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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你最好识相,给我乖乖的,否则可不光是死那么简单了。"一到藏青楼,上官陶就将慕容玉宛毫不留情地从马车上丢了出来,扬长而去。拍拍身上的尘土,好在没什么大碍,只是手腕上磕破了点皮而已。嘴中苦涩,她是不是要感谢那个妖孽竟然没忘了要解开她的穴道。收回思绪,慕容玉宛水眸一转,顿时暗叫不好,同命蛊!如果她有不测,那楚千冥岂不是...结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一踏进门槛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慕容玉德和楚千冥二人。快步上前,抓住楚千冥就问:"你刚刚有没有什么感觉?""什么感觉?"楚千冥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迷茫。"没什么。"慕容玉宛暗松一口气,看来这同命蛊果然是有时效的,如今三个月已过,她对楚千冥已不具丝毫影响。在放下心的同时,脑袋也在飞速地运转:和上官陶的几次接触下来,不难发现这个人不仅长得妖孽,行事更是乖张,加之他在明月的地位,恐怕不好对付。他势必会言出必行,而凤洛旼的心思高深莫测,身边还有一个一心要将她踯躅于死地的盛德明,不落井下石就她就该庆幸了,更不要说去指望他们,何况这事还是由他们所挑起的。这一仗,她慕容玉宛,必输。为今之计只能是..."玉宛,你真的要嫁给上官陶?"慕容玉德见她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开问。"慕容玉宛,那赐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那日不是说不会有赐婚吗?"楚千冥也面带急切,忙附和慕容玉德,只希望这件事不是如他们所想,还有转圜的余地。闻言,慕容玉宛眼底眸光流动,似滔天巨浪,最后终归于平静,淡漠道:"我娴德郡主的婚事还不需要你们来操心。""女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千冥对于慕容玉宛突然而至的冷漠,有些接受不了,忍不住喝出声。"什么意思?难道你还听不明白?本郡主的婚事不需要闲杂人等的插手。"慕容玉宛紧握着双拳,背过身,凝神屏气,望向远处的目光透露着坚定。"玉宛,什么叫闲杂人等?"慕容玉德硬生生地掰过她的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是她的哥哥,什么时候竟也变成了闲杂人等?!"呵呵,本郡主难道有说错吗?"慕容玉宛神色一敛,漠然地看着他们。"错,大错特错,你难道忘了我们之间还有..."楚千冥似有些不相信,昨日还在于自己嬉笑怒骂的人为何会变得如此陌生?"楚千冥,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任何关系,劝你不要自作多情。"慕容玉宛迅速抢过他的话,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楚千冥你知道吗,同命蛊已解,她已经利用过他一次了,如今就让她一个人来面对这一切吧,她不想再有人被牵扯进来了。她是无可选择的,但他们和她不一样,可以有更多的自由...没有任何关系吗?楚千冥静静地望着她,要不是亲耳听见,他是绝会不相信这番话竟是出自她之口。多日来的接触,他的心早已不知不觉被她偷走,如今他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楚千冥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慕容玉宛,你现在给我听清楚了:我楚千冥,喜欢上你了,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嫁给别是男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打入人心,震惊了慕容玉宛,更震惊了慕容玉德。千冥,你是何时沦陷了...慕容玉德看向好友的眼神不禁变得复杂。慕容玉宛心里酸涩,楚千冥,你这又是何苦?那道圣旨就像王母娘娘的玉簪,轻轻一划就断开了她和他们二人间的距离。唇角一勾,嗤笑道:"楚公子是在与本郡主说笑吗?就算你真喜欢我,又与我何干?别忘了,本郡主倾慕的一直都是上官陶。""慕容玉宛,你...""楚公子,本郡主最爱的就是逢场作戏,至于你,我从未放在心上过。"闭上柳目,不再看他。楚千冥脸色煞白,他不懂,真的不懂,难道那些流言是真的?是他看错了人?自命风流的他竟会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惨笑道:"好一个逢场作戏,好一个不放在心上。你之前难道一直都是在利用我?""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佳人巧笑,说出来的话却是直伤人心:"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不是吗?"闻言,楚千冥似有些站不稳,慕容玉德走过来将他扶住。玉宛和千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慕容玉德并不知晓,但是这上官陶一定不能嫁!他娶玉宛一定另有目的,他绝不能看着玉宛羊入虎口,认真道:"玉宛,听哥的话,那上官陶真的是嫁不得!""哥哥?慕容玉德,你莫不是忘了,我说过,我没有哥哥。"再睁眼,慕容玉宛眸底已是清冷一片,面如冰霜。"玉宛,你不认我这个哥哥不要紧,但是上官陶你真的是不能嫁!"慕容玉德看着固执己见的玉宛,不禁焦急起来。"我的事还不用你操心!慕容公子!"不等他再张口,慕容玉宛就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划破了自己的衣裳,沉声道:"看清楚了,本郡主今日就与你们二人割袍断义,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你、够、狠!"楚千冥毛发直竖,就算他喜欢她又如何?根本是自己有眼无珠错信人!拉着还没回神的慕容玉德就愤然离去。一紫一白的两道背影就这样消失在了暮色里,慕容玉宛忽然觉得有些恍惚,自己这样做,值吗?回答她的是一阵冰冷的秋风...
