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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乾隆又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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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茗真不觉得自己需要嫉妒、担心什么, 就算不知道含香是喜欢蒙丹的、是想着私奔种种的, 她也不需要太过在意。乾隆是什么人?他是皇帝,还是个死要面子的皇帝。自己现在是什么人?是皇后,还是个比较称职的皇后。只要不行差踏错, 就为了乾隆自己的面子,钟茗也安全得很, 除非乾隆et附体突发奇想要废后玩玩儿,否则根本不存在任何危险。

    要说失宠, 说爱情, 说嫉妒什么的,乾隆现在多少小老婆了?皇后也不用等到香妃来了再计较这些,计较也没用。先前的那拉皇后倒是计较令妃去了, 结果呢?差点把自己给计较进去了。钟茗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香妃得宠又能怎么样?她是回人, 根本不可能动摇得了八旗大姓出身的那拉氏的地位。就算她真的是被妲己附体了,也要看乾隆做不做得了纣王!顺治只有一个, 顺治再爱董鄂氏, 也没能在她活着的时候立为皇后。太后不会答应、八旗不会答应,祖宗家法也不会答应!弄到废了原配皇后、弄到自己要出家,还是没犟得过老孝庄。钟茗鄙视他。

    再说,钟茗现在的身体多大了?四十三千秋!可没梦想着自己能越活越年轻,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后年化身一代不老妖姬迷得乾隆眼里没别人。饭,现在钟茗可以随便吃、闭着眼睛点菜都有人捧到眼眉前,梦, 绝对不能乱做、最好梦话都不要说。

    既然这样,钟茗又何必没事给自己找出点事儿来呢?这样过下去就不错啊,哪怕这个含香不cos沙尘暴了,很乖、很有牺牲精神、爱岗敬业地当她的妃子去,也碍不着钟茗什么事儿啊!钟茗有儿有女、有房有车、上有婆婆看护着、下有儿子当倚靠,脑袋上还顶着“祖宗家法”四个金光闪闪的招牌当护身符,当她的名正言顺的大老婆,再不济,一个铁帽子王都替儿子求来了,还有什么好争的?

    要担心的,是别人,是那些没有儿子又要靠皇帝宠爱吃饭、上位的女人。

    因此钟茗照旧当她的皇后,继续教她的女儿识字,顺便检查一下儿子的功课,功课合格了就允许儿子继续躲在坤宁宫里不上早自习,不合格,亲自押着去让师傅打板子。师傅不打,她来下手,当然,永d需要打板子的时候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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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见钟茗这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期期艾艾地跑来解释。从清、维友好的伟大意义,一直说到阿里和卓的诚意,从皇后的大度,一直说到他对皇后从来都很满意,末了提一下自己不是老不修,也是盛情难却,不忍推辞阿里和卓一片好意。

    钟茗听得肚里发笑,心说,你纳个香妃又能怎么着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小美人儿,配你绝对是糟蹋了。你看来也不是不喜欢人家,怎么到了我面前就说得香妃像是阿里和卓强买强卖推销给你的一样了?

    钟茗正色道:“皇上既已允了她父亲,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其实挺想让乾隆反悔的,不为乾隆也是为含香,可这话不能说,“皇上现在,打算给她个什么样的位份呢?”

    乾隆一听钟茗说到了正题,也不像嫉妒的样子,心里一松,尴尬地笑笑伸手摩了一下自己半秃的脑袋:“朝廷刚刚平定了新-疆,朕想着,为了安抚起见,也要给她个高点的位份,至少也要是个主位,”又细数了一下现在后宫的空缺,“皇贵妃轻易不可给,贵妃两人已经有了,妃……令妃、颖妃、庆妃,嫔……婉嫔、豫嫔、忻嫔……或者,就封她为妃吧。”他是极愿意封含香为妃的,绕了一圈,就为说最后一句话。

    钟茗点头点到一半,忽然问道:“您跟老佛爷说过了么?这样的大事,总要老佛爷点头才好啊!”差点儿越权了。

    正是因为老佛爷不乐意,乾隆才想拉拢皇后一起劝说的。老佛爷心里不满,自从入关,清廷最讲究个祖宗家法,从来就没有回女为妃的道理,可乾隆是她儿子、是皇帝,老佛爷嘴上不好说,神色间已经明明白白地表露无疑了。

