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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授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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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习之后的第二天就是授勋仪式。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学员们抖擞精神,换一身体面的军装。那些在战斗中昏迷、却被判定有资格通过考核的学员,也有充足的时间苏醒并恢复精神。

    可是乔纳斯失眠了。他辗转反侧了几乎一整夜,甚至让睡在他旁边的许言都半夜惊醒了两次。

    第一次被乔纳斯弄出来的动静惊醒时,许言还没有说什么。但到第二次,他就忍不住拽着乔纳斯走出营房了。

    在营房外面,抬头便可见那黑天鹅绒一般的天穹,以及点缀其间的月牙和星辉。不得不承认,亚特兰蒂斯的模拟效果真的极好,让人甚至不由得以为自己是真的置身于夜幕之下。

    两人面对面站在营房外面,低声谈了起来……

    许言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很困扰,因为……我犯戒了,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你总不可能因为这种事绝食吧?”

    乔纳斯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如果是在以前,我会向诸神祈祷,乞求宽恕。在祈祷的过程中倾听来自内心的声音,重新获得精神上的力量。”

    许言坐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仰面望天:“神国治下的骑士,都必须要这么做?”

    乔纳斯也盘腿坐在地上,答道:“并不是硬性要求,可是……若不修炼内心,再强大的体魄也只是一具空壳而已。如果没有精神,没有美德,没有灵魂,所谓的骑士与野蛮的强盗有何区别?很多人虽然名为骑士,但根本名不符实。”

    “你现在并不效忠于神国,而且连骑士的头衔都没了。”许言直言道。

    乔纳斯苦笑着叹道:“是啊……因为我和我父亲已经意识到了,神国或许真的很神圣,可与【仁慈】这个词相距实在太远。从各种意义上讲,我们家都不再是贵族了,我的那个预备骑士身份也早已作废。但我和父亲一样,并不打算就此堕落。”

    “为什么呢?”

    “因为……”乔纳斯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两人都抬起头望着逼真的夜空,陷入了沉默。

    忽然,许言说:“如果以后做出的选择让自己良心不安……你仍然可以闭上眼,审视自己的内心。你不需要向诸神祈祷,只需要向自己的灵魂祈祷。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你自己的理性和良心更加高贵。”

    乔纳斯转过头,凝视着许言。

    许言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补充道:“而且这样的骑士更为高贵伟大。神国治下的骑士,并不需要承担道德抉择上的责任。因为他们只需要将疑惑抛给神国,安心遵守命令就好了。而独行骑士的伟大之处在于——他需要依靠自己的灵魂,为自己的道德抉择负责,用自己的精神指引前路。”

    “自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吗……”乔纳斯喃喃道。

    许言一摊手:“这样一来,你将不再是任何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听了这话,乔纳斯眼中的茫然似乎逐渐消散了。他炯炯有神地望着面前的人,眼中的目光仿佛借了天上的星辉,璀璨生辉。

    ————

    授勋仪式很简单。

    荒莽的戈壁滩上,35个学员站成一排,站姿笔挺,目不斜视。

    那位卡特上校终于不再是站在吉普车上现身了。他从学员们的面前走过,打量着每一个人的脸庞。

    淘汰者都已经离开了,剩下的这35人就是最终考核通过的合格品。

    两个少尉跟在上校的身后,双手各端着个托盘。托盘里面,是将要授予出去的肩章。这些肩章大都是最低级的列兵衔,但正如上校之前承诺过的,还有一些中士和下士的军衔,以及一个上士军衔。

    从队列的首端走到了末尾,卡特上校从身后的托盘上拿起了肩章,安在了面前那个学员的肩上。

    没有鼓励的语言,更没有闲谈聊天,卡特上校闭紧了嘴巴。只是在手上的动作完成之后,上校与学员交换了一下眼神。

    从队列的末尾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学员得到了属于自己的肩章,为这场历时半年的艰苦训练画上了句号。

    轮到排在第二的许言时,上校终于开口了:“我认得你。我本以为你会是第一名的。”

    许言微微一笑:“我已经尽力了。”

    上校点了点头,从身后的托盘里拿起了中士衔的肩章,安在了他的肩膀上。

    然后终于轮到了站在队首的乔纳斯。他是等待时间最长的,但站姿依旧无可挑剔。他的褐发梳理成了整齐的背头,完整地露出了英俊非凡的面容。虽然眼睛下方似乎有一抹缺乏睡眠所造成的黑影,但总体而言,这个青年的仪态无疑是令人感到惊艳的。

    而且相比于旁边略显懒散的许言,一丝不苟的乔纳斯显得更加完美。

    上校一边给乔纳斯安上肩章,一边说道:“做得非常好。在新的环境里继续努力吧。”

    “多谢您的教诲,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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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授勋仪式结束,回到营房之后,许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拿出手机呼叫所罗门王。

    “有什么事?”所罗门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许言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组建我的队伍?”

    “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开始也行。不过我建议你先在互联网上了解更多关于所罗门军队组织的资料,并且结合我给你发下去的参考指南,仔细考虑考虑再说。”

    “如果我现在就开始的话,我能挑选什么范围内的?”

    “范围?你是说军衔吗?”

    “没错。”

    所罗门王解释道:“只要不是72柱里其他人的手下,都可以。某种意义上讲,居住在亚特兰蒂斯的军官全都是闲职。至于军衔……只要通过了我给你专门设计的培养计划,再完成几个任务,你的军衔就是将军了。”

    “那我现在先预约一下,”许言压低了声音,“这个训练营刚刚新鲜出炉的上士,乔纳斯·赫克托尔,我要了。”

    “上士甚至都不是军官,当然小菜一碟。我替你先处理一下……话说你很看好他?”

    “对,我非常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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