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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那烟尘越逼越近,看来此番恶战是无法避免的了,于是我对那车夫道:“你带着她先离开,我在这里抵挡他们一阵,不过请你赶快一些,争取离开他们的视线,还有特别要注意,假如再有黑鸟出现,请你一定要把它射落下来。”
车夫大声道:“那使君你怎么办呢?他们人这么多,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鱼玄机在车里也听到我们的谈话,于是掀开车帘道:“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一块死!”这时候她身边有个女子的声音大声道:“刘使君这般舍命为着你,你还在这里罗嗦个什么?”听她的声音,仿佛是竹篱,没想到竹篱也跟着来了,估计我来的时候她在车里,所以我没有看见她,不过纯洁却到哪里去了?难道他出了什么事么?
我高声问道:“里面是竹篱吧?怎么纯洁没有跟你们一道出来?”
竹篱的声音显得非常的悲伤:“这个王八蛋说要死也要和三爷死在一处,我拉都拉不住他啊!”
我心下暗自叹息一声,然后对车夫挥手道:“你且赶快前行,我会跟上来的!”
鱼玄机掀开车帘,她样子甚是忧虑:“刘使君,你三番五次的救妾身,你叫妾身情何以堪?”
竹篱大骂:“别他阿娘的唧唧歪歪,人家舍命救你,你就不要辜负人家了,好好逃命才是正经。”
车夫快马加鞭,于是那马车的速度变得更加飞快,我将白马勒住缰绳,然后策马站在路的中央,静静等那烟尘滚滚而来,说来也怪,我的心情非常平静,眼见着即将到来的杀戮,我却一点也不紧张,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天气非常的闷热,连风仿佛也静止下来,白马不断地在中央来会镀步,它不断地打着响鼻,看起来甚是不安,也许它也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杀戮,不过随着烟尘的越滚越近,白马的样子却变得惊恐了,它四下跳跃,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我努力勒住缰绳,但奈何它就是不肯呆在此处,只是想转身往后路奔跑,我一气之下,索性跳下马来,那白马得了自由,于是一阵风般朝着鱼玄机他们的方向奔去,没多时便消失得没有了踪影。
惊天动地的马蹄声仿佛惊雷一般敲打着地面,烟尘中仿佛听到马的嘶鸣声,还有人的呼吼声,这些声音混淆成了一处,混淆成一曲澎湃的乐章。
我将长刀的刀尖慢慢地垂向地面,野道两边的树林苍翠密集,完全是一幅生动的背景,当然,还有阴郁的天空和厚积的阴云,这使得我在野道上的站立非常的孤独,一时间我感觉到人生真的太过仓促,仓促得让人茫然。
烟尘越来越近,近的时候才发现那烟尘仿佛遮天蔽日一般的浓重,从那滚滚的烟尘里赫然钻出几辆马车!不!那玩意简直就是战车!而且更让人惊异的是,套在战车上的并不是普通的马,而是有人头的怪马!
那怪马的前身完全有着人的双肢,但齐腰以下完全是马匹的形状,那马人的脑袋上束着长发,表情狰狞,它挥舞着两只手,腰下四蹄却不断地飞跑着,虽然马人形态怪异,但它却和马匹一般无二,只是那速度比真正的马稍慢了些。
那套着人马飞驰的战车也是别具一格,车轮上居然安装了锋利的刀刃,那刀刃随着车轮的飞转而闪闪发光,车轮旋转滚动之时便发出金属呼啸之音,特别在走在路边的战车,只要那车轮接触到路边的树木,那些树木无不被斩得咔嚓拦腰而断,树木轰然倾倒,枝飞叶落,声势甚是骇人。
每一辆描画着奇怪花纹的黄色战车上都站了一名表情僵硬脸色惨白的怪人,他身披着战甲,那战甲的样式也极为怪异,完全和大唐的装束不一样,非胡也非汗,在我印象中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战车。开路的是四辆战车,在他们中间则是一大群骑兵,这些骑兵手上握着锋利的长剑,表情和脸色也是同样的僵硬和惨白。
他们发现我站在路中央,于是就将战车停了下来,当先一个怪人大声吼道:“你快给我闪开!否则我拿你性命!”
我冷笑道:“要拿命你就来拿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呢。”
那怪人正要跳下战车,旁边却有一个锦袍男人策马过来,挥手拦住了他,那锦袍人面色也是难看僵硬,看到他的表情,我突然想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我衣衫里藏的那个神秘的面具,难道他们脸上也是戴了这东西?
