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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等着秦靖欢发话。
秦靖欢满意的冷笑着,另一只手在一旁的案子上摸索着,挨到了一碟点心,他看也不看,厄,不是,他是看不见,直接抓起来塞到口中。然后,又吸了吸鼻子,似乎是闻到了不远处的酒味。
他眸光一寒,身子慢慢蹭过去,可手中的暴雨梨花针针盒却无时无刻不对准野火的身体。
野火曾试探的极其轻微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可秦靖欢的针盒竟是飞快的调整了下角度,嘴角,还露出一抹嘲讽,似乎是在警告野火不要再耍花招了。
野火不得不有些佩服秦靖欢的能力,估计他眼睛瞎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否则,没有这么快适应下来的。
秦靖欢喝光了坛子里的酒,抹抹嘴,神色一变,低喝一声,“带我去一个没人的房间,帮我找一套新的衣服,还有准备热水。”
秦靖欢说完,又加了一句,“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秦靖欢说完,手中暴雨梨花针针盒猛然抖动了一下,刷拉几声轻微的响声过后,针盒内飞出十几根银白的针。
野火眸光一冷,这个秦靖欢怎么跟他那个臭名昭著的娘一样可恶呢!还没过河就要拆桥?这暴雨梨花针的发射速度在现代来说就相当于机关枪了。
野火在现代的时候,曾经有过三次如此近距离躲避子弹的记录,至今,在金三角地带无人能破她的记录。可那子弹都是单发的,如此突然出现的十几枚银针,野火自然无法全都躲避。
她娇小的身子本能的侧到一边,单手抄起案子上的一个锅盖,飞速挡在身前。但是野火低估了针盒发射的力量,小小的银针竟是能穿透厚实的针盒刺入她的身体。
野火仰头,身子往后弯曲,十几枚银针擦着她的鼻尖,额头扫过,虽然她的动作已经是迅雷闪电一般了,但还是有一枚银针刺穿了耳际,溅起一道细微的血雾,飞散出去。
一抹刺痛从耳边传来,野火知道,秦靖欢刚刚并没有完全抽动机关,否则的话,这射出来的就不是十几枚银针了,而是上千根。
摸着发烫的耳垂,野火知道,针上有毒!这秦靖欢真是该死一千遍,活该瞎了眼睛。
“我只是给自己找一个保障!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连亲生父亲都会下毒害我,这世上,没有值得我信任的人了。”秦靖欢说着收了针盒,慢慢的走到野火身前,从怀中掏 出一粒药丸,用脏兮兮的手递到野火面前。
“这是解药,只能维持一天,你不出卖我,按我的要求做,我每天都给你一颗解药。”秦靖欢说完,晃了晃手中的针盒,示意野火收格残局。
野火抬手打掉那脏兮兮的药丸,好听的声音却如霜如冰的传入秦靖欢耳中,“等你洗完澡了再给我。你不嫌弃,我还嫌弃呢。”
她的话,完全出乎秦靖欢意料。他弯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虽然他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是凭着声音跟她刚才迅捷身子传入他耳中的风声,他完全可以断定,眼前的少女拥有怎样出神入化的身子跟气魄。
心底,微微扯动了一下。
……
野火没有再跟秦靖欢说一句话,她在前面带路,带他去了潋滟池,里面有东山引下来的温泉水,野火已经吩咐飘飘不许任何人打扰她了,若是再敢放秦胤等人进来,就搅黄了她进宫的好事儿。飘飘最在意进宫了,自然不敢怠慢,瞪大了眼睛守在外面,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对于野火被秦靖欢胁迫,飘飘丝毫不知。
潋滟池内,秦靖欢突然有些别扭的吼着野火,“本少爷换衣服的时候你不准偷看!转过身去!衣服放在一边行了,若是让我知道你偷看,我就戳瞎你的眼睛!”秦靖欢恶狠狠地说着,继而开始笨拙的脱着衣服。
野火冷哼了一声,身子动了动,却是没有转过去。她倒不是有兴趣看秦靖欢的身体,只是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暴雨梨花针拿走,再就是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解药之类。她此生最恨被人胁迫,秦靖欢如此做,待野火脱险后,有他好受的!
