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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犹豫着,还是回到了太子府。
太子府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当然对于我来说。我从空中直接降在庭院中,下方洒扫的仆人也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神情木纳地寻思了一会儿,眼睛一亮,似是终于忆起了我这个只出现过一两天,而一两天只出现过一两面的女主人。他冲着我微微弯腰行礼,然后继续自顾自地做着手中的活,仿佛脚下的地面,可以让他扫上一辈子,耐心十足。
我漫不经心地走过,自不会与一个下仆计较。但是如此冷静,如此淡然的态度,还是让我一阵的失落。
随意走了几步,我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吾辛从对面走来,一脸深沉瞧不出喜怒。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串宫装丽人,一个个低着头,走得小心翼翼,生恐踩死地上的蚂蚁也似。
我眉心一紧,脚跟一转,就要转身,却又被发现我的意图的吾辛一口叫住,“等等!我的太子妃这是准备往哪里去?”
我揉了揉太阳穴,只得站在原地。
吾辛走近,他将脸凑近,笑眯眯地道:“太子妃这是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呢,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还是伤得太重?”
他自言自语,我只是抿了抿唇。
久不见我回答,吾辛一乐,笑道:“我的太子妃当年负气离去,这一去就是五载有余,今番回来,俗语都说小别胜新欢的,太子妃性子到是清冷了些。”他不阴不阳的说完,又叹了口气,“你不知道,父王雷霆之怒,让本太子丢了多大的颜面,不过,我想太子妃定然是高兴的,本太子虽然不是太喜欢,但是一想着太子妃一定会开心地从梦里笑醒,也便能忍受了。”他突然伸手,扯住我的衣袖,“为了让太子妃更高兴些,本太子决定了……”
我心头突地一跳,总觉得他隐去的后关句,才是重中之重。
果然,吾辛眸底闪过残忍的光芒,道:“太子妃不是不喜本太子拈花惹草吗,本太子又怎敢再忤了太子妃的心意。不瞒你,父王当众斥责了我,本太子也在众臣面前起了誓,一定会改过自新,不让太子妃再受半分委屈——所以……”他伸舌舔了舔唇角,邪气地一笑,“太子妃一定要作为见证人,待会睁大了双眼,本太子可是不允许太子妃因眨眼啊什么的错过了什么,到得明日父王问起,太子妃说不完全再怪责本太子不知悔改了。”
我望着他,眉头皱得更深。不知他究竟想要怎样,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的预感并不是什么好事。果然,吾辛不顾我的抵触,伸手拦过我的背,固执地摆正我的身体。心中虽然不悦,但是,我还没想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可是,我的想法是美好的,美好的太过虚幻。
我震惊的瞪大了眼,身体为之僵硬着,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缩回了心脏,让我手足冰冷,浑身直打冷战。
一个……两个……
吾辛如一头冲进了软绵绵的羊圈中的恶狼,双眼闪着绿幽幽地嗜血光芒,毫不留情的收割着面前的生命。那些柔软,曾经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投入的温柔乡,转眼化为一滩滩血泊。浓郁的血腥味,从一具具软倒在地的宫装丽人身上弥漫开来。
吾辛不只是杀人,杀人对他来说简直是项娱乐。他越杀越兴奋,神情呈现疯魔状,就如一台杀人的机器,不停地挥动着双手,不知停歇。
一共二十三人。
看着前面倒下去的人影,后面的人先开始发出了一声接一声的惊呼,只是恐惧桎梏了她们的双腿。在她们看来,她们从不曾想过,有这么一天,曾经在床上颠鸾倒凤对着他们轻怜蜜爱,喊着他们乖乖心肝的人,终有一日会化身恶魔,眼也不眨地收割她们的生命。
在我的看来,她们就像一只只安静的鹌鹑,任人宰割,却做不出多余的动作。
终于,轮到了最后一个人。
吾辛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那人惊恐中失了语,只瞪着一双圆溜溜地杏眼,双眼含着水光地望着停在自己面前的曾经爱人。看到他停下了令人恐怖的动作,她先是一怔,随即喜极而泣,泪水是刷刷地往外冒。她不可置信地,用失了调的嗓音道:“太子果然最舍不得妾身,对不对?”
