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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云玦出了定国候府,龚羽和四蛳早就在不远处等着了,龚羽和四蛳身上穿着平常的短打劲装,两人三马遥遥站在树下。
看到四蛳也过来了,云玦走至两人跟前,上上下下看了看他,“你怎么也来了?”
“主子身板只有龚羽一人,我不放心。”四蛳眼观鼻鼻观心,眉头紧锁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想也知道,云玦身体还没有好尽,需得安心静养才最好,这好容易养到八分了,却又要为了那个苏染夏以身犯险。
他心里有许多不满意,但他是奴才,没有那个权力质疑主子,能做的,只能尽心尽力的跟着。
“你不用跟着我,在这里守着吧。”云玦看了眼身后隔得不远处的定国候府,脸上平平淡淡。
四蛳早就知道云玦会把他留在这里,好在他也做了两手的准备,“主子放心,我带了人出来的,已经安排在定国候府周围,必定会护得她周全。”
既然有了安排,云玦也不多做迟疑,飞身上马,双腿夹了马肚子,嘴里低喝了一声“走!”。
他的马通身雪白,马腿筋腱有力,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马驹。
这马还有个名字,原先叫飞雪,因为浑身雪白,跑的又飞快,干脆就叫飞雪了。
后来云玦知道苏染夏不喜欢雪这个字,又因为她那只狐狸叫大白,他干脆把这马改名叫飞白了。
四蛳和龚羽听到云玦摸着马,叫它飞白的时候,心里很是滴血了一阵子,这么一匹好马,却被改成了这么个名字。
如果这马听的懂人话,知晓人情世故,估计也能当场吐血不止。
云玦心里着急,一丁点的时间都不想耽搁,又因为这事隐秘,三人也不走官道,干脆专挑着山道小路走。
要是搁着一般的马,这么长的路,再加上这么快的速度,早就累摊下了。
四蛳和龚羽的马驹虽然比不上云玦的好,比一般的马可不止好了一星半点了。
即便是这样的好马,在他们连夜不停的赶到地方的时候,也累的卧在地上了。
“你去把马找个隐蔽的地方拴上,我和龚羽先进去看看。”云玦看了眼四蛳,转身朝着洞里走去。
龚羽冲四蛳比了一个安心的手势,跟着云玦进去了。
云玦一边走,一边撩起袍子,把袍角塞到了腰带里,“这里跟走时有什么不同?”
龚羽四处看了看,而后摇了摇头,“主子放心,并没有人进来过,还是走时的样子。”
因为云玦当时受了重伤,他们一片忙乱,把洞口弄的乱糟糟的,即便是隔了这么长的时间。
地上居然还能看到他们当时的脚印。
“走。”确定没人来过,云玦脚尖点地,一个用力朝着深处掠去,沿途路过许多的陷阱都被他巧妙的避了过去。
不过一会儿,身后便有人跟着掠了进来,正是去栓马归来的四蛳。
洞里曲曲折折,云玦跟一般人不一样,只要是他看过的东西,短时间内是忘不掉的。
更何况是来过一次,给他投下深刻印象的藏宝地?
三个人在洞里兜兜转转,终于到了当初云玦和苏染夏发现蛇窟的地点,隔的远远的,云玦就闻到了蛇腥味。
蛇是冷血动物,身上本来不会有太大的气味,但是那么多蛇聚集到一起,没味也变的有味了。
云玦慢慢的靠近那个蛇窟,只见一个大坑就在平地的正中间,里边密密麻麻盘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蛇。
这个坑是被人专门修建的,坑面被用光滑的石头贴满,那些蛇根本爬不上来。
不知道最开始这里头放了多少条蛇,又经过了多少的时间。
总之,现在这蛇窟里的蛇,是一条叠着一条,聚在一起蠕动个不停,看的人头皮发麻。
四蛳才刚探头一看,腿就软了,“主……主子,要,要下去取,取蛇影花?”
云玦看了一眼四蛳苍白的脸,又看了看他打颤的腿,“你待会儿在这儿守着就行。”
四蛳听了,脸上的神色先是一松,而后反应过来,又是一脸的不好意思。
他是云玦的贴身护卫,又是喋血盟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因懂一些医术才得以跟在云玦的身边。
堂堂贴身护卫,居然会怕蛇,说出去多少有些丢人。
云玦没有回头也感觉出来了四蛳的不好意思,他慢悠悠张开了双臂,“把我的外衫脱了。”
“哎。”四蛳应了一声,上前帮云玦把外衫脱了,又把腰间上带着的玉佩扇坠子等东西一并取了下来。
云玦眼睛看着蛇窟里蠕蠕动动的蛇团子,嘴却在跟四蛳说话,“每个人总有点害怕的东西,这用不着不好意思。”
四蛳的手顿了顿,心里暖烘烘的,“是。”
龚羽在一边,蹲着身子看蛇窟的深度,大概有十几米的高度,“主子,这高度,这蛇窟壁上光滑,可不好攀爬。”
“嗯,我瞧着洞里头有不少树藤,你去截取些过来。”云玦眼睛也看向蛇窟,“瞧见里头可有东西没有?”
