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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厅站了好一会,吟声持续未断。
——那人一身硬骨头,若非实在痛苦难当,是不会轻易出声的。
亚叔始终没有动静,应该还在沉睡,想来是太乏了。
不忍心叫醒他,我踟蹰着脚步,走向书房。
隔着一道门,吟声清晰入耳。
我的内心无比纠结,拿不准到底要不要进门去查看那人的状况。
蓦地,里面传出了咳嗽声,嗓音干涸。
想到他是为了救亚叔才受的伤,我之前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肠又软了下来。
鼓足勇气,推开门板走了进去。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微阖着双眸,脸色憔悴地躺在床上。
画面凄凉。
听见脚步声,他睁大了眼睛。
看清进门的是我,竟轻勾薄唇,面现笑意。
“小野马,你还是惦记我的……”虚弱的声音,掩盖不住嚣狂的本性。
“大晚上的鬼哭狼嚎,我怕你死在这里,所以才过来看看!”我不客气地回道。
他再度勾唇,强扯出笑容,“你怕我死掉,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这才是真的!”
我忍住气,没跟他一般见识。
“是不是伤处太痛了?”上前一步,轻声询问。
他阖了一下眼睛,嘴硬不承认,“还好。”
“如果疼得受不了,就吃点止痛药吧!虽然吃药可能会延缓伤处的愈合,但总好过这么疼着。”我好心建议道。
“不吃!那种东西是给女人和孬种准备的!”倨傲的样子,很欠揍。
我的火气乍然而起,“那你就疼死吧!”
说完,转身出门。
他在后面低吼一声,“回来!”
我没理他,去饭厅倒了半杯温水端过来。
“乖,你最懂我心!”他眉眼带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把水杯放到床侧的边几上,往他脑袋下面塞了个枕头。
这样斜躺着,人也能舒服点。
怎奈,氤氲的馨香倏然入鼻,险些恍惚。
好死不死的,他竟借机对我耳语,“丫头,你这么善良,怎么能摆脱我?”
我就当没听见,把水杯递了过去。
他的右臂打着石膏吊着固定带,只能用左手来接杯子。
可是,左手也有伤,在虎口那儿缠了好多道白纱布,动作不太灵活。
实在看不过眼,我夺过了水杯,直接递到他嘴边去。
他眯眼冲我笑笑,把大半杯水一饮而尽。
“真甜!”喝罢,舔舔嘴唇,意犹未尽的臭德性。
“好了,我要回去了。你尽量好好休息!”说完,我拿着空杯子准备离开。
“等下!”他猝然叫了一声。
我无奈地回头,“干嘛?”
“能不能麻烦你,扶我下床……”表情古古怪怪的。
“你这个状态,还想四处溜达?”我指着他,不屑地问道。
他翻了个白眼,语气相当无赖,“难道你想让我尿在床上吗?”
我……!
好吧,不想!
这事儿还真耽搁不得,赶紧放下杯子,上前扶他。
谁知,这人重得要命。
扯着他的左臂,生拉硬拽,位置一点都没有变化。
“小笨蛋!”他的声音里夹杂着笑意,绝对的嘲笑嗤笑加讥笑,“力气不是这么用的!我看你就是希望我尿在床上!”
“哪有?是你太重好不好?”我抹了一下额头的细汗,用腕子上的皮筋把长发扎了起来。
他无奈地苦着脸,“是你用的方法不对。喏,过来,双手环住我的腰,我自己用左手辅助,秒秒钟就能起来。”
我犹豫了片刻,上前照做。
别说,果然能使得上力气。
只一次,就成功地帮他坐了起来。
想着等他坐稳了再松手,结果,略微干涸的嘴唇却落在了我的颊上。
突如其来地被亲,我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直了身子。
“你!”恨恨地瞪着他,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谁知,他竟深情脉脉地问我,“小野马,为什么你身上会有婴儿的那股奶香味?怎么回事?嗯?”
我一愣,立刻红了脸颊。
那是小产后的必然反应,受雌激素影响所致,出现溢乳现象。
可是我不能对他透露分毫。
“诶?怎么脸红了?”他抓住把柄似的,盯着我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低斥一声,“你想尿床是不是?”
他撇撇嘴,下地,穿鞋,踉跄着站了起来。
虽然步履蹒跚,但还好,能自己走路。
目送他去了卫生间,我把空杯子送回厨房。
顺道去卧室门口看了一眼,亚叔还在熟睡,依然没有醒来的意思。
俄而,男人从卫生间出来,脚步缓慢地往书房走去。
我犹豫了一霎,跟在后面,随他进门。
原以为他会去床上躺着,结果,走到地中央的时候,忽然转身。
我没刹住车,猝不及防地跟他撞了个满怀。
他闷哼一声,用左臂紧紧箍住了我的细腰。
“放手……”我一边挣扎一边低呼。
虽然他受了伤,但力气还很大,怎么都没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