那锦袍人策马上前道:“你不是长安的刘二郎么?怎么站在路中央?是不是想螳螂当车啊?”
我听这声音有点熟悉,不过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于是就道:“你是谁?为何要追赶我们?”
那人笑了起来,他的声音细声细气的,突然我想到,原来那只黑色铁鸟里传出来的正是眼前这个人的声音!
于是我冷冷道:“原来你就是那只铁鸟的主人!”
那人点头道:“不愧为长安武候,果然有不同常人的聪明,不过既然你知道是我,你就应该明白我们如何会追赶你们。”
我将长刀慢慢的提了起来,傲然道:“不!我一点也不明白!不过另外有一件事情我现在却是明白了,你们就是罗刹!”
那人身形一震,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我果然蒙对了,于是我就冷冷道:“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今日你们要想从这条路上经过,就得问问本官爷手里这口刀答应不答应。”
锦袍人道:“刘二郎,就凭你的实力,你现在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等以后成熟些再来找我吧,现在我可没时间跟你罗嗦。”说完这话,他猛地挥手,于是那战车和骑士们面目狰狞地朝我开了过来!
我紧握长刀,心里想的是擒贼先擒王,我必须得把那锦袍人给拿下了,其他人才会停止下来,于是我猛地提着长刀朝着那锦袍人坐骑的黑马奔去,倘若他不下马,我就砍断他的马腿!我刚动作之时,战车和骑兵已经疯狂地朝我冲了过来,我提起力气拼命地闪避开,在车影和马影之间的间隙,我牢牢地盯着那人群中的锦袍人,然后朝着他所在的位置奔去。
四周都是刷刷刀声,刀声宛如急雨一般在我身前身后响起,我不断地用刀格挡或是闪避开去,最为困难的便是那些急行的奔马和带着巨大锋刃的战车,这两样物事我根本不能靠近,靠近奔马势必会被撞得飞起,然后落在它们的马蹄之下被踏成肉泥,那锋刃战车更不能靠,一靠便会割得身首异处。
所以我得在保证追赶那锦袍人的速度之前,还得小心翼翼地闪避开这任何一个攻击到我的可能。我在奔驰的战车和奔马之间闪挪腾移,身法居然非常的轻快,看来戚三的药力非常的有效,要是我恢复完全的话,估计比现在更加的灵敏,一时间我心里充满了对他的感激。
这些怪人的功夫都非常高,这是我在战车上和其中一个家伙过招得出的结论,它们身手快捷而且出手狠辣刁钻,完全就是个厮杀战场的老手,我根本不敢掉以轻心,和他翻翻滚滚在车上对砍了十多招,他身上中了我三刀,但我的刀砍在他的盔甲之上根本就丝毫无损,只是被我斩出几团耀眼的火星,这使得我大为惊异,难道这世上真有刀锋斩不砍的钢铁?
在我印象中,只要是我们大唐铸造出来的兵器,无论你身上披了那种甲胄,只要力气足够,都能够砍穿要命,寻常的甲胄在大唐的锋刃面前根本就是一个装饰,因为那锋利的刀刃会将你的甲胄和着你的肢体一起斩飞,就在这样的厉害!
但是今日我却失算了,这盔甲我根本斩不透,甚至连划痕都没有留下一丝,我在战车上厮杀了半天,然后就找到机会,闪到一边,用足尖踩在战车边缘,朝着那锦袍人所骑的黑马方向跃去。
我没料到自己的身法居然会如此快如此灵巧,而且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易于控制,虽然身在烟尘和恐怖的战阵之中,我却发现自己游刃有余,根本对这些怪物无所畏惧,我不知道这胆量这神秘力量是不是来自于戚三的牛魈内丹,但是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眼下重要的是我必须要斩下那锦袍人的脑袋,威慑这些追赶鱼玄机的怪物。
那锦袍人好像意识到我要拿他的意思,于是就急急地勒了马,朝着后面的队伍藏匿,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于是我又在奔马和战车间腾跃闪挪,在无数砍来的快刀和刺来的利剑当中躲闪,虽然那些怪人强悍,但眼下我还不想和他们拼命。
那锦袍人被我追得有些狼狈,于是干脆就将马调转方向,朝着野道边一条更为荒凉的山道上奔去,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把我引开,然后好让他的人马去追赶鱼玄机,我怎么可能会上他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