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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已经率兵亲赴锦州已有三个月左右,后宫缺少了需要争宠的对象倒也安份下来,呈现出一派和气的画面。
“皇上出征了,弄得盛京里的鸟儿也安静了不少。弄得我倒有些不习惯了。”麟趾宫里,娜木钟坐在主位上和苏茉儿聊得开心。
“难得有个清净的时候倒也不错。”多尔衮兄弟也是出征大将,除了乌兰三五天一间隔的大吵大闹外,睿亲王府也还是清净得很。
“本宫岁数大了,自然受不得太多吵闹。你还年轻,也烦了热闹?”娜木钟挑眉看去,脸上满是不信,眼里全是笑意。
“要真是和和美美的,热闹一些倒也无妨。”苏茉儿抿唇一笑,眼底闪过一道冷芒,“就怕那些不安分的,好事儿的。奴婢就算再好的脾性,也禁不得这样折腾不是?”
“倒也是个理儿。”娜木钟轻笑,举杯轻啜。拿帕子小心拭去水痕后又道,“最近,前边儿有什么消息么?”
多尔衮在战争前线,对于战事自是清楚。朝廷上传来的所谓军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在皇太极亲征后,那种东西都不知隐瞒了多少实情,除了战事的结果外,其他的内容无非是用来鼓舞留守的大臣与将士的,只要战事没有吃紧到勒裤腰带的程度,没有谁会把真实情形写在上面供满朝欣赏。所以,后宫的人想要得到最新最准的锦州情报,除非能搭上济尔哈朗或是多尔衮兄弟。
苏茉儿将信件递了过去,笑道:“听说皇上他们已经夺取了塔山之粮,攻城之日,指日可待。”
“是吗?”娜木钟笑得不动声色,接过信,一目十行。在看到收信人的名字时,娜木钟的脸色大变:“他们还在互通私信?”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抵在“玉儿”这两个字上,冷嘲:“你们王爷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情种啊。”
苏茉儿早看过这信的内容,自然也是清楚的。没有抬头,只涩涩一笑:“爷和庄妃娘娘相识得早,自然比别人来得亲厚些。”
“相识得早?”娜木钟不依不饶,“要说相识得早,那也是本宫的殊兰同他认识得更早,怎么本宫不见他同殊兰亲厚?”
苏茉儿语塞,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垂着头,坐在位上,不言不语。
苏茉儿不说话,娜木钟也没多说什么,只用手指轻叩桌面。手指敲击桌面,发出“笃笃笃”的沉闷声,麟趾宫里的气氛更加诡异了。
“你想要什么?”娜木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轻轻一笑,双眼紧紧盯着苏茉儿,不放过一丝一毫,“本宫信奉联合对外,却也相信人无利不往。说罢,能让你送上这么大一份礼物的,想来这个要求也不小。”
可坐在下首的苏茉儿像是没有听到似的,木雕泥塑般坐在那儿。
“都说‘情之一字难解’。多尔衮能对布木布泰‘旧情难忘’,你自然也能对你家爷‘情根深种’不是?”娜木钟浅笑,“你拿这封信过来,无非就是想保多尔衮的命!因为……你怕布木布泰还没扳倒,多尔衮就舍命救爱了。”
苏茉儿身子一颤,俏脸雪白。
“不过……你当真认为本宫就能帮到你?”娜木钟有些好奇,“要知道,揭露宫中秘闻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贵妃娘娘能和皇后娘娘对立多年却仍盛宠不衰,想来也是有自保能力的。”苏茉儿终于开口了,“再来,贵妃娘娘身后还有一位圣宠不倦的宸妃娘娘,娘娘有什么可怕的呢?还有……宸妃娘娘的八阿哥现在贵为亲王,可是……谁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奴婢不说能帮娘娘拉到正白、镶白两旗,但总能让他们不至于拖了娘娘的后腿不是?”
娜木钟双眼一眯,周身泛起泠泠冷意:“大胆!皇上尚且健在,哪里由得你胡说?!”见苏茉儿毫不在意,又冷笑道,“就算日后……即使没有你,备受皇上宠爱的八阿哥也能得到那些。”
“奴婢就算没学过什么汉学,却也知道汉人说过‘君恩无常,雷霆雨露皆寻常’的话儿。现在八阿哥得宠,想来没了奴婢,八阿哥也能保证君恩不移。”
娜木钟斜眼:“你威胁本宫?”
苏茉儿微笑以对:“奴婢怎敢?奴婢只是实事求是求个心安而已。”
“你!”
