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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帮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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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在话,在我养伤这段时间里的确是辛苦了鱼玄机,每天都是她在忙,我却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帮不了她,我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古人说过,最难消受美人恩。

    这句话放在我身上却是适合不过了,回忆起我原来对她的那些淫欲的念头,觉得自己真的是冒渎了她,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王八蛋。

    和鱼玄机在一起这段时间我想过很多,我的很多想法都被颠覆了,譬如我认为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必然要获得她的身体才能算得上是喜欢,即便那女人不怎么喜欢自己,但只要得到她的身体,便是成功。现在我想起来,觉得自己实在错得太厉害了。

    经过和鱼玄机相处我才明白,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有时候不一定需要肉体,那是一种心灵上的愉悦,一种灵魂深处的契合与交流,我现在才明白到,心照不宣,那该是一种多么甜美的境界。

    有的美丽不一定来自外表,她也可以来自灵魂,事实上灵魂的美丽的才会经久不衰,因为容颜终于还是会老,但是灵魂这东西,只要你珍惜她,她就会一直让你美丽且年轻着。

    当然,美丽的外表也是需要的,所以最难得的是这两者之间的融合,鱼玄机就是灵魂与肉体之美相得益彰的一位,认真说起来,倘若一个人的灵魂不美,她能够写得出那么美好的诗文吗?所以我决定帮她恢复记忆,无论这事情要带给我什么恶果,我都坦然接受。

    那一天已经是夜晚了,我的药早早的喝了,鱼玄机收拾了碗筷去溪流边洗,我便信步走了出来,身上穿着那猎人的短衣。

    秋天也是有月光的,而且月光也是很美,在林间投射下错综复杂的暗影,鱼玄机就在溪流边洗碗,她穿着一件绿色的衣裙,肩膀还有微黄的披帛,长头发束在腰后的丝带上,她这样也许是为了方便劳作,不过这样看起来却更优雅了。

    月光在溪流中显得破碎,粼粼地闪烁在圆润石头和柔滑绿苔之间,破碎的月光更显出了溪流的黑暗和深邃,不过那些细微的光影却映照在鱼玄机的脸上,构造出迷离的画面,年轻的娘子就是好啊,青春的身体散发着迷人的清香,不过我顿生警觉,干吗自己又往那方面去想呢。

    我站在鱼玄机的背后,她感觉到我的到来,于是转身问道:“使君你出来干嘛?外面凉得很。”

    我微笑道:“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鱼玄机淡淡一笑,她把洗好的碗筷放进木盆里,然后道:“使君干吗说这些,这些小事本来就该妾身来做的。”

    我望着鱼玄机笑道:“今日月华正好,干脆我们来赏月?”

    鱼玄机咯咯地笑道:“使君这段时间恢复得不错啊,居然还有赏月的心思。”

    我情不自禁地道:“有这样的美丽佳人在前,再有这么美好的月光做陪,此月不赏,又真的是辜负了。”

    鱼玄机笑道:“可我不知道怎么赏啊,要不你教教我?”

    我有点惊讶:“你当真什么都忘记了吗?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回忆?”

    鱼玄机用手在围裙上揩了揩道:“我确实记不起以前是个什么人了,怎么?使君难道晓得我的过去?”

    我叹息道:“岂止是晓得,我还是你的粉丝呢。”

    鱼玄机瞠目结舌:“什么是粉丝?使君你到底在说什么,妾身不懂呢。”

    我望着她身后的碗筷道:“这样吧,你先去泡一壶茶来,今日我就和你聊聊你的过去,我帮你把记忆要回来。”

    鱼玄机半信半疑地望着我道:“使君,你要我泡茶就明说,就不要饶这么大的弯了。”

    我哭笑不得地对她道:“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嘛,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鱼玄机微笑道:“使君看起来就不是那种可以信得过的人。”

    我板了脸道:“你这样说本官爷可是要生气的!”

    茶是粗茶,水却是溪水,两厢在瓦罐里相逢了,便是一股奇怪的香味,便有一种奇妙的滋味。我有点感慨,鱼玄机与我何尝不是如此这般。

    因为没有杯子,我们两人都用了碗,我们在溪流边摆了木桌,摆了凳子,然后我们两人就相对而坐,我的态度坦然而放松,但是鱼玄机却觉得在这地方摆桌子实在有点诡诈了。

    她有点不安地道:“使君,赏月必须要这样吗?”

