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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是晚上8点,今天老宋和李红玫刚好都在家。
老宋依旧是在窝在沙发看电视,李红玫刚从宋盏的房间出来,手里提着一堆换洗衣服。
宋盏暗叹好险,幸亏下午把钱存上,否则准被发现。
“怎么才回来?我看你书包已经放在屋里了。”李红玫关心道。
宋盏说道:“哦,我去冰工大找了个大学生帮我补数学,刚学完。”
老宋问道:“大学生靠谱么?”
宋盏回答:“当然,而且便宜。”
老宋点点头,既然孩子想学,他也不会干涉,又问道:“作文比赛怎么样?”
宋盏叹息了一声:“哎,一言难尽。”
李红玫搂着宋盏肩膀道:“没事,就当长长见识了。你参加了三年,这次能进复赛已经很不容易了。”
李红玫说着向老宋使眼色,老宋情商高着呢,根本不用提醒。
老宋也说道:“是啊,我听说复赛是七八万人选二百多人,百分之一都不到,比高考都残酷。”
宋盏点点头,回到房间,拿出一张卷子中间夹着的协议,走到客厅拍在茶几上,毫不在意道:“纯爷们只打硬仗。”
老宋随手拿起协议看了一眼,然后皱着眉,慢慢坐直,拿起眼镜布擦了擦眼镜,说道:“红玫,帮我开一下灯。”
李红玫从卫生间出来,双手还湿着:“啥也不干就知道使唤人,要不衣服你来洗?”
宋盏随手帮着把灯打开,老宋看清楚协议内容,猛地站起来:“你得一等奖了?”
宋盏靠在墙上,松散地点点头。
“还和京大签了协议,降60分录取?”
宋盏依旧松散地点点头。
李红玫愣了一下:“啥?我看看。”
她跟着坐到老宋身边,湿手怕弄脏协议,就往老宋身上抹了两下,捏着协议一角,看着看着捂着嘴哭了。
宋盏赶紧坐过去,搂着老妈肩膀:“哭啥,好事啊!”
李红玫点点头,哽咽着:“是……我只是……嗯。”
老宋笑得眼睛都没了:“你妈太高兴了。降60分,这不是把录取通知书往你嘴里送么?”
宋盏点了点头:“应该差不多,但是也不能松懈。”
李红玫扒拉着手指头算着:“你现在能考570左右,加上60就是630,去年京大是……”
“620以上。”老宋说道,“我们学校有一个老师孩子去年考的。”
李红玫点头道:“这么看确实有机会。哈哈哈,我儿子也能上京大了。”
宋盏嘘了一声:“低调,一切以最终录取为准。”
老宋和李红玫对视了一眼,重重地点点头。
“妈,我怎么突然有点饿了呢?好像晚上忘吃饭了。”宋盏拍着肚子说道。
李红玫说道:“做,想吃啥让你爸给你做。”
“随便整点就行。”宋盏说道。
老宋想了想:“要不庆祝一下,去你老丈人家整一顿烧烤?”