    乾隆打的好算盘,老佛爷最能听得进晴儿的话,晴儿是皇后名下的女儿,皇后自己也颇得老佛爷青眼,咳咳,皇后不生气,事情也就成了。钟茗还真没生气:“皇上是老佛爷的命根子,您只要想做,又有‘大义’”这两个字钟茗心里暗讽了一下,“在前,老佛爷也不会硬拦着的,那个含香,我看着也是不错的,老佛爷先头还夸的来着,可能是一时不能接受罢,处得久了,觉得含香好了,怕也就接受了。”

    乾隆连连点头:“正是这样,”搓着手,“那这事儿——”

    “还得您去说,”钟茗飞快地接口,“您不说,叫别人怎么接下去?要我说,您跟老佛爷提了,说清楚这里头的含义,我再跟老佛爷解释,晴儿未嫁的姑娘,说这个不相宜。我又有个主意,晴儿晋封许久,还未指婚,兰儿都有孩子了,晴儿不能再耽搁了!正好拿这个事儿转移一下老佛爷的注意力也是好的,我也不忍心晴儿磋砣了年华。若说伺候老佛爷,就是嫁了,也能回来常看看的。”

    晴儿不指婚,说不定就便宜了箫剑,便宜箫剑也不打紧,至少那是个策划得了劫狱、组织得起流亡、会吹箫、能做琴、一箫一剑走江湖、三教九流都认识的人物。可怕的是他有个叫小燕子的亲妹妹,太可怕了!哪家当娘的愿意女儿有这么个小姑子啊?!后妈也不带这样狠心的!

    乾隆一听钟茗愿意帮忙,觉得这皇后实在是可心,钟茗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虽然跟老佛爷硬扛,他也能占个理字,到底不如一团和气,一说就成,老佛爷高高兴兴地答应了才好。

    “皇上!”钟茗哭笑不得,眼看着乾隆拿五十岁的一张老脸表情十五岁的怀-春少年情怀,真想抽飞了他,“就算老佛爷答应了,您又打算怎么办呢?”

    “着礼部、内务府准备相关事宜啊!阿里和卓在京,准备确定下含香的名份再走的,这是立等的事情,当然要抓紧,”乾隆笑得有点儿梦幻,看得钟茗风中凌乱了,不得不伸手摩挲着胳膊以抚平鸡皮疙瘩,乾隆还在梦幻,“福尔康还是有点用的,督造工程进度还是可以的,朕命他加紧建造一座有维族风情的宫殿安置含香!”

    钟茗终于确定,乾隆同志在这个世界里二次抽风了,连一度恨得咬牙切齿的福尔康都夸上了,乾隆他抽得还不轻!钟茗就纳闷了,这样一个把含香放在心上的乾隆,怎么就能原谅后来一干帮着含香私奔的人了?他们到底是怎么得到原谅的?nnd!我怎么想不起来了?难道真的是上了年纪,记性不好了?

    “看来皇上是想到含香的生活习惯与宫里不同了,那我就不多嘴了。”

    “怎么了?没事儿,你说,你说。”乾隆一副很想知道的表情,生怕自己有什么想漏了的地方,怕慢待了佳人。

    “按规矩,妃的用度,别的不说,单是吃食上头,一日猪肉九斤,每月羊肉十五盘、鸡鸭共十只,我听人说,她们那儿是不吃猪肉的,是不是要把这猪肉的份量改成牛羊肉?还有,坤宁宫里煮肉祭神,要分赐诸人的……”

    乾隆大悟:“正是,朕听兆惠的奏报,不少维-族人正是因为这个信教的问题闹起来的!找你商量事情,还真是商量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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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钟茗先把晴儿支去看紫薇,老佛爷就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题是什么了。

    老佛爷不乐意自己儿子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外族小女孩儿混一块儿,老人家心里觉得,这儿子也有点儿太不要面子了。乾隆讪笑着说了一通睦邻友好的大道理,使个眼色让钟茗继续。

    钟茗这才对老佛爷道:“那个阿里和卓,当众都把女儿献上了,您让皇上怎么回绝呢?话又说回来了,咱们还怕养不起个人么?您先头不是还夸她生得好的么?”