吾辛喘了口气,他忽地哈哈笑了两声,蓦地,笑声一收,就像被谁一手掐作了两截。他用染满血迹地手抚上那丽人因大惊失色越发白皙而楚楚动人的脸颊。可以看出,那丽人虽然含着期冀,却是将心底的害怕强自隐藏了的,她战战兢兢的,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吾辛将她的脸摸来摸去地跟着花猫也似,满脸的鲜血。她只是抿紧了唇,似是怕稍微的一条缝就能让她忍不住发出惊恐地尖叫。
吾辛叹息道:“傻甜儿,本太子虽是舍不得你,可此事却由不得本太子作主,要怪,你就怪——喏……”他意有所指地用下巴点了点我,又转头一字一句地对上那女子道,“下了地府作了鬼,记得啊,你要报仇的话,可别找错了人。”
那丽人脸如白纸,雪片也似,几无人色。
我握紧了拳手,就在吾辛一扬手,又要下杀招时,蓦地出手。我只是站在原地,吾辛忽地捂着自己的手臂缩了下去,他不满地瞪向了我,“太子妃闭关数年看来已然大成,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呢!”
我脚尖一点,跃过地上堆叠地一起的尸体,直接落在吾辛的身后,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将那不知所措的宫装丽人一把抓进怀中,道:“此人看着还算合些眼缘,我喜欢。”
丢下这话,我转身扯着那化作大头的丽人就扬长而去。
将她安置在一间院落,直到夜深我才走了出来。室内安静,那名唤陈甜的女子已经睡下,可是,想起她惊吓之下痴痴呆呆,如受惊之鸟一般将自己努力蜷缩在床上一角瑟瑟发抖的模样,我的心头怜意大起。
轻轻地将门关上,我又听了一阵,确定她已然睡熟,不会再惊症才松了口气。
“就算你今日留下她,也不一定她能活过明日。”
听到这个声音,我皱起了眉头。
“兮兮,我知道我这样做让你觉得很不舒服,但是,你又何尝让我舒服过?”
背后的吾辛见我不答话,自顾自地抱怨着,“你知道吗,”他问了一句,只是方问出,他又自失地一笑,自嘲道,“好吧,你一定不知道,我也觉得自己很幼稚,因为我只是太在意你了,可是你呢?”
我静静地听着,却没转身。
良久,他叹了口气,“兮兮,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
他说着就要来拦我的腰,我心中抵触,在他手还没碰到我的衣服时,我脚下一错,就滑了出去。他望着落空的手,停在半空,唇角慢慢勾起一抹自嘲,半晌,才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背在身后。
沉默了一会儿,吾辛这才抬起头来。他的目光透着受伤和委屈,这无声的控诉,让我心头一紧,我别过头去,冷声道:“可是你背叛了我,作为你的妻子我无法接受。”
丢下这话,我转身就走,还没走上两步,吾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兮兮,从那里只能去净房,难道你是想去小解吗?”
我下意识地矢口否认:“不,我大解。”说完我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又是一阵懊恼。脚步一顿,又加快了速度,直冲净房而去。
过了一会儿,才从后面传来一连串低低地,压抑着的笑声。
我冲了进去,鬼才大解!转了一圈,我就欲出来,毕意净房再干净还是有股洗不掉的味道。我手指方推上木制的门框,就听门外就传来阴魂不散的声音,道:“兮兮,你可有草纸,我记得,这月的例银还没发,府里一直缺草纸的,怎么办?要不你等一等,我马上命人去购置?”
我:“……”哪有人蹲个厕所还要等着人去买草纸解决的?我翻了翻眼皮,果然,见这净房一片纸似的物体也没有。气归气,但是吾辛所言非虚,况且他一番好意,自己再生气就很没道理了。默念着:……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还好,还好,老祖宗的东西就是好,这才默念了两遍,心头蹿起的火气就被浇灭了三分……若是,不被人打断的话……
“兮兮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吾辛的一双眼睛从门缝里张望进来,露出两颗幽黑的瞳仁。
压下的火气,猛地又是蹿了一蹿。我磨着牙根道:“你不是去买草纸了吗?还守在这里做什么?还是你也想大解?已经迫不急待了?那没办法,你就就近解决一下吧,反正这是你自己的宅院,脏了自有人收拾,放心,不会有人笑你的。”我没好气地说完,趁着他眨眼之际,暗使法力。一阵阴风擦着门缝就挤了出去。
“唔……”脚步声退了开去。
我一阵暗笑。
吾辛道:“兮兮,我怎么感觉有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气在净房中徘徊不去?你没事吧?”
我道:“我好的很。”
过了一会儿,吾辛道:“那你等一等,我去去就回来。”
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我暗松了口气,推门而出,头也不回地跃过一边的花墙就翻到了另一边的院子里。看着熟悉的景致,我又是一阵懊恼,我怎么不曾注意过,一墙之隔的这边就是吾辛的院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