翌日,慕容玉宛的'弃兄';事件竟然已经到了街知巷闻的程度,真是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慕容玉宛望着窗外的萧瑟,心境有些荒凉。如今已是深秋,藏青楼里的树木都已光秃,老树阴郁地站着,褐色的苔掩住树身上的皱纹。无情的秋天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只好枯秃地站在那里,冬天就要来了吧...收回目光,慕容玉宛寻思道:这件事传地如此之快,很明显是有人想要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而她昨天的那番举动恐怕是给了他们借题发挥的机会,好将她一步步推入他们设的陷阱里去。此时,敌在暗,她在明,更糟的是三天的时间太短,如今又只剩下了两天,上官陶应该马上就会有所行动,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让她去犹豫,明知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是正中了他那些人的下怀,她还是只能继续坚持下去。原来就是孤魂的她,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是绝对不能让那些无辜的人被她所累!慕容玉宛眉心深锁,紧了紧手中的茶杯,然后放下,踱到书桌前,提笔。下午,将两封写好的信交给了如意,吩咐她分别送去了百草园和竹园。没有风的天气,夕阳还尚存著一些暖和的感觉。慕容玉宛独自来到院中,寻了个石凳坐下。她在等人,她知道那两个人一定会来找她的。"慕容玉宛,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声巨吼惊动了树枝上的麻雀,纷纷振翅高飞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叶茹来到了她的面前,把写着'休书';二字的纸丢向了她。单薄的纸张无力地从半空中落下,有那么一刻遮住了夕阳的余辉。慕容玉宛起身,平静得将纸捡起放至石桌上,寡淡的面容寻不出丝毫的不满,淡漠道:"休书。上面写得很清楚了。""你凭什么休我,我叶茹只是暂住在这藏青楼而已,何时成了你的夫侍?!"叶茹懊恼不已,恃才傲物的他怎么会容许自己竟然被一个这样的女人休掉。同样拿着'休书';前来的冷天幽见到叶茹便猜到了他应该也和自己一样收到了这封莫名其妙的信,抿了抿嘴便不动声色地退到了一旁。"外面的人可不这么认为。"移开目光,看向一旁的天幽,斜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眸下的阴郁。"你什么时候起也开始在乎别人的看法了?娴、德、郡、主!"叶茹原来只想挽回颜面,可见到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来了气,望向她的眼满是怒意。"今时不同往日,这样对你们对我都好。"无波无澜的语气里是透露她的着坚持。只有彻底断绝了关系,才能真正地让他们不受自己的拖累。"好一个今时不同往日,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上官陶,是不是!"思来想去,叶茹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理由,她就真的那么喜欢上官陶?可以为他做到如斯地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们今天就离开这里吧。"背过身去,西落的暮光拉长了她的身影。这话是说给叶茹、也是说给冷天幽听的。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早一天安全,如今她能为他们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她终究是斗不过盛德明,斗不过上官陶,斗不过权势。她想借着及笄之礼而腾飞,却没想到这竟然是她噩梦的开始。就算她找回了自己又如何?如此弱小的她又该拿什么与他们争斗,曾经的狠绝毒辣也似乎已被岁月磨碾成沙,吹散在这乱世中..."好!好!你真好!本神医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你这座庙太小,容不下我这尊大佛。"话已至此,已经多说无益,怒视了她一眼就拂袖走人了。经过冷天幽身边时留下了一句"后会有期"。冷天幽见叶茹已走,望了眼那院中孤寂的背影,心宛若明镜,他知道这次她是打定主意让他们离开的,所以并不打算辩驳什么,转身准备离去。慕容玉宛回过头,看向那抹沉默的玄色,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天幽,风国国主这两天准备动身回国,你就跟着他一同回风国吧。"离开吧,离得越远越好。天幽的世界是纯净的,没有丝毫的纤尘,对于这样一个乐痴,回国,回到那属于他的国家才是他最好的选择。无人回应慕容玉宛的话,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卷起了枯叶,越过她的头顶,飞散远方。慕容玉宛抬头,天色渐渐变得黯淡,云层重重叠叠地驰向横竖静默的房檐。空气像被胶水黏住似的胶着不堪,宛若实质般地压往心头,挣脱不开,无能为力。如今的她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至于如意,眼底晦暗深幽,或许她根本用不着自己来替她操心,落寞地一笑,踏步回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