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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话,
时间稍然飞逝,转眼间,已过十年。曾经小不点大的王无,也成长为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虽算不上俊美,可久看的话,也算有几分耐看。
王无从六岁时,便开始和母亲认字,读书。与村中其他的孩子不同,王无经过母亲十年的打磨,他的身上拥有其他人没有的气质。使人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
在一亩田边,一位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正双眼紧闭,嘴叼着一根狗尾草,躺在田边的草地上,从他鼻子中传出,一阵阵有旋律的哼调。
少年睁开眼,看着天边不断飞过的飞鸟,眼神中露出一丝向往的神色。
王无从一年前,就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想要去外面看看。这个想法一直埋在心底,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就算是他的父母,王无也未提过。
〝小无哥,小无哥!〞一声少女的叫声,打破了王无的沉思。只见一位身穿布衣,皮肤黝黑,脑后扎着一条长长麻辫的少女,向王无躺着的地方跑来。
王无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她,半倚着身体,双腿盘坐,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扑.........正在小跑的少女,一个狗啃泥扑倒在地上,紧接着,下一辰秒,传出一阵阵哽咽的哭声。
啪!的一声,王无一巴拳轻拍在自己的额头,有些不忍直视,也带有几分无奈。
淅淅嗖嗖的一阵声音传出,王无从草地上爬起来,一阵小跑,向少女跑去。
王无来到少女身边,伸出一只手,拉着少女的手臂,将她扶起来。
噗哧.....看到少女脸上的污泥,将她变成了小花猫,王无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王无不笑,不要紧,这一笑,又把少女惹哭了。少女眼中的泪水,不要钱似的,顺着脸颊往下流,把王无看的一阵头大。
〝唉.....〞王无轻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右手抬起,以自己的衣袖,擦去少女脸上的污泥。
〝好了,好了,小云乖,咱不哭哦!〞王无一边抚去小云脸上的泪珠,一边以一种轻柔的声音说道。
听着王无温柔的声音,小云渐渐停止了哭声,鼻子轻轻嗯了一声,开口对王无说道,〝小无哥,伯伯叫你回去吃饭!〞
啪.....小云口中传出一声啊的惨叫,小云后退两步,双手抱着额头,一脸委屈的看王无。
〝不准再加小字,叫无哥。〞王无故作凶恶作,还特意对小云示威,作案工具:中指作弹指作!
〝嗯〞小云虽然有些委屈,可还是点头答下来,心想,〝小时候,不是都在这么叫的嘛!怎么现在又不许了!真是个小大人!〞
〝小云,走了!〞王无叫了一声,转身身家的方向走去。正在沉思的小云,一听王无叫她,先是愣了愣,随后向王无追去。
〝我该不该出去?〞王无一边走着,从他的口中传出一道声音,声音刚刚传出,被便拂过的微风带走。
小云一愣,开口问道,〝什么呀?小......无哥!〞小字刚一出口,小云的脑中浮现,王无弹指的模样,立马吓的咽回肚子中。
对于小云的疑问,王无没有解答,这个问题是问小云,还是问他自己,谁又知道呢?!
小云看着王无,略微单薄的背影,双眼中闪过,些许爱慕的光芒。
那天晚上,王无一家人正坐吃饭,场面有些寂静。今晚的菜有王无喜欢的红烧,可他却吃的有些乏味,虽然只是边角肉,虽然全都是肥肉,可对于王无一家人来说,已经算是山珍海味,可是原本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红烧肉啊!
〝父亲....。〞王无放下碗筷,沉着脸,叫了一声,有些犹豫自己该不该说出口。
〝嗯〞王父轻轻嗯了一声,仍是一副憨笑,对着王无点了点头。
王父这副模样,看在王无眼中,更加难以让他说出口,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唉〞一旁的王母,看着这对父子俩人,一直坐着,谁也不说话,轻轻的叹了一声。
王母从王无的表情中,也可以看出王无想什么,带有几分无奈的开口,〝说吧!〞
王无向往外面的世界,王父·王母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只是一直怕这一天来临,离别,才一直装作不知道!
可王无如今自己要提出来了,做父母的就算再舍不得,也要给予支持,因为孩子最亲的人,只有自己的父母。
为人父母的,不都是如此嘛!一直在背后默默的承担着,就算有风有雨,也会替你挡着,当你长出了丰满的羽翼,再回头看去时,父母的头发已有些变白,脸上的皱纹也渐渐加深。
得到王母的肯定,王无渐渐增了几分信心,抬起头,正视着王父,〝父亲!我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在这一瞬间,王父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下一辰秒,在王无发现之前,又恢复了原样,笑着对王无点了点头。
一刹那,王父仿佛老了好多,脸上的皱眉有些变深,头发更加显得发白。
这一切,对于正处于父母答应自己的要求,正在开心的王无,他没有发现。
〝无儿,你既然要出去,那就去试试科考吧!这几年,教你的也是以科考为基础的,也算圆了母亲,我的心愿。〞王父强忍着,下让自己哭出声,为王无做出了一个目标。
〝啪〞!王无双膝跪着在地,眼中含泪,对着二老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父亲,母亲,无儿一定金榜提名,衣锦还乡,回来接二老!〞在说出这句话的一霎那,王无在心里起誓,金榜不提名,绝不回来!
第二天,王无早早的收拾好行李。在村头,三人分别。王无强忍着泪水落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父母,不言不语。
王父伸手拍了拍王无的臂膀,作出一个加油的手势,嘴角露出一个憨笑。
〝嗯....。〞王无强忍着离别的伤痛,对着王父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轻轻嗯了一声,只是回答声音有些哽咽。
王无转过身去,背对着父母,挥着手,向前走去。在转过身的一瞬间,眼中的泪水,再也留不住的落下。
眼泪遮住了双眼,王无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个他生活了十五年的村中,神色转为坚定,大步向前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