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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叔言玉沉了沉眸,一时间似也拿不定主意,只是转头,看向一旁的林钦海:“左贤王如何说?”
一时间,不光是林墨婉,其余的人也纷纷转头看过去,林钦海的眉头逐渐皱成川字,犹豫片刻,他轻啧了一道:“确实不认识。”
林墨婉心中缓缓松了口气,公叔庭月不满道:“不可能!她明明就是你亲妹妹的女儿,你怎么能不认得?”
她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震惊又急切的眼神看着林钦海,莫名有种林钦海原本就是她那边的人,突然就反水了的诧异。
还是太后反应及时,重咳一声,公叔庭月一愣,连忙控制好表情,眼神似有似无的扫过林墨婉脸上,瞧着当是在观察林墨婉的脸色。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林墨婉还是从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中捕捉到一丝讯息,看来,她应该是什么都查出来,所以今天,她是势在必得的。
搜索间,林墨婉抬眸,佯装不经意的看向一旁的沈微远,沈微远像是能读懂她的心思一般,四目相接,有短暂的对视之后,沈微远的微不可查的朝她递过去一道安慰的眼神。
林墨婉垂下眼帘,林钦海开口:“江夫人,您这话说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怀疑我徇私舞弊?再则,我妹妹已经死了快十几年了,夫人还往她身上泼脏水,呵,你这是何居心?”
公叔庭月愣了愣,似乎意外与事情的发展方向没按照自己的预期来发展,她猛然间变了脸色。
她冷笑:“林以柔确实是死了,但是你怎么就一定知道她没有女儿呢?”
“哦?”林墨婉冷笑着,抢先开口:“夫人了解的可真清楚啊,你口口声声说,我和这位左贤王有关系,那请问你该如何证明?该不会就凭你口说无凭的几句话吧?”
既然以及说到这里了,那今天这个事就必须了解,同上座的公叔庭月四目相对,林墨婉眼神犀利,甚至带着一丝好像只有公叔庭月能看懂的挑衅。
林墨婉可太清楚了,这个时候,她是最着急要搬倒林墨婉的,对她来讲林墨婉就是她一身的耻辱,是漏网之鱼,如果当初再严谨一点,林墨婉就不会活下来了。
她大抵是特别后悔的,但林墨婉绝对不相信她会舍得公开林墨婉是江文清的亲生女儿这件事,但如果要真正证明林以柔是林墨婉的母亲,那就会涉及到林墨婉的身世和当年的真相。
果然,听着林墨婉的话,公叔庭月变了脸色,稍作犹豫,才道:“我当然有证据,从玉香楼出来的姑娘可是有见过你和林以柔一道出入玉香楼的,那时候应当还小,时间都能对的上。”
这点倒是没有错的,小时候,身份使然,林以柔时常带着年幼的林墨婉回去玉香楼,不少稍微年长的姑娘都知道。
她们多数都被赎身离开了玉香楼,也有不少留在玉香楼的,用特殊的药物保持青春,以此继续留在玉香楼里。
林墨婉不知道她口中的证人是什么人,只是冷笑着看着她,一点不怕:“那就传证人吧,陛下。”
一旁的大太监转头看公叔言玉的脸色,公叔言玉有些犹豫,但如今似乎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传玉香楼姑娘进谏!”
伴随着大太监高声宣唱,殿门被轻轻推开,身姿婀娜的女人扭着腰从外头进来,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给诸位见了礼。
“朱晴,你且看看,身边这位你可认识?”公叔言玉道。
唤作朱晴的女人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的林墨婉,仔细将他打量了一圈,最终肯定的点了点头:“认识。”
“哦?”
除了林钦海、沈微远和林墨婉,其他人脸色都瞬间由阴转晴,公叔庭月连忙问:“在什么地方?她和谁在一起?你且细细说来,若是有用,必定重重有赏!”
一听这话,朱晴的腰杆似乎都挺直了一些,她连连点头:“是,民女确实在玉香楼见过林姑娘,林姑娘和我们红姨的关系很好,时常来找红姨。”
“我记得,曾经玉香楼有位贵人来过,是家道中落,背了罪名的官员亲眷,红姨很喜欢她,也很关照她。”
“后来,她为了一位书生自掏腰包给自己赎了身,离开了玉香楼,后来就常带着她和那个人的女儿回来看望红姨。”
她说着,语气微顿,回头看了一眼林墨婉:“陛下,太后娘娘,江夫人,民女不敢说谎,这位林姑娘和当年那为落难的贵人有八九分想像,而且算算年纪,若是那孩子还活着,应该是该她这么大了。”
朱晴说罢,公叔庭月脸色一喜,一拍桌子,抬手指着林墨婉问罪:“林墨婉!你还有什么话说!你隐藏罪臣之后的身份,处心积虑的混入我江家,居心叵测害死我的孩子,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意识到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林墨婉心里不慌张那是不可能的,但她也不得不强制自己镇定下来,手掌紧紧的捏成拳指甲陷入肉里,她扯了扯嘴角。
她没回答公叔庭月的话,而是视线微转,落在一旁的朱晴身上,眼神冰冷如刀:“朱晴姑娘,你可想好了,上一个诬陷我的人已经被杖毙了。”
朱晴低了低头,没回答她的话,似乎也是有些心虚的,林墨婉接着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请问姑娘,你说我是你知道的那位贵人和一个书生的孩子,那书生在哪儿?谁是我爹?”
“……”朱晴没说话,低着头,她本来也是没说谎的,只是将自己看见的如实说出来,但细想之下,她真不记得那穷书生是谁了。
就知道她肯定说不出来,否则公叔庭月也不可能找她来作证,这种证词,既能证明林墨婉是林以柔的女儿,又不会暴露江文清。
她镇定自若的抬头,看向公叔庭月:“夫人这么笃定,那您一定知道那穷书生是什么人吧?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你们编造出来的故事,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林墨婉说着,神色镇定,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笃定她不会把江文清供出来,甚至不加掩饰眼底的挑衅。
公叔庭月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她死死的捏住椅子的把手,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了,却一直徘徊在说和不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