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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是亲眼见到,但我想象一下也知道当时很惨烈,那段痛苦回忆会折磨一个人很久。当时黎艳只有几岁,亲眼看见父母双亲被害,一定给他的童年留下难以抹去的阴影。
张春来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这要是她回忆起当年的事,肯定会影响她现在的心境状态。结果还是我们两个轮番劝慰她,才让她勉强讲完了一切经过。这也是建立在先前耐心和她唠家常的结果,虽然双手还是绑着,但是打消了不少她的恐惧感。黎艳说完,我和小来愣在当场。因为黎艳的最后一句话是,她是被几个突然出现的人,从那些凶徒手中夺回来的。
“你是说,如果没有那几个突然闯入的人,你也会被凶手杀掉是吗?”张春来也是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再次确定问一下。
时间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可黎艳的脑海中仍然记忆犹新,虽然说得很缓慢,几次都在她即将哭出声音的时候,我和张春来赶忙相劝。等详细说明了每一个细节,我和小来比她还累。
在出事的当天夜里,黎艳和她的父母一家人如往常一样,准备关灯休息。由于当时县城郊区大多都是地房,黎艳一家住的是单位职工住宅区,很多地房连成一排,共用一个大院。所以每家每户在夜晚睡觉之前并不那么早关门,彼此窜门闲聊的人很多。
事情就那么突然间降临,当黎艳的父亲准备去关门的时候,从半开的门扉中闪身进来一个瘦小的蒙面人,那人身材瘦小,动作十分敏捷,从黎艳父亲的腋下窜到身后,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黎艳的父亲反应过来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人进屋后随手就关掉了门边的开关,八九十年代大多都是拉绳的老式开关,一条长长的细绳挂在墙上,进屋后就能看到。
灯光熄灭的同时,半开的门也完全敞开。一只有力的大手从门外伸进来,死死掐住黎艳父亲的脖子。先前进来的那人直接窜到屋内,控制了母女二人。
对话很简短,当中的确有一人叫另外一个‘老黑’,他们要找的是当年的学生从那老地主家拿走的一件盆景。果然和张春来猜测的一样,当时在学生当中有人顺手牵羊,在别人砸东西的时候,拿走了那个漂亮的盆景。想想也着实可恨,所有的事情都从那个瘪三的一己私心开始,往往很多事就坏在一些存有私心的人手上。如果当时不是那个人拿走了那个盆景,这些学生后来就不会遭到这么多年的追杀。
只有一点和小来预料的不同,开始还以为是那种明清时期的样式房保存的东西,用通俗的话讲就是皇陵的设计模型。经过黎艳的回忆,那三人在黎艳的父母面前详细描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是那个盆景中,隐藏的一个类似圆筒形的东西。不知是出于那三个人的谨慎,还是当时人对古物的名称所知不多,那三人描述当中并没提到那个东西的名字。
三个人在屋内,一共没用上十几分钟,询问过后就开始屠戮。然而,变数就在屠杀一开始发生了。
三人中最后进来的一人将门反插上,就在他们准备动手杀掉小黎艳的时候,反插上的门被突然爆开,那种超强的破坏力带来的震撼黎艳至今都无法忘记。一声闷响过后,木门四分五裂,四个黑衣人从浓烟中冲进屋来,与那三人纠缠到一起,虽然没有人受伤或被干掉,但是却让小黎艳活了下来。等一个大院中的邻居听到声音赶来,黎艳家只剩下她父母的尸体,和身受两刀的黎艳。
黎艳缓缓的说完,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安静。张春来呆呆的坐在地上,双眼涣散,被月光投出的背影一动不动,似乎小来他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环节。
不想搅乱张春来的思绪,我轻声问问黎艳对事后的情况知道多少。因为当时她年纪还小,又经历了那惨烈的一幕,所以事后她的姑姑黎院长将她收养,没告诉她太多的事情。后来黎艳也问过姑姑,警方在黎艳家找到的黑火药灰质和电雷残片,很难确定凶手身份,因为云南省也是采矿业大省,当时对这些特种材料的管理机制并不完善,这在全国都是如此,所以从火药源头查找凶手行不通。
我也只能长叹一口气,凭目前的经验和头脑,对眼前了解的情况还没有任何看法,得不出自己的判断,看来追查又陷入了死胡同。
“这么多年有人来找过你吗?”张春来这时问了这么一句。
不知他为何会有此一问,有人找黎艳干什么。迷惑不解的看看小来,发现他的双手在颤抖,我知道那不是因为害怕,一定是某个环节引起了他的激动。