“蛇太多了,密密麻麻的,都盖住了,什么也瞧不见。”龚羽眯着眼睛看下边一团一团的蛇,心里也起了毛,“我先去弄些树藤过来。”
“嗯。”云玦应了一声,伸手把内衫的袖子挽了上去,一手掐着腰,低垂着眼帘看下边的蛇窟。
四蛳拿着云玦的衣服和配饰站在他边上,硬着头皮,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和发麻的脑袋,也跟着往里瞅。
不仔细瞅还好,仔细一看,四蛳真想历时便晕过去才好,那些蛇全部都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动。
“呕……”四蛳到底忍不住,按着肚子躲到一边干呕不止,脑子空白的只有那些蛇蠕动的样子了。
“看不得就不看,何必非偏头要往里看。”云玦回过头睨了四蛳一眼,又幽幽的转回了脑袋。
他不怕蛇,这么探头往下看着,还不觉得十分的害怕,就是有些瘆的慌。
他摸了摸腰间塞着的一小包的药粉,心里踏实了一些。
这是从白起风那里出来的时候,他塞给云玦的药粉,这里头不但放了雄黄,还有很多驱蛇蚁的药粉。
只是这么许多的蛇,白起风给他的药粉却只有那一小包,管用吗?即便是云玦下定了决心要下去,这会儿也有些惧怕的慌。
那么多的蛇,掉下去了不说被咬死,光那许多的蛇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也够他心里难受一回的了。
心里正犹自担心着呢,龚羽那边厢胳膊弯里夹带着一大串树藤回来了,“主子,回来了。”
“嗯。”云玦应了一声,背着双手看向龚羽回来的方向,乍一看他胳膊弯里的树藤,吓了一跳。
“怎么折了这么许多回来?”
龚羽把树藤往地上一扔,把身上的外衫也给脱了,里边穿着短打的劲装,倒也不必挽袖什么的。
“免得等会儿还要再去。”
说完之后,招呼那边已经干呕完了的四蛳过来,两个人蹲在地上,把树藤缠缠绕绕的弄到了一起。
缠成了两股绳子,差不多的长短,又把两个绳子都拧在了不远处的石头柱子上。
都预备的妥当了,龚羽拍了拍手上的泥灰站了起来,“主子,成了,可以下去了。”
“嗯,把树藤带过来。”云玦挥了挥手右手,眼睛还在看下边的蛇窟。
龚羽拿着两根树藤扯过来,四蛳上手,把其中一个树藤缠到了云玦的身上,缠好了还紧了紧,确定绑结实了才放开手。
“龚羽,你可看好了主子,你掉下去都不能让主子掉下去。”
“得了得了,就你忠心,这我还能不知道?”龚羽低着头给自己绑树藤,满嘴的不耐烦。
四蛳吩咐完了龚羽,又把话头转到了云玦身上,“主子,万事小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若是取不成,咱再想法子,啊!”
“放心,在上边呆着。”云玦走到蛇窟边上,胸膛起起伏伏喘了好几口的粗气,“待会儿一拉绳子,你就把我们往上边拉。”
话音才刚落地,四蛳就一手扯着一条树藤晃了晃,“主子放心。”
“下吧。”云玦站在蛇窟的口上,看了好久,咬牙说出这俩字,率先一手攀着绳子下去了。
龚羽实在是不怕这蛇的,看云玦下去了,跟着也就下去了,只留了四蛳一个人,在上边一脸难看的等着。
离的越近,云玦的手心越是出了汗,那下边的蛇在上边看着渗人,靠的近了更是害怕,树藤将将都要握不住了。
“主子当心,这蛇最是机敏,不要发出什么声音,动作小一些。”龚羽靠在云玦的边上,小心的提醒他。
云玦点了点头,“我看左边,你看右边,好好的瞅着,看见蛇影花了就告诉我。”
“是。”龚羽低低应了一声,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当初建这蛇窟的人是谁,云玦心里有数,能在这蛇窟里都贴上光滑的石板的,这么大的手笔,还能有谁?
两人慢慢的一步一步往下落,眼睛一点一点的扫过下边的底。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只有蛇,哪能看见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