    我严肃地对她点头道:“是的,赏月就是如此赏的,接下来我还得教你赏月的具体过程,不过在此之前,我得聊聊你过去的故事。”

    鱼玄机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她环视四周道:“使君如此安排,我多少有点明白了呢。”

    我问道:“你又明白了什么?”

    鱼玄机道:“我听竹篱说过,小时候她阿娘要给她讲故事,必须要爬到一个高高的谷堆上面,必须要夜晚有月亮的时刻,因为这样讲故事才有味道。”

    我有点懵圈了,于是苦笑道:“她那个跟我这个不一样,不要把她的事情和我相提并论。”

    鱼玄机茫然道:“怎么不一样了?我觉得是一样的,不同的是竹篱阿娘要爬到高高谷堆上才有灵感,而使君你讲故事就必须要对着流水,你们都差不多。”

    我听她如此歪理,居然还不出她一个道理,于是就苦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你高兴就行了。”

    我望着她月亮下清丽的脸庞道:“要不是你真的失忆,我真的怀疑你在跟我演戏。”

    鱼玄机委屈地道:“使君你这样说玄机就生气了!”鱼玄机的声音非常嗲,突然听到她这样嗲,害得我全身一震,差点就晕倒了。

    鱼玄机看我一脸的不自在,于是连忙又道:“你接着说吧,我在这里听着呢。”

    我只好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我真的是你的粉丝,不过你大概也记不得了,我慢慢的跟你说吧,这故事有点长呢。”

    鱼玄机道:“太感谢你了,我不怕你的故事长,谁不想听自己的故事呢?不想听她就是傻瓜了。”

    我对鱼玄机道:“其实你的本名叫鱼惠兰,至于玄机是谁给你改的名字,我就不晓得了,不过我觉得这名字挺适合你的,机玄巧妙,那也是一种别样的魅力呢。”

    鱼玄机笑:“使君你别尽给我灌蜜糖了,说些具体的吧,譬如我家住在什么地方,你又是怎么注意到我的。”说到这里,鱼玄机狡猾地笑了起来。

    我尴尬地呃了一声,然后道:“其实你不要误会太深,长安很多郎君都喜欢你,他们都是你的仰慕者,我也是仰慕者之一,我的仰慕和他们是一样的。”

    鱼玄机微笑道:“使君你不用刻意解释,我其实都是明白的。”

    我点头道:“其实男子喜欢一个女子,不一定要把她纳为妻妾,因为有的女子是非常优秀的,她们就好像天上的明月,看起来非常的美丽,而且我们也能够感受到她的光华,但是我们却不能接近她,这就是所谓的仰慕了。”

    鱼玄机一手支颐,目光带着神往:“要是我真和使君说的一样那便是好了,但是玄机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女子,并没有使君说的那么神奇。”

    我摇头道:“有的事情你说了不算,要别人说了再算,就好比你生得非常美貌,但你的美貌必须要得到他人的肯定,这样的美貌才能是美貌,要不然就是孤芳自赏。”

    鱼玄机摇头道:“使君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凭什么我的美貌还要得到他人的肯定,我自美丽我的,和他人有什么相干?”

    她这话把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不过我承认她说得极有道理。

    我点头道:“就算你说得对,但是要影响长安城这件事情,光是一个人孤芳自赏的达不到的。”

    鱼玄机不以为然地道:“我自美貌我的了,和倾城倾国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卖笑君王侧,我又不嫁于全长安的人做娘子,他们喜不喜欢有什么用?”

    我愤愤道:“你还能不能让我好好的帮你恢复记忆了?”

    鱼玄机立刻吐了舌头做了个鬼脸道:“好吧好吧,你好好的帮我回忆,我就不呛你了。”

    我点点头,这才消了气,我倒了一碗茶,浅浅地喝了一口:“你不明白男子的心思,喜欢和仰慕是完全不同的,你愿不愿意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他们喜不喜欢你是他们的事情,这事情你也拦不住,再说了,你知道长安诗人为你写过多少诗篇么?”

    鱼玄机双眼发亮:“怎么?还有写我的诗篇么?使君你赶快背一首来听听。”

    我信口背了几首李太白的诗句,其实那些诗歌不是写给鱼玄机的,而是李白写给杨玉环的,关于鱼玄机的诗句我早就忘记了。

    鱼玄机听得非常的痴迷:“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美好的诗句,不过我感觉怎么不太对呢?”

    我有点紧张:“什么不太对?你是不是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鱼玄机连忙摇头笑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受宠若惊,这么美好的诗句放在我身上实在是太糟蹋了。”

    她微笑道:“使君你快说,我喜欢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