猛然间又一股无明业火泛起,我的思维怎么总是慢半拍。问题的关键不就是那后来的几人吗,那些人不会那么好心,为了救下孩子。而是故意留下这些被害人的子女,日后找他们寻仇,也能帮他们完成某个目的。这一点张春来想到了,所以激动的双手颤抖,长久以来困扰他的那个师傅,果然大有来头,每当想起师父,张春来那吃人一般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张春来的那个神秘师傅,能找到张春来,知道小来背负着血海深仇,他和这里面不知有什么关系。我在脑海中慢慢勾勒这些人的大概轮廓,从黎艳说的来看,这些人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从进屋开始,到关灯制服黎艳父母,整个流程干净利落,后来的几个人也毫不逊色。大体的过程在脑中一过,那个场面一定比反恐大片上的镜头还真实,比我们制服他们两人要强多了,想想也觉得汗颜,给黎艳又带来了压力。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小来的师傅到底何许人,长久以来困扰张春来的就是他师傅的来路。张春来每次提起他的师傅,脸上都带着狰狞恐怖,也许是他早已想到他的师傅有问题。可是那时候张春来辍学也只有十几岁,对人情世故根本没有太多的心眼儿,对这个平地里冒出来的师傅没有太多怀疑。
问题现在看来,疑点实在太多。张春来不知道自己的师傅叫什么,甚至连是否有绰号都不知道,从第一天出现在小来面前,二人就以师徒相称。最关键就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小来面前,时至今日,张春来最纠结的就是这个问题。
没有太多的问题,小来决定离开。我十分不情愿的再次将黎艳两人击昏,原因是不想让她们过早的报案。轻轻的绑住两人,四下仔细观察一遍,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四人就匆匆返回住处。临走之前,小晃荡和孙旭将地板仔细擦了一遍,看他们两个忙得不亦乐乎,我不想打扰他们的雅兴。
天还没亮,一切就都收拾妥当,不知能走出多远,但是必须在天亮前离开县城,至少也要到达郊外,找车还是很容易的。
一路奔向西双版纳,才和孙旭两人分手。按照小来的指示,所有人的电话马上全都换掉,务必做到新手机新电话卡,回去以后,每个人的住址也换一下,最好般的远一点。这么做不是为了防范黎艳报案,而是小来考虑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师傅可能还活着,师徒二人虽没有了联系,可不能排除他还没死的可能。最关键的一点,也是我最担心的情况,这么多年小来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睛里,这个念头想想我就浑身冒汗,被人盯着的感觉令我十分不爽。
在西双版纳,没有过多停留,在地图上勐海至广西阿池,根本没多远。但事实就是如此,广西十万大山,没有一条能够直达的公路,必须要到西双版纳中转。
“没有十分重要的事,大家的联系要中断一段时间”小来临走留下这一句,就和我匆匆上了车。
一路无话,等到了阿约的家,看到李立明像条狗一样蹲在阿约家院子里,我们走上山坡远远的招手。我有点想笑,几天不见,李立明越来越邋遢了,连头发都不洗不梳。“到了就没事了,找个时间你我要做个计划”小来轻声道。
张春来还是第一次来到阿约家,看到阿约家很多东西都带着常年没人打理的样子,又看看阿约只身一人,触动了他的伤感。小来出人意料的提出要给阿约简单翻修一下房子,这引起了我和李立明的大力支持,只要不是大动土木,引起别人注意太过招摇,那就没事。唯独阿约不太愿意,这样就破坏了他保持了十多年的原貌。
我高兴地喊道:“阿约,我的鱼竿还在不在,咱们去湖边搭帐篷日夜垂钓怎么样”。阿约对家的记忆一直停留在母亲离开时候的样子,他是不会同意翻修的,也许是小来想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一下关心,可我更加看重的是小来说的计划,毕竟李立明就在旁边。
我从来没拿李立明当敌人,可是小来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毕竟太近了。以他目前的麻烦,和他的思维,他不会不知道我们想完全摆脱,干掉他就是最好的办法。现在一切还是未知,距离又这么近,一旦图穷匕首见,结果就是谁动手谁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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