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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贤学院后院。
红叶牵着刘姜楠的小手，巧笑嫣然道：“楠楠，这位就是你师祖啦。”
小姑娘半个身子缩在红叶身后，露出小脑袋，好奇地看向眼前的青年。
白衣飘动，出尘的气质里隐隐带着神圣的意味。
这是自己的师祖吗？
好年轻啊！
感觉比师父大不了几岁呢。
短短片刻，刘姜楠脑海里闪过许多个念头，又想起师祖是世人公认的仙师，顿时有些紧张。
“过来。”
谢周向她招了招手。
红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师父的场景，侧移了半步，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嘴角带着止不住的笑意：“楠楠，还不拜见师祖？”
刘姜楠点点头，小手抓着衣服下摆，平常许是调皮的她此时变得格外乖巧，不自觉地放轻声音，欠身行礼道：“弟子刘姜楠，拜见师祖。”
谢周捏了捏她的小脸，温声道：“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旋即他又有些怅然，虽然上个月就知道何问收了一位弟子，但亲耳听到师祖的称呼，总有种时光荏苒的感觉，摸着下巴感慨道：“师祖……我都这么老了吗……”
“师父，你已经四十三岁了。”何问随口补刀。
谢周没好气道：“看着年轻就成。”
刘姜楠用力点头道：“对呢对呢！师祖看着才二十岁呢！”
谢周开心地揉揉她的头，瞥了何问一眼，嫌弃道：“果然，和尚说得对，女弟子就是比男弟子贴心得多！”
何问不做反驳，转而疑惑道：“师父，柳姨怎么没跟你一起？”
“最近事情太多，她得回明月楼处理一下。”谢周说道。
何问挑了挑眉，轻声说道：“那个，师父啊，我在法显前辈那里看到一本书，书名叫《青山仙师与明月仙子不得不说的故事》。”
谢周神色不变，看着他又看看红叶，幽幽地说道：“年轻人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再说。”
“我能有什么事？”何问撇撇嘴。
“口是心非。”
许久不见的师徒两人对视一眼，同声感慨道：“男人啊。”
红叶噗嗤一笑，说道：“这句话是不是该由我来说？”
刘姜楠的目光在师祖和师父之间来回移动，最后落在红叶身上，犯起了迷糊。
她总感觉自己师门的对话颇为怪异。
红叶眨眨眼，笑着说道：“楠楠不用惊讶，你可以把师祖和师父，都当作自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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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红叶知道何问心里有许多疑惑，带着刘姜楠先行离开。
何问看着谢周，神情认真道：“师父，我现在学的，到底算什么剑？”
这个问题他考虑了很久。
他每天都在练心，然后研习心剑斋的法诀。
但何问并不认为自己学的是心剑术。
因为他没有心剑领域，法诀里九成的剑招他都无法使用。
柳玉虽然也没有心剑领域，却以极为浑厚的内力弥补了这个缺陷，然而他连内力也不能调用。
只有心力和精神力的剑法，着实显得不伦不类。
“你可以当作精神武学。”谢周平静道。
“精神武学？”何问不解。
“你出剑的时候，自然会带有与精神武学类似的气势，很能影响对手的心灵。”谢周解释道。
“我知道，但我总感觉这种剑法……”
何问顿了顿，轻叹道：“很弱。”
谢周说道：“没有弱的剑法，只有弱的剑客。”
何问嘴角抽搐，“师父，请不要把演义小说里的台词带到现实。”
“好吧。”谢周摊摊手，说道：“因为没有内力支撑，仅靠心力和精神力，剑的力道和锋锐会降低许多。”
“有吗？”何问轻咦一声。
“你用着紫气东来，所以察觉不到，但如果你换一把普通铁剑，与人对战时，会很轻易的就被折断。”谢周一挥手，立在旁边的木剑腊月红飞到他的手中，剑身渡上一层白光，说道：“内力加持后，就算是木剑，也能和仙剑一争雌雄。”
“也就只有师父你了。”何问无奈道。
“法显也可以。”谢周说道：“将来你剑心重塑，道心与剑心叠加，也能做到。”
“你又开始给我画大饼了。”何问道。
谢周哈哈一笑，继而提醒道：“力道和锋锐先不用管，你试着把一梦三生带进去。”
“怎么带？”
“自己琢磨，你这家伙，怎么越学越回去了？”谢周忍俊不禁，转而说道：“还有你最近尝试的那个将杀气带入剑中，也挺有用。”
“会不会和道门相悖？”
“会也不会。”
“嗯？”
“因为……”
谢周忽然收起笑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何问愣住了，在这个瞬间，他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之中，入眼尽是殷红的血色。
他很快回过神来，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我也学过这个。”
谢周摆摆手，随意道：“除了那些死板道士，谁管你是不是杀胚？再说，只要用到正处，杀胚又有何妨？以杀证道的人不在少数，你师祖便是一个。”
何问怔了怔，这是他第一次听谢周提到师祖。
“师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问道。
“为道者。”谢周缓缓道：“你师祖，他是个真正的道者。”
“那……”何问没有说完。
谢周知道他想问的是为何所有人提到师祖都三缄其口，就连青山都将那些记载封存，轻声说道：“因为误解。”
何问说道：“什么误解？”
谢周想了想道：“提着屠刀，并不一定就是屠夫；面带微笑，也有可能是个恶人。”
何问沉默片刻，说道：“弟子明白了。”
谢周没有再说什么。
师徒两人安静了许久。
活着就好，谢周念起已经离去多年的师父，再看看面前天妒加身的弟子，叹了口气，说道：“准备一下，过几天，随我去一趟荒域。”
“我也要去吗？”何问诧异道。
谢周点头道：“如果我没猜错，那里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试炼场。”
“知道了。”何问说道。
“不过，在那之前，咱们还需要等一个人。”
“谁？”
“一个打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