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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园，北极狐笼舍。
叶枫席地而坐，看着北极狐吃鱼，旁边是跟员工借来的一个自拍杆，上面夹着叶枫像素很渣的手机。
滨海市灵台野生动物园的第一次直播，狐狸吃鱼……
这个标题并不怎么吸引人，内容也同样不吸引人。
一只浑身银色的北极狐，坐在一截原木上，两个爪子中抱着一条十五六公分长的鲫鱼，笑眯眯一口一口咬着鱼肉。
动作很慢，堪称优雅。
然后……就没然后了。
叶枫拖着腮帮子看了一会儿，昏昏欲睡。
可就是这样直播间的观众却在不断增加中。实际上，一般的直播间，观众进来看看，感兴趣的留下，不感兴趣继续去找下一个。
但这个直播间里，几乎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说话，大家就静悄悄的围观一只狐狸享受它的加餐。
叶枫是不是看一眼手机，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在增加，但一句聊天都没有。这是系统给发的僵尸粉吧？
叶枫对着摄像头打来个招呼，“嗨！”
终于有人发言了。
“起开点！”
“主播走开。”
“来看狐狸的，不是看你。”
叶枫讪讪往后退，继续让大家看狐狸。挠了挠头，看着手机还有电，反正他们也不需要人在旁边解说，干脆忙自己的去。
从北极狐笼舍里出来，已经快到了闭园时间了，游客陆续离开。叶枫习惯性摸兜，想要掏出手机来看时间，才想起来手机还在北极狐的笼舍里。
只好摸出烟来，走到荷花池边的垃圾桶，点着了。垃圾桶不远处还站着一名游客，隔着水远远看北极狐吃鱼。
大概是闻到烟味，蹙了蹙眉头。叶枫有点不好意思，掐灭了，经过那名游客到时候，说了一句，“快闭园了。”
游客看了他一眼，“吸烟有害健康。”
叶枫点头，“知道。”
游客笑了，“知道但做不到是吧？”
“习惯了。”看来这哥们也是寂寞了，想找人聊聊。叶枫没打算陪着，说了一句，“这个点，动物园的鸣禽该排桥了，有兴趣可以过去看看，还挺好看的。”这是明天叶枫打算直播的内容。
游客笑了笑，没接茬，也没动地方，看来还打算看北极狐吃鱼。叶枫摸了摸脑袋，总有人喜欢看狐狸的，人家爱看就看呗，人家买票了！
去办公室溜达了一圈，小黑猫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家伙猫小鬼大，饭点和睡觉准时回屋，其他时间摸不着它的影子，也不知道它在忙啥。
躲在自己办公室抽了根烟，叶枫估摸着狐狸吃的差不多了，去拿手机，那哥们还在池子旁边站着呢。
叶枫去北极狐笼舍，取下手机结束直播。看了一眼，粉丝没涨多少，却收到了不少打赏。看狐狸吃个鱼还有人给钱？加上各种认养，叶枫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北极狐，看人家这创收能力！
带着手机从北极狐笼舍出来，那名游客还在荷花池边站着，不过脸上没有笑容了，反而是有点纠结。
拦住叶枫，问道：“你们动物园有夜间游览门票吗？”
叶枫摇头，“没有，闭园以后游客都要离开的。”
“那你们动物园招人吗？”
叶枫：……
“你这是不是碰上什么为难事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啊。”
游客脸色纠结挣扎，叶枫这才留神观察。三十岁上下模样，衣服的质地看起来都不错，上面的标示牌显示价格不菲。但被穿得七零八落的，一些地方有了明显污渍，仿佛是好多天没有换过了。
叶枫脑子一抽，“离家出走？”
游客点头，“算是吧。”朝着叶枫伸出手，“毕鸿飞。”
叶枫也只能跟他握了握，“叶枫。”
毕鸿飞直接说道：“园长！”脸上多了一抹笑容。然后赶紧解释说道：“我看过你们动物园的公众号，里面有你的名字和职务。”
叶枫更惊讶了，来动物园之前，看看公众号很正常。但看完之后一般都是记住一些感兴趣的动物，记住动物园园长是谁的，不多见。
毕鸿飞说道：“你刚才那样直播，其实不怎么到位。直播也需要专业的主播来做，你可能……没有相关经验吧？”
叶枫点头，是没有。反问道：“你以前做直播的？”
“差不多。”毕鸿飞笑了一下，“走，我跟你说说。”
叶枫稀里马虎的带毕鸿飞到了餐厅，让人加了几样菜，算是请毕鸿飞吃顿饭。
一顿饭吃下来，才发现毕鸿飞是真的了解，从怎么吸引观众，怎么做广告，到直播的时间段，详详细细给叶枫讲了一遍。然后说道：“结合动物园的特点，实际上还可以联系一些网红，让她们以游客的身份进入动物园，一个一个展馆去刷，介绍每种动物。”
“动物园有了新的动物，或者新的活动，都可以邀请网红来参加。当然了，最好的方式，是培养一个自己家的网红，就常驻在动物园里，每天直播。”
“那不会无聊？”
“无聊？不会！虽然直播的内容每天变化很小，但直播间的观众可是每天都在换的。再说了，你看吃播，不都是每天吃饭，照样很多人看。不过，这就需要翻新的串场词，还需要幽默感和应变能力。”
叶枫习惯性的想要点烟，想起毕鸿飞似乎对烟比较排斥，又放下了。
毕鸿飞看着叶枫的动作，说道：“我以前也抽烟，十三四岁的时候吧。”
“后来戒了？”
“嗯，后来被家里人发现了，被揍了一顿，烟盒被一把抓成团了。当时我就记得上面写着一行大字。”
叶枫脱口而出，“吸烟有害健康！”
毕鸿飞哈哈大笑起来，“对，吸烟有害健康。而且还疼。”
合辙是这么个有害健康！
两个人笑了一阵子，感觉上亲近了不少。毕鸿飞这才说道：“我刚才问动物园是否招人，是认真的。我打算辞职来这里工作。而你，似乎缺一个运营和推广方面懂行的。”
叶枫问道：“原来在哪儿高就？”
毕鸿飞一笑，报出来一个让叶枫目瞪口呆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