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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清风!”
那部下见这女子这般厚颜,正想呵斥两句,怎知他们将军听到这姑娘姓谢后,又打断了他的话,瞥了那姑娘一眼,声音听不出息怒的丢下自己的名字后,才直接打马离开。
将军这台拆得有些稳啊!几名部下互视了一眼,见将军已经走远,急忙打马跟上。
看着几人的远去的背影,谢佳人嘴角勾了勾,启唇无声了念了一遍:“步清风!”
佳人如玉,步步清风。
谢伊人,托你的福,我好似遇见那能照亮自己的光了。
不久后,以寡自居的谢家四姑娘重梳婵鬓,美扫柳眉,重新以待嫁姑娘的身份回到了谢家,并一改往昔隐忍,开酒楼,建诗社,亲行商行,在郸州打出商贾巾帼的名头。后来每每有人提到她,皆会由衷的叹一句:双绝才女名不虚传。
然,令人不解的是,她时常以各种各样的名义给南境军中捐献淄重。直到许多年后,她已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时,从南境来了一队铁骑大马,领头的是中年汉子,那汉子带着十里红妆,将她风光的迎出了郸州。
也是那日,众人才得知,迎娶这位双绝才女的人,竟是南境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步清风。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话说回来,谢铁赶回北境时,北境已与羌、金二国正式开战。敌军八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她到时,到处都是战后硝烟,两军皆死伤不计。
而当初被安排到安全地处的妇人们,也都相互将孩子托付给了值得信任的人后,扒拉下战死将士们的战服,义不容辞的跟着提刀上了战场。
谢铁过来时,翠妞娘正带着一帮娘子军守在内侧,见到是她,惊喜得跑了过来:“三娘,还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
“是啊!我差点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小宝娘带着胆子好似大了许多的谢嫣然走了过来。
翠妞娘他们还不知道谢铁身份,上次一别后,如今也已经快半年了。
“两位嫂子,你们这是?”谢铁看着她们身上的着装,又看了看不远处扛着长缨的妇人们,个个都灰头土脸的,身上也有干枯的血迹,顿时眉头有些紧,心底也有股不祥的预感。
听她问道,几人面上笑意也敛了下来,小宝娘沉声道:“昨日黎明破晓时敌军来袭,我军准备不足,导致损失惨重,而卫少将他……”
卫辞,卫辞他怎么了?
谢铁心底一紧,不待她说完,丢下几人便跑了离开。
看着跑离开的三娘,小宝娘几人沉默了会儿,心照不宣的继续训练。她们来了战场,便也早就做好了死伤的准备。
她们没那么大义,但为生养自己的这片土地,为了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亲人们,她们无怨无悔!
不远处的小帐里,军医刚给卫辞换了药,正要叮嘱两句时,帐帘猛地被人掀开。回头望去,卫少夫人不知何时回来的,已经直挺挺的站在了门口。许是跑得太急,气息都有些不稳。
“你回来了。”卫辞看到她,没什么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
军医见状,提着药匣子自觉的走了出去。
谢铁死死的盯着他的笑,眼睛红红的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见她眼底闪泪,卫辞笑容渐消,正想下床去到她身边时,她已经先他一步奔了过来,颤着手指着他空荡荡的袖子:“手呢?”
他倚在床头,她一眼便能瞧见那只还掺着血迹,空荡荡的袖口。
卫辞看着她,她一脸怒意的抓着那空袖子,喉头哽着怒问他:“我问你手臂呢,你的手臂呢?”
“断了。”他轻声答她,语气像是在说别人一般轻描淡写。
他最害怕的,便是看到她难过的模样,他舍不得。
“断了……怎么会断了呢,疼不疼?”谢铁揪着他空荡荡的袖子,声音哽咽,鼻翼酸的不禁泪下,嘴里一直问:“疼不疼啊!”
他浅笑着,抬起还完好的右手,将她轻轻地揽在怀里,他想给她拭泪,却只能无能为力的低头吻掉她滑落在脸庞的泪水:“别哭,一只手罢了,我还活着。”
他一说完,谢铁脸上的泪水流得更快了,如剪不断的雨帘一般,她抓着她哭吼:“什么叫一只手罢了,你……”她想大骂他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却终究骂不出口,心疼的问她:“疼不疼?”
“不疼。”他安慰她道。
不疼,怎会不疼?
“娘子,以后,为夫只能一只手抱你了。”他尽量神情轻松,只脸色依旧那么苍白。
谢铁将脸死死的埋在他的怀里,眼泪流落不止着,好半响才哽着声调说:“不怕,以后换我来抱紧你。”说着,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却终究没忍住,哭出了声音。
昨日那一战,卫辞镇守的西南方向遭到猛攻,为守住阵地,他带领庚子军死战至李白玉的援军到达,但在围攻时被人从后偷袭,虽侧身躲过了,但还是被砍了一只手臂。
好在,他没有食言,他还活着!
此刻,大启与金的交界处。
“大王子,敌军已经开始升起炊烟了。”夜幕降临,大启军营的半空升起了一股浓烟,按着时常,应是大启的晚膳时辰了。
完颜亮半眯了眯眼,抬手道:“传令下去,全军直击西南方向,今夜必须给本王在大启攻出一个突破口。”
“是!”
看着大启的方向,完颜亮面色复杂的不知在想什么,半响,才势在必得挥起马鞭,重重得打马转头。
大启,他势在必得!!
……
北境军营,主帐。
“报!!!!”
正与众将讨论战况的镇北王抬头望去,高声问:“何事,说!”
“禀告王爷,敌军再次大举进攻西南地带,已快逼近。”来报士兵道。
闻言,镇北王面色微寒,看着北境作战图眉头紧皱。李白玉黎大壮几齐步上前一步,齐声道:“末将等请战!”
镇北王还未出声,一旁的老将连忙道:“两位少将不可,你们如今镇守的西北两个地段也是万不可调动之地,若都去了西南地带,保不齐余下羌军就等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