“好!好个‘求个心安而已’!你的要求,本宫应了!”没等娜木钟说什么,刚一脚跨进麟趾宫的殊兰拍掌浅笑,直接将苏茉儿的要求接了下来。
苏茉儿回头:“娘娘倒是个爽快人。”
殊兰挑眉:“福晋要的不就是这么一个结果么?现在本宫应了,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么?”
苏茉儿苦笑:“娘娘当真了得,主子跌您手里,实在是……”
娜木钟得到了心心念念足以扳倒布木布泰的信件,而苏茉儿则是得到了殊兰保多尔衮一命的承诺,双方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自然也就和颜悦色的说再见了。
“你倒是胆大。”娜木钟皱眉,眼中满是担心。她多年无子,早已断了再有儿子的念头,自是将殊兰的多西珲当作自己半个儿子来看待。
“想拿我做伐子也要看我了不乐意!”殊兰冷笑,“不管她到时候会不会倒打一耙,咱们先下手为强就是了。”
“你不怕狗急了跳墙?”娜木钟皱眉。
殊兰挑眉:“她敢么?就算她有这个心思,姑姑会给她这个机会么?”说罢,冲着娜木钟灿烂一笑,却让让人背脊无端生寒:“再说了,与虎谋皮,她就该有这样的准备。”
苏茉儿刚回府,便听到乌兰尖锐的声音响彻王府大大小小的角落。
“怎么了?”苏茉儿皱眉。在麟趾宫里同娜木钟姑侄的长久周旋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让她已无心也无力再去处理乌兰没事找事弄出来的麻烦。
“把侧福晋身边的丫头、嬷嬷都拖下去打个二十大板!就说是我的意思。”苏茉儿抬手揉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她知道今天这个行为很危险,可她无论是作为王府的管家人,还是多尔衮的枕边人,她都不允许自家王爷为了一个女人在后宫争宠的事情上无可自拔,甚至是丢了性命。更何况,旁观者清。她看得出来,多尔衮对布木布泰有着一份情,而对宸妃殊兰又何尝没有一分半点的愧疚之心?她不求到时候娜木钟姑侄会伸手拉睿亲王府一把,只要她们不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了。
很快,乌兰身边的大丫头并嬷嬷都被带到苏茉儿面前。苏茉儿微微抬手便让人开打。一时间,只听见竹杖敲打肉体的闷响声以及此起彼伏的讨饶声。
“住手!”很快,乌兰冲了过来,娇媚的脸上满是怒意,“苏茉儿!就算你是皇上钦赐的侧福晋,你也只是侧福晋!你有什么资格打我的人!这王府还讲不讲规矩了?你是不是想趁王爷不在,对我们这些人都赶尽杀绝了?”乌兰说话的时候,眼睛会不自觉地瞪大。眼波流转间,显出三分熟悉的强势与妩媚。
苏茉儿死死地看着乌兰的眼睛,眼底划过一道又一道的冷芒:“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是皇上钦赐的,在身份上自然比你这个侍婢出身的高上不少。不说别的,单是称谓上,我就能占个‘姐姐’!再说了,王府里,现在管家的人可是我。”苏茉儿说着,轻轻一笑,“这可不是皇上赏的,也不是苏茉儿求来的,那是王爷下的命令!怎么……乌兰你……打算无视王爷的意思,打算违背皇上的命令么?”说到最后,苏茉儿大喝一声,气势全开,吓得乌兰双腿一软,直直瘫坐在地上,半天没有话说。
苏茉儿见乌兰如此,也没再为难她,挥手让人把板子停了。刚挥手,二十大板却也打好了。看着乌兰瘫坐在地上,眼中仍划过的丝丝怨恨,苏茉儿毫不在意,稍稍迈出两步,凑过去,在乌兰的耳边轻声道:“现在我大你小,你就算是哭着,只要我想让你笑,你就必须给我痛痛快快地笑出来。只要我不高兴了,你就算再不情愿,你也得陪着我哭!”见乌兰抬头,目光如剑,直刺自己,苏茉儿浅笑,“想要不这样做也是容易得很。你什么时候爬上了嫡福晋的位子……我就该称妹妹为姐姐了。到时候……就该是姐姐陪着妹妹哭了。”
乌兰听苏茉儿这么说,眼睛不由一亮:“乌兰谢过苏茉儿姐姐的提点。”一时间,笑容温婉,哪里还有之前针尖对麦芒的疯狂?
苏茉儿看她这样,知道自己说的话她是听进去了。短时间内,她的目光只会集中在得到多尔衮的宠爱上,不再会有精力给自己下绊子了。不过嘛……苏茉儿悄悄撇嘴,这福晋的位子也有你命中有才行!回神,唇角一弯:“那姐姐就等着妹妹的好消息了。”说罢,帕子一甩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