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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皇帝寝殿前,旬世子又对陆淮起叫嚣着,“你说皇上在寝殿里好好养伤,那好,你不介意我们这些宗亲进殿去探视皇上吧?”
旬世子说话间将身上的衣袍用力的一撩,双膝着地,仰天又是长呼,“慕氏先祖们,你们要是在天有灵,就睁眼看看。我们慕家子孙要觐见皇帝都得先经过一个外人同意才可。慕氏一族微微垂矣。”
陆淮起都没有不答应他的请求,他自己就已经搬出慕氏一族的列祖列宗,上演一出被陆淮起欺凌的景象了。
他身后的那些宗亲们也不知道是被旬世子允诺了什么好处,还是真的被旬世子的话给煽动了,听他这般一说,各个脸上都露出了同仇敌忾的气势。
陆淮起身子绷得挺直,今晚发生的种种让他突然意识到,这五年的生活过得实在是太安逸了。以至于让他都对突发事件的发生少了些防范。
陆淮起正沉思间,身侧的童万金又轻扯了扯他的袖子,他顺着童万金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又看到台阶下的宽敞的甬道处出现了一批身穿朝服的官员。
“看来这个旬世子也是有本事的人啊。”童万金在旁边嘀咕了声。等把一帮酒囊饭袋的皇室宗亲召集团结起来,还能让听命于陆淮起的百官也出现在这里,这可不就是有本事了嘛。
一大帮官员们低垂着头来到台阶前。他们俯身给陆淮起行礼。
旬世子回头看了一大帮黑压压的官员,嘴角恣意的轻扬起,“九千岁,各位大人都是我们慕氏天下的臣子,现在天子有难,各位官员怎么可以独善其身。今日我把他们召集过来,也是希望他们可以一起来为皇上分担。”
旬世子话说的这般好听,但这时已经有小太监来到陆淮起身边,附在他耳畔边轻声低语着,“九千岁,今天来这里的百官们,他们的亲眷或失踪或被人掳去。”他们不来能成吗?
陆淮起翘密的眼睫轻垂,覆盖住眼里翻滚着的阴霾。
果然一切都如他所料,这个旬世子这次玩得的确是很大。
“旬世子,孤也没有不让你们去探视皇上。你这又是搬出慕氏的先祖们又是把文武百官都请来这里,知道的人会觉得你这是在关心皇上,不知道得还会以为你这是要逼宫呢。”
陆淮起冷冷的声音落下,“皇上他的龙体现在的确是抱恙了。连孤现在都不能亲眼见到皇上。旬世子既是这般关心皇上,那大可进去与皇上面圣一番。不过若是惊扰了皇上以至于让皇上的病情更加严重,那旬世子能担起这个责任吗?”
旬世子被陆淮起小小的唬了一跳,但随即的又高声道,“皇上若是有事了,微臣自是愿意负担起这个责任。不过若是因为九千岁的疏忽,让皇上出了什么意外,九千岁愿意担责吗?”
他一双狡猾的眼睛滴溜溜一转,“九千岁,话都说成这样了,咱们就索性当着全场人的面把话都说清楚吧。你因为皇后娘娘的事情而对皇上下黑手的传闻已经闹得整个梁京城众人皆知了。我们这些人是慕氏的子孙,和皇上流着一样的慕家血液。官员们拿着的也是我们慕氏的俸禄。我们都知道您权大官威,轻易不能得罪。但皇上要真的是遭遇了什么不测,都没有什么人站出来为他说话。那我们这些人都愧对良心。故而,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九千岁你就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旬世子的话越说越义愤填膺。边上的其他宗亲们也是不停的附和着。文武百官们这边倒是没有人接话,不过陆淮起要是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而加害皇帝,他们在道义上也不好意思再帮陆淮起洗白什么。
可以说,这样的情况棘手。但还是在陆淮起可以控制的范围之中。
陆淮起向童万金觑了一眼,童万金会意,悄悄退下。
他有些担心旬世子在宫里这里逼宫,转移他的注意力。而他们的敌人会趁着这个时间攻击梁京城各地的筑防。到时来个双管齐下,那情况才叫真的棘手了。
童万金离开后,陆淮起双眼危险的眯起,又是高高在上的睥睨了一眼旬世子,“旬世子,这还真是一人说虎三人成虎啊。皇后娘娘也不过是一个蒲柳之姿,你说孤为了他对皇后下黑手,这话真是在亵渎孤啊。”
“九千岁,咱们这里也不要再说什么废话了。你还是让我们快点见见皇上吧。见到了皇上,一切就自有定晓了。”旬世子像是笃定抓到了陆淮起什么把柄似的,一点都不怯弱。一直抓住要见皇帝的要点。
都不给陆淮起回话的机会,旬世子又仰着头,对着寝殿的殿门铁骨铮铮的喊道,“