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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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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气层的外围并没有特别明确的分界线,比如海面那样。空气分子的自由度远高于液体,因此大气层与太空之间的分界线是比较模糊的。

    于是,直到身体感受到的震动微弱得难以察觉之时,许言才忽然注意到这一点,并且反应过来——火箭大概已经离开大气层了。

    除了震动感大大减弱以外,推背感也消失了。这说明火箭进入了一个平稳飞行的阶段。

    忽然,荣柯说道:“离开大气层只是开始的第一步。大气层厚度只有一千多公里,而路绫所在的轨道高度有六七万公里。”

    许言一边活动着脖颈,一边说:“我知道,不过离开大气层这一步的难度其实最大,不是么?”

    “不是,你和路绫对接的时候才是最大的难点。”

    “话说,既然神国已经被你毁了,那么我们为什么不绕着地球多转几圈?”

    许言这么说当然是有理由的。正常来说,两个太空飞行器在对接之前,都会将轨道尽量重合,使得相对速度尽可能地减低。而在这次的计划中,许言的高达却没有调整轨道的余地,不得不直直冲着路绫的飞船而去。

    在行动之前,所罗门王给出的解释是“尽可能减少被神国攻击的概率”。

    可是现在,神国的最高指挥中心已然瘫痪,而且所罗门王亲自上天,乘坐的飞船似乎也有着相当强的战斗力。那么为了降低对接过程中的风险,许言的这个要求看起来就很合情合理了。

    然而荣柯却相当干脆地拒绝道:“不,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些太空炮艇全部解决掉,以免让他们传太多的情报给火星。你要知道,现在地球上的神国组织虽然完全瘫痪了,可是火星上还完好无缺。”

    这一点,许言倒是不难理解。以地球与火星之间的距离,即使光速信号也需要至少几分钟的时间才能传达。因此,荣柯可以让分身扮演超级病毒的角色,将神国网络毁灭殆尽,却无法波及到火星上的互联网——火星与地球之间根本就没有互联网,只存在有限的通讯交流渠道。

    于是许言只能长叹一口气:“那好吧……”

    ————

    冲出大气层之后,火箭的燃料还远没有耗尽。直到抵达了距离地面六万多公里的地方,燃料才见底。

    绑着许言和荣柯的安全带都忽然解开了,这一变化提醒了他们——告别之时已到。

    运载火箭已经完成了它的任务,即将被抛离。之后,装在火箭里的飞船和高达,便要分道扬镳了。

    重力很是微弱,于是许言和荣柯只能抓着固定在地板上的扶手,拉着自己移动。虽说是地板,但到了这里,基本上就已经没什么上下之分了。

    两人同时开始行动,方向却截然不同。一个的目标是飞船前端的驾驶舱,另一个却是飞船后端的出口。

    许言抓住了舱门旁的扶手,回头看了一眼。

    荣柯也停在对面的舱门处,静静地望着他。

    “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不过……”许言的语气很平静,音量却不低,“无论如何,多谢你的帮助。”

    “你确实该谢我,不过同样的,我也该对你妹说声谢谢。”

    “你的意思是‘谢你妹’?”

    “哈哈哈哈哈……”荣柯大笑着,转身钻进已经打开的舱门。

    许言也笑了笑,转过身。

    舱门已然为他打开了,于是他直接钻了过去。

    ————

    火箭的最后一级脱离了,其中的飞船和五架高达也暴露在太空环境里。

    虽然一开始的计划说是十架高达,但如今的事实证明这只是荣柯放出的烟雾弹。真正给许言准备的,只有五架。

    不过这五架高达的实际战斗力,可能比原计划中的十人小队更强,因为它们的操纵者都是同一个人。许言本人位于其中的一架高达里,而另外的四架,都忠实地按照通过量子信号传去的命令,做好了行动预热准备。

    五架高达,和那艘宇宙飞船,都固定在一个大托盘上。在荣柯的操作下,托盘中的弹射装置首先将那些高达一齐弹了出去。

    此时,它们的动势都是朝着地球以外的,而这个弹射的行动,让五架高达的动能有所减弱——这样,等一会在对接的时候,那些高达也就可以省一点燃料了。

    然后托盘上的小引擎开始工作,带着宇宙飞船缓缓转了个方向,将飞船也弹射出去。

    随即,飞船的核动力引擎也开始工作,带有放射性的明亮尾焰从飞船后端喷出。没过几秒,许言就看不到那艘飞船的轮廓,而只能看到因加速远离而越来越小的尾焰了。

    所罗门的高达,与一般的载具不同,在驾驶员面前并没有透明玻璃以供观察前方。但在高达的脸部却有一双眼睛,能够将看到的景象传送到驾驶员的脑内——身在高达体内的许言,是用神经与高达的中枢系统相连接的。

    而除了常规的“眼睛”以外,在高达机身的其他部位也安装了一些辅眼。再加上另外四架高达也在用同样的摄像头观察周围的环境,因此许言实际上要同时处理几十个视频信号。

    就算是有了辅助插件,人脑也忙不过来。所以真正的操作办法是只看一个视频画面,将剩下的画面都放在意识边缘——如果别的画面里出现了突发情况,他也可以立刻反应过来。

    这时,许言注意到那艘飞船的周围似乎有动静。切换到雷达模式,他发现了飞船周围的敌人。

    敌人是太空炮舰,而且有三艘,几乎要将荣柯的那艘宇宙飞船包围了。

    突然间,雷达显示那三艘炮艇的形状变了,似乎……爆裂了?

    与此同时,许言看到远处亮起了三团烟花。

    高达收到了无线电信号,解码出来之后,是一段狂热的宣言:

    “多铆蒸刚,炮塔至大!亿万星辰,亿万炮塔!多铆蒸刚,炮塔至上!亿万炮塔,亿万荣光!”

    许言不禁琢磨起来:“这些多炮塔神教的疯子才刚刚把口号喊出来,就被荣柯秒杀了么……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