只是,秦靖欢明显是被秦天霖害了以后,学精了。其中一只手一直没有离开那针盒,神情始终高度紧张。野火看了眼他换下来的衣服,并没有什么药丸之类,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剩下的解药应该在他的针盒内。
既然一时半会不能取得解药,野火决定慢慢化解他的警惕。
“真是没想到呢,堂堂秦宅六少爷竟是会被自己的父亲弄瞎了眼睛,有意思。”野火冷嘲的开口,眼底噙了一抹精光。
秦靖欢正在擦拭的动作猛然一僵,他微眯着那失去了焦距的黑瞳,神情闪过丝丝恨意。
“这大宅院内还有什么父手情,兄弟情的?你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会不懂这个道理吗?”秦靖欢的声音淡淡的,一时竟听不出情绪。可能是他心里受的伤太重了,不大的年纪也学会了隐藏心底真实的想法。
“既然无情,你为何不走?还要胁迫我留在这里?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秦天霖看你看的那么紧,你若是能逃出来,不早就走了吗?还会被他弄瞎了眼睛?”野火眼底闪烁精芒,语气却甚是随意。
秦靖欢擦拭着身子,唇边,笑意愈发冷凝,“我是挖了地道爬出来的。这膳房下面都有菜窖,我被秦天霖关在欢园的菜窖,我就从那里一点一点的挖着,终是从菜窖通了野园的菜窖。恐怕,秦天霖做梦也想不到我还在秦宅吧。他一定以为,我早就跑了。”
秦靖欢眼角牵起一抹冷嘲,他将脑袋埋入水中,冲洗着自已的面容跟头发,只他自己知道,面颊沉入水中的那一刻,他狠狠地落了几滴眼泪。
从此,父亲这个称呼将是他不共戴天之仇!
眼睛被水刺得很疼,他的眼睛被秦天霖毒瞎了,秦天霖骗他,说会给母亲讨一个公道,然后灌醉了他,毒瞎了他。那一刻,他才完全体会,在秦天霖眼中,根本就是无情无义的,根本什么都比不了他想要的权欲跟地位。
如果有人敢挑衅他的威严跟信任,那么任何人都可以被他牺牲。
秦靖欢抹了把脸,转脸冲着野火道,“小丫头,你的身子如此了得,更是沉稳历练,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告诉我,你是谁?”秦靖欢的声音越到最后越加的冰寒。
野火笑笑,随意的坐在水池边,“我确实是丫鬟小顾。只不过胡纷霏担心女儿被人害了,所以才找我这种武功高手来保护她的女儿,我是江湖儿女,只管看谁给我银子,对于秦宅内的事情,我从不过问。”野火很聪明的阐述了自己的立场。虽然她这么说不见得秦靖欢就完全相信,但是至少,秦靖欢现在这副样子是挑不出她的漏洞来。
秦靖欢冷笑着,“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在骗我,否则……”
“那你最好现在杀了我,看看还有谁能帮你?”野火不等他说完便冷冷的打断他,她并非完全的被他掌控,她可见不得他如此自信。
秦靖欢愣了下,不再说话,默默地擦拭身体。
野火视线淡淡的瞥了一眼,秦靖欢上身光着,下身却羞涩的穿着亵裤。洗干净了的他,面颊上有几道红色的痕迹,想来是他挣扎或者挖地道的时候弄伤的,可这并不影响他立体生动的五官。
刀刻的面容俊朗刚毅,眼睛细长,眼风微微上挑,唇瓣厚薄适中,鼻梁高高的,鼻尖微微勾着,有点鹰钩鼻的感觉。小麦色的健硕肌肤,肌肉发达,一看便是长年走镖在外磨炼而成的。
野火记得,这秦靖欢十岁多点便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外闯荡。那时候,小小年纪的他不知道给杨媚怡闯了多少祸。可杨媚怡护犊情深,自然是每次都帮他善后了。这也有了秦靖欢小霸王的称号。秦靖欢此次之所以非要给杨媚怡翻案,想来也是母子情深。
这些年来,杨媚怡在他身上也倾注了全部的希望,他弟弟秦靖风是个爱琴成痴的人,在杨媚怡眼里自然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类型,杨媚怡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秦靖欢身上,却是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的计划还没成功,秦天霖就容不下她了。
