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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六年(公元643年)三月七日,李世民及群臣得到一个爆炸性消息:“齐王李佑造反了!”
齐王李佑是皇五子,现年22岁,高祖李渊在太原起兵后,李渊幼子李智云被当时的长安留守阴世师(李佑的外祖父)所杀,李渊杀入长安后,又将阴世师杀害,将阴世师的家眷罚为宫奴,结果其女儿阴氏被李世民看上,纳为侧妃,所以阴家与李唐皇室是仇家。
李佑做齐王时,喜好游猎、结交奸邪之人,他通过舅舅阴弘智私下招募燕弘信、昝君谟、梁猛彪等死士图谋不轨。
李世民将侍御史权万纪免职后,派到齐王府做长史。权万纪看见李佑不守法度,多次犯颜劝谏,并多次斥退昝君谟、梁猛彪等人,李佑又立即将他们召回来。
李世民知道后,多次给李佑写信责备他。李佑认为是权万纪给圣上打得小报告,怀恨在心,阴谋杀死了权万纪。事已至此,燕弘信、昝君谟等人鼓动他起兵谋反。
李世民收到三百里急报后,居然儿子造老子的反,当然是勃然大怒,于是诏兵部尚书李积发怀州、洛州、汴州、宋州、潞州、滑州、济州、郓州、海州九州府兵,袁天纲跟随一起讨伐齐王叛军。
李佑听闻李积率领一万军队讨伐自己,不以为惧,反而每日与阴弘智、燕弘亮等人终日饮酒作乐。燕弘亮还夸下海口说:
“大王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右手端酒杯喝酒,左手为大王用刀砍杀官军。” 李佑无知者无畏,听到此言反而十分高兴。
这时,李世民派人送来《责齐王诏》,责备李佑:“我曾告诫你要远小人而近君子,而你素来性情乖戾、不听管教,被小人的谄媚之言所蛊惑,终于招致祸端自取灭亡。你真是愚蠢到极致,忘孝忘忠,扰乱齐州,死有余辜。背礼违义,天地所不容;弃父无君,神人所共怒。往是吾子,今为国贼。权万纪存为忠烈,死不妨义;汝则生为贼臣,死为逆鬼。朕过去就听说你名声狼藉,现在还是劣迹斑斑。你现在比汉朝戾太子都还猖獗,哪有父亲期望生出你这样的逆子?朕因此上惭皇天,下愧后土,不知道对你还能说什么?”
四月初三,李世民下达《责齐王诏》时,李积率领袁天纲等一万军队还在去齐州(今山东济南历城区)的路上。李积素闻袁天纲为当代诸葛孔明,就一边赶路一边问道:
“听闻齐王李佑裹挟其辖区齐州、青州、莱州、密州、淄州五州城中十五岁以上的男子为兵,举兵五万谋反。我方仅有一万人,以一敌五,如何取胜?”
“齐王李佑裹挟其辖区内五万百姓谋反,虽然人数众多,但内部人心不齐,我军一到,必然会土崩瓦解。” 袁天纲回答道。
“袁郎中,素闻你精通易学,你能预测一下李佑叛军的结局?” 李积问道。
“诺!” 袁天纲于是一边用右手抓住马缰绳骑马赶路,一边用诸葛孔明的《马前课》推算。只见袁天纲用左拇指在六个掌诀位上按顺时针方向依次掐算,现在是四月初三申时二刻,就马上得出推算结果。袁天纲掐指算道:
“四月落在赤口,初三落在空亡,申时落在流连,二刻落在大安。用‘空亡加流连’断语,齐王李佑谋反不成。”
“那什么时候捕获李佑?” 李积又问道。
袁天纲接着掐算道:“申时二刻落在大安,大安甲木就怕赤口庚金,申金落在大安甲木上,金克木危险。七日后李佑必被捕获。”
四月十日,李积率军刚到达齐州,就听闻齐州兵曹杜行敏已率领齐州府兵抓捕了齐王李佑,并将阴弘智、燕弘信、昝君谟、梁猛彪等叛党杀死,率领齐州军民在城门外迎接朝廷平叛军队。这与袁天纲四月初三推算的七日后捕获李佑的时间分毫不差!
李积进入齐王府,听取齐州兵曹杜行敏汇报平叛经过。自李佑反叛以来,李佑想裹挟其辖区齐州、青州、莱州、密州、淄州五州的府兵及百姓造反,但是这些州的府兵及百姓都不愿意听从李佑的命令。阴弘智就劝李佑率领兵众进入豆子冈(今山东惠民)据险抗拒官军,而在李佑犹豫不决时,杜行敏听说朝廷平叛大军将到来,就密谋率领齐州府兵抓捕李佑。
四月初九日夜,杜行敏率领府兵凿通齐王府的围墙,进入齐王府捉拿李佑等叛党,李佑带领阴弘智、燕弘信、昝君谟、梁猛彪等叛党身着铠甲、手拿弓箭,躲到室内负隅顽抗。杜行敏率领府兵将他们包围,从四月十日黎明对峙到中午,李佑等人仍不肯放下武器投降,于是对李佑说:
“齐王你过去是皇帝的儿子,今天是国家的贼子。杜行敏为国讨伐贼子,义无反顾,大王如果不投降,我们就放火烧死你们。”
于是,杜行敏命人把堆积薪草准备放火,李佑隔着窗户说:
“不是我不愿开门,而是担心阴弘智、燕弘亮他们的性命。”
杜行敏在保证不伤害他们的条件下,李佑等人才肯出来投降。但是,府兵们痛恨阴弘智、燕弘信、昝君谟、梁猛彪等叛党蛊惑齐王李佑造反,祸乱齐州百姓,抓住他们后就杀死掉。杜行敏抓住李佑后关押在齐王府的东厢房,齐州之乱刚平息,李积就率领平叛大军到达齐州城外。
于是,李积将李佑押送到长安,并将同党四十余人全部诛杀,其余胁从都既往不咎。
四月二十八日,李积、袁天纲等人押着李佑回长安后,李世民以李佑“谋反罪”,将其贬为庶人,赐死于长安太极宫内省,同年十月十五日以国公之礼安葬于长安高阳原。因其无子,将齐国除。
同时,李世民加封杜行敏为巴州刺史,封南阳郡公,一起谋划抓住李佑的人也都有赏赐。
可是,李世民在大理寺三品院亲自审讯李佑时,李佑亲口供出一个惊人消息:他舅舅阴弘智一直与太子的亲信纥干承基有书信频繁往来,纥干承基也参与了齐王的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