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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日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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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情不自禁地回道:“一般一般,我其他功夫更帅,够你见识的了。”

    女子哈哈大笑:“有趣啊有趣!想不到大智和尚居然会有这样的妙人儿!”

    女子的脸倏然凑到我的眼前:“如此我更加要看看你这厮到底是个什么人了。”

    说完这话,那烟雾女子飞快地缩小成一缕淡淡的黑烟,那黑烟居然朝着我的额头上袭来,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黑烟钻进了我的额头,一时间我的眼睛马上就黑了一下,然后脑袋晕了起来,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变化,很快我看到了长安,看到了酋阳坊的家,看到了年迈的阿爷和阿娘在院子里聊天,而少年的我则拿着木剑在桑树上一本正经地挥舞着,我看到自己一本正经地对阿爷道:“阿爷,长大我要做长安最厉害的武侯。”

    阿爷摸着胡子望着我笑,夕阳的红光染红了他的胡子,也染红了阿娘的笑脸。

    往日的事件和景物宛如流水一般的经过,快得宛如奔马一般,我看到了自己的成长,看到了当武侯第一日的沾沾自喜,看到了抓人犯时自己在大街小巷里的疯狂奔突和热汗如雨下,同时也看到了自己第一次遇见小娘子时的场景。

    到了这个画面,时间减缓了下来,我看到自己握着刀柄,威风凛凛地走在长安乐游原的草地之上,那是个美好的春天,孩子们和大人们都会去乐游原玩耍,当然也有无数的美女会去踏春。

    我新换的武侯衣衫散发着新鲜的蚕丝香味,新洗的头发里还残留着皂角的气息,大红的绸缎精细地刺绣着狰狞的猛虎图案,腰间的黑色锻带束裹着我的腰间,那个时候我肤白俊美,是一个很普通的长安美男子,那个时候还没有鱼玄机,那个时候高宗还没有开始灭佛,大唐仍然的繁荣昌盛四海来归,连空气都散发着富庶的气味。

    我奉坊吏之命到乐游原巡视安全,望着天空中飞舞的风筝和孩童们无拘无束的欢笑,我也跟着被感染了,我和孩童们一起奔跑,嬉闹,在很多美女的注目之中沾沾自喜。

    跑累了之时,突然内急,于是就朝原上的松林间跑去,正在闭目小便之时,忽然身后响起一声轻笑,我被吓得不轻,提上裤子回头,原来是位千娇百媚的小娘子,这下我方才放下心来,于是就道:“小娘子你吓了我好大一跳!你跑这里干嘛来了?”

    那小娘子给我行了礼,眼眸如水地望着我:“妾身看见郎君在草野上奔跑的姿态神武英俊,忍不住心往之慕之,要是能够与郎君成为夫妻,那该是多大的福分呀。”

    我叹息一声,故意撒谎骗她:“可惜了,在下已有妻子,无法与小娘子共枕白头厮守此生。”

    那小娘子面红地道:“其实做得一日妻子,那也是极好的。”

    她既然都如此说了,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于是我道:“既然小娘子有如此心思,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于是我对着她行了一礼,将她抱将起来。

    我的感触宛如春天的风一般漫扬舒卷而去,轰轰烈烈地绿了江南岸,次次第第地绿了万丛山,扬鞭策马,此去经年应是好景常在,花间一壶酒,推送到那杨柳岸与晓风残月之间,此间执了娘子之手,突然那娘子又是一声惊呼:“郎君,你又找错地方了!”

    记忆猛然消退,宛如瞬间消逝的潮水,不过更多的记忆又开始涌现,我大脑无法承受这般速度的回溯,脑袋开始疼痛起来。这时候我耳边传来一声叹息:“看来你这厮真是一个混蛋!”

