就怕路上不太平,为贼人所算计!”
随即叹了口气,又说:“要是吕奉先有性命之忧,也真是太可惜了!是一个人才呀!何以生而坎坷!命途多舛如此!”
那样子,好像就是在念着吕布的祭文了。
于是张援说:“李肃兄台尽管放心好了,吉人自有天相!我吕布兄弟不会有性命之忧,他必将从厄难中逃脱,平安归来!”
他的话说得十分坚定,这连王县尉都受到鼓舞。
李肃当下也说:“如此甚好!但愿奉先早日平安归来!来,为此一饮,以尽此杯!”
虽说由于来了李肃,但酒还是没多喝。当晚李肃也参加分头查访之事。仍是得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次日天明,李肃匆匆进了早餐,就与众人道别,策马离去。此一去李肃虽说也经历了多年艰苦的军旅生涯,但是却也颇有建树,这些内容一直隐入了幕后。直到董卓进京时李肃方才露脸,其时已为董卓手下虎贲中郎将,是董卓的得力部下,此是后话不提。
王县尉告诉了大家下一步的计划,就是直接奔成宜县去,要求众人仍是扮作商贾模样。张援一边听着,一边却在发愣。刚才他看到李肃的身影,愈是让他渴望了与吕布的相逢之情。茫茫天地间,这吕布兄弟和两位公差,他们到底怎么啦?当时在行走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是啊,吕布兄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张援也因李肃的投军而更焦灼了一颗心,吕布兄弟啊,你得加油啊,李肃都投军了呢!三国开场,你才是主角啊,李肃算什么,你得出来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