    乾隆一旁边一个劲儿地点头,老佛爷看着儿子这个样子,知道是拧不过了,这时她更是明白钟茗为什么要留下小燕子了。儿子这样,做额娘的还能怎么着呢?再看钟茗无奈地撇了一下嘴角,便知道皇后这是被皇上赶鸭子上架弄来的了。心下好气又好笑,只能答应了。

    乾隆大喜,一迭声地谢老佛爷,老佛爷看乾隆若大年纪还这样,也忍不住被逗笑了。老佛爷终于开脸,乾隆放下心头大石。乾隆高兴了,便跑去祭陵,昭西陵、孝陵、孝东陵、景陵、泰陵诣了个遍,顺便告诉一下列祖列宗,他弘历也是个开疆拓土有功的帝王了。

    老佛爷还能说什么呢?先召来含香仔细看上一看。

    如果是欣赏邻家女儿,哪怕小姑娘脾气不好,老佛爷也能笑着说,“小女儿态、惹人爱”,可当自己的儿媳妇“小女儿态”起来的时候,老佛爷是不可能欣赏得起来的。哪家母亲愿意让儿子受苦,弄个不好调-教的媳妇呢?老人家喜欢喜庆,含香却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老佛爷心里不满了。

    钟茗掸眼看去,这个含香,真是清傲孤寒。也不对,看起来是不食人间烟火了,若说是高贵冷艳,她又缺了点儿什么,倒像是养在温室的兰花,品种上是称得上贵了,可总觉得没啥底蕴。人工养出来的,真不如野生在悬崖的野草更让人感叹性情之坚韧、生命之向上。

    是啊,一个小女孩儿,被当成神仙一样的护着长大,最大的挫折就是没能跟情郎在一起,不谙世事的含香,深度也是有限。

    正是含香这样的不谙世事,让钟茗有些罪恶感。别说含香一青春无敌美少女了,换了钟茗,哪怕穿成了人家老婆,也不稀罕乾隆这样儿的啊!含香要是能乐意,那才叫怪事儿!含香本人绝对不会想从乾隆那里弄点儿什么好处的。牺牲奉献,说起来容易,换了谁,能毫无芥蒂欢欢喜喜地去了?含香眼里那抹悲愤绝决,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钟茗很同情含香,以乾隆的年纪,含香喊他一声“老伯”都不为过了。明明都已经归顺了,事情也算了结了,还被她那个脑筋不清楚的爹给献了上来。钟茗知道乾隆的脾气,绝对不会说什么“听说那儿有个美人,你们给我献上来”这样的昏话——那是找抽!乾隆绝不会让自己的名字与‘好色’二字联系起来的,他要做明君、完人,不会想做索要美人的昏君。

    兆惠早班师回来了,跟乾隆提过几回也是回来以后的事儿了。含香真的嫁了,乾隆没见过她也不会如何如何。哪怕见了,也做不出夺人妻子的事儿来,顶多心里可惜一下罢了。乾隆又没指名要——名声、含香二选一,乾隆绝对选名声!阿里的脑袋被阿凡提的驴给踢了!私奔七次的女儿都敢送上来!钟茗下了结论。钟茗之所以记得“七”次,主要是这奔的次数也太多了,她纯是被这屡败屡战又屡战屡败的事迹给震撼的!

    这样的含香,让钟茗难得地纠结了一把。可同情归同情,钟茗还没有伟大到以为自己能帮助含香“脱离苦海”,自己都如履薄冰了,实在分不出心神来帮人。况且,含香的身份,又能逃到哪里?她是有政治意义的“礼物”,被亲生父亲双手奉上的“礼物”。钟茗已经不记得含香是怎么除去身上的香味儿了,这个基础条件达不到,再有心帮忙也是白搭的。话又说回来了,你一皇后,没事儿研究怎么除去一个妃子身上的香味儿,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在这个世界上,谁又能救得了谁?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背负的东西,没道理含香只有受族人供奉崇拜、受父亲爱护的权利,不用承担相应的义务。正如果满清格格要远嫁蒙古,差不多是一个道理了。

    钟茗觉得,如果含香能想通了,自己也乐意在能力范围之内让她过得舒服一些。钟茗咳嗽一声:“含香公主眼中带愁,是想家了么?”含香还没正式册封,钟茗便称呼她原来的名号。

    老佛爷的眉头略展了一下,眼中带着点儿慈悲了,看含香跟晴儿等人差不多大的年纪,也生了怜悯之心:“把这里当家吧,皇帝已经命人尽快建好宝月楼,那里是照你家乡风俗建的。”

    含香低头不语,玩弄衣角的银坠。老佛爷见她文文静静,也放下心来——乾隆年纪不小了,老佛爷也怕弄个狐媚的过来,弄坏了乾隆的身体。转念一想,这含香怎么说也是个公主,教养不会坏到哪里,老佛爷便对钟茗道:“宝月楼里供使唤的人,都备下了么?”

    “小选刚过,人手足着呢。”

    老佛爷一点头,想含香也算是在“待嫁”的,让她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