    我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在巨大的空间之中,望着那棵巨树,好半天我才想起自己的经历来,那黑衣女子站在我不远的地方,她双手抱怀,低着头走来走去,看样子她已经恢复到常态,眼睛没有那么绿了,嘴里的獠牙也消失了。

    她望着我道:“原来你到此间是为了抓捕一个女人!”

    我跌坐在地上已经很久,爬起来的时候全身腰酸背疼,不过我仍然忍不住自己的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并未曾对你说过。”

    那女子嘿嘿笑了起来:“刚才我看到你的记忆了,不过你庆幸吧,要不是看到你的记忆,我早把你吸成人干了。”

    我看到地上的长刀,连忙拣了起来,因为我才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这个女子根本不是人类,不过她到底是什么东西却无法得知,当然,妖兽这个形容好像不太贴切。

    我恶狠狠地吼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大智和尚把你关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那女子嘿嘿笑起来,她笑的时候露出了雪白整齐的牙齿,要不是我刚看到那一幕,我根本无法相信她是一个凶恶妖物,女子笑道:“你进来之时难道没有看到铁门上内有妖兽的字样么?”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警告实在有点荒唐,于是就道:“当然看见了,不过像你这样美貌的妖怪,用妖兽来形容实在是太糟践了!”

    女子哈哈大笑:“你这个狗奴才倒是有个好口嘴!”

    我望着她笑得前仰后合,忍不住问道:“既然娘子你是妖怪,敢问是来自何方,有何特别的嗜好,还有你到这地方到底所为何事?与那大智和尚有何关联?”

    女子嘿嘿笑道:“果然改不了你那狗奴才的秉性,不过我就是不告诉你,你又能奈我何?”

    我回想起这女子诡异的魔力,觉得这地方实在是不宜久留,于是就笑道:“既然娘子你不愿意说,在下不问也就是了嘛,今日打扰太久,在下就不打扰娘子你的休息了,在下先行告退!”

    我转身就要离开,急步走到大门的时候,那女子慢悠悠地道:“你给我站住!”

    我回过身来,行了一礼道:“敢问娘子还有何吩咐?”

    女子嘿嘿笑起来:“你现在知道怕了吧?想跑了吧?”

    我勉强笑道:“有什么可怕的,和你这样美丽的娘子聊天,实在是福气呀。”

    那黑衣女子宛如黑烟般倏然飞快滑行到我的身边,她媚眼如丝地望着我道:“刚才你的回忆全被我看到了,你干的所有好事我都晓得。”

    我的确有点心惊肉跳,没有人喜欢被这样的妖精钻进回忆之中搜索浏览更为可怕的了,在一个知晓你所有秘密的人面前,你会发现自己宛如被脱得精光一般难堪,更不要说是这样一个诡异妖艳的怪物了,那种感觉真的是难以言喻。

    妖精用纤纤白皙小手抚摸着我的肩膀,我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她连四儿也知道,我条件反射般跳到一边,惊恐地问道:“你真的知道我所有的回忆?”

    妖精嘿嘿笑了起来,她淡绿的眸子里有细微的惊喜:“我没想到你这下流坯子居然还是个多情人呢。”

    我叹息一声,举起长刀道:“说吧,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妖精笑道:“要不是看见你的回忆,我还真得杀了你,现在嘛,得看我的心情如何了。”

    我茫然道:“那我怎么看你的心情?”

    那妖精居然红了脸,在我面前扭捏地道:“其实要是做得郎君一日妻子,那也是极好的。”

    我轰然被吓蒙逼了,她的声音语气宛如当年那个娘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我忍不住全身起了冷颤:“你,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娘子?”

    其实我算是个愚钝的人,很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有时候醒悟到事件真相的时间也是有长有短,无法琢磨。

    譬如是说,四儿为什么会躲着我,这事情要不是因为做了那个梦,我根本无法想到其中的原因,但是为什么要事隔这么久才想得起?而在野狐狸跟我说令狐要杀周大另的时候,我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张朝,而是在和清风交谈的时候才醒悟到张朝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