其实,秦靖欢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要替母亲翻案,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他错就错在,这深宅之内,水太深,人心太黑。就算他有怀疑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只能是暗中调查一切。可秦靖欢显然是没怀疑秦天霖了,这才栽了的。
不过经历了这次,相信他也该吃一堑长一智了,以后,不会这么容易的相信别人了。
看着心底悲戚,面容上却还要佯装一分冷酷的秦靖欢,野火觉得他也挺可怜的。不过,他竟敢暗算野火,单凭这一点,他所有的可怜都是活该,不值得同情。
秦靖欢洗完了,摸索着走上来。野火将衣服递给他的时候,那微眯着寒瞳猛然睁开,眼底七彩琉璃光飞闪,她伸手快如闪电,直接扣在秦靖欢的手腕上,摁住他的手腕穴位,想要逼他松手。
野火用了七分力量稳在秦靖欢手腕上,一般人,入肉七分必定松手,如果十分的话,这整条大筋也就废了。
哪知,秦靖欢却是死咬着牙不松手,更是赶机将盒子转到右手,那手腕明明都乌青一片了,却仍是咬牙坚持。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唇边,那抹笑意苍凉深邃。
他身子逼近野火,握着针盒的手猛然环上她的腰身,将她拉到自己跟前。热气氤氲,白雾弥谩之中,野火近距离的看着秦靖欢。
他的瞳仁没有焦距,黑彻的眼底燃着血一样的红芒,唇边,那笑意凝结了一分刻意的冷酷深寒。被亲生父亲陷害那一刻开始,他便不再是南壤国人人惧怕的小霸王秦靖欢,而是一个刻意隐藏自己心事的暴戾男人。
秦靖欢的唇瓣落在野火耳垂,他准确的找到了她中毒的位置,牙齿落下,那本已经麻木的伤口再次挣裂出鲜血,他舌尖舔去,唇边,漾起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苍凉冷笑,“我现在已经是无所畏惧,无所失去了,你还年轻,你身上有少女的味道,所以,别逼我杀了你!不要试探我,这是最后一次!我把自己原谅别人的最后底线留给你,别逼我动手杀你!”
秦靖欢说完,猛然放开野火,他唇瓣还有她耳垂上的鲜血,他失了光芒的瞳仁微微垂下,继而冷漠的开口。
“你去城东的仙衣庐找一个叫小意的女子,帮我抓一副药,就说主子要第三十味药,她就知道了。但是绝对不能告诉她我的一切消息。我现在谁都不相信。你,务必天亮之前回来。”
秦靖欢说完,暴雨梨花针的针盒扫过野火手背,野火只觉得手心一凉,只见掌心多了一粒黑色的药丸。
她看着那药丸冷嘲一笑。不愧是秦天霖的儿子,这腹黑冷酷不用学就会了。秦靖欢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她,他可以轻易掌控她的生死,容不得她有二心。
野火惦着那药丸并没有送入口中,“你就不怕我出去问别人有没有解药吗?也不怕我带人冲进来废了你?”
秦靖欢低着头,声音阴阴的响起,“你中的毒除了我之外无人知道解药,你若不听话,便是跟我陪葬,我说了,你还年轻,死了,多可惜!”
“这么说好像你很老一样,小子,你说不定比我还小呢!”野火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秦靖欢却是双手抱胸,难得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你身上有处子的味道,声音又这么好听,应该是个大美人吧。死了多可惜。人间很多极乐的事情你还没经历呢?不过,我倒不介意教教你。”秦靖欢说着,抬手伸向野火胸口的位置。
野火压下眼底火焰,冷哼一声,“如果是个健全人我倒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