老宋说的老丈人应该就是卫泠然她爸,前两天喝酒给宋盏定的亲。
宋盏想起卫泠然追着揍自己的画面,头疼道:“我还是自己煮一袋面吧。”
简单地吃了一口,回到房间后,宋盏登上股票软件,又重新看了看ST盐湖的近期股价波动和市场分析,想了想第一次拨通了傅伯昌的电话。
“喂,哪位?”傅伯昌应该是没睡,听声音还很精神。
“傅大哥么?我是宋盏,我们前天在沪交所大厅见过,当时您还劝我回去。”宋盏说道。
“哦,是你啊,我当然记得。”傅伯昌正在书房看报表,一边喝着热牛奶,一边笑道:“小宋同学,对吧。”
“是,我已经回冰城了,在看最近的股市和经济新闻,就想着和您请教请教。”宋盏谦虚道。
“好呀,非常欢迎。”傅伯昌想起来上次和宋盏聊完,他又和华尔街的朋友谈论了一下近期的经济变化和风险预测,更觉得宋盏见解充满前瞻性。
宋盏和傅伯昌打了1个小时的电话,除了分享关于经济新闻的观点外,也旁敲侧击地套傅伯昌关于A股的看法和具体选股心得。
傅伯昌对ST盐湖非常看好,同时认为在经济低迷下至少农业板块整体向好。
两人谈话非常愉快,约着过几天再聊。
宋盏挂断电话后想了想,将3w资金都挂单了ST盐湖,最近一周ST盐湖股价在4元左右,还算稳定。
宋盏打算形势一不对就果断止损,他到底不适合炒股,顶多算一名投机者。
傅伯昌挂断电话后,非常高兴地拿起纸笔,记录了一些和宋盏聊天后的感受,宋盏开阔的视野和对国内形势分析,以及对之后国家可能会采取的应对措施预测都非常到位。
尤其是之后可能的量化宽松政策,傅伯昌也在考虑要不要最近大量购置资产和投资,把钱花出去,但又怕熬不过“寒冬”。
没一会儿,傅伯昌的电话又响了,这次他看了一眼号码,明显更加谨慎和小心,将门窗关好后才接通:“喂,阿颜,宾大的学业累么?”
“哎呀,我错了,刚才是和一个小朋友打电话,年轻人,他很厉害的……”
“我没骗你……”
傅伯昌脸笑得像葵花,极尽谄媚和讨好。
“谁啊?”房门被推开,一个人到中年却风韵犹存的妇人吃醋道。
“阿颜。”傅伯昌指了指电话,小声道。
“刚度囡恩从不晓得给唔打电话咧。”妇人有点生气,抢过傅伯昌的电话就聊起来。
……
第二天周一,宋盏到班里没多久,大家都来打听宋盏去参加新概念复赛的结果,毕竟周五一天没来上学,大家都知道这事了。
宋盏知道瞒不住,于是淡定地和大家说了。
全班瞬间炸了。
侯新星吐槽道:“我靠,那天百日誓师,我们都是扯淡,你来真的?”
施晴扒拉着手指头:“加60,你比严启良还高?”
严启良快哭了:“这也行?我是个假第一?”
宋盏只能安慰大家“八字还没一撇呢”“文学没啥用”之类的话,但大家都不信,更多的还是祝福吧。
就连旁边离得不远的那个开学第一天说宋盏坐她位置的篮球队女生,也来祝贺宋盏。
宋盏看了一圈,总觉得差点啥,问郝志雄:“怎么没看到老郑?”
郝志雄说道:“好像是生病请假了,要我说就是出去玩了……”
没过一会儿老班也来了,把宋盏单独叫了出来:“听说你得一等奖签了降分协议?”
宋盏点头:“嗯。”
老班说道:“协议呢?拿出来我看看。”
宋盏回座位从书包里找出协议,老班看着点头道:“真不错啊,你小子行啊,还有这特长呢?平时没见语文老师夸你啊?”
宋盏笑道:“这不是低调么?而且运气成分占多数,可能写得对某个评委的脾气。”
老班点头:“行,不骄躁很好,这事平常心看待,降分不等于录取。”
宋盏连连称“是”,老班又祝福了两句:“学校估计得拉横幅,说不定校长还得找你谈话,不过不会宣传降分,主要还是一等奖。”
宋盏表示明白。
到上午第三节课的课间,广播喊道“高三九班宋盏,来一趟正门,有人找。”
宋盏想不出谁能找他,走出主楼后,看到不少学生在主楼门口聚着,大多是男生,勾肩搭背地小声议论着,有的佯装来来回回地路过,只为了多看一眼。
宋盏穿过人群走过去,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上身穿着米白色羽绒服,下身浅灰色打底裤,蹬着黑色小皮鞋的女生站在看门大爷旁边。
她探着头,向人群里搜寻着什么,直到看到宋盏,眉头舒展,笑得像一片新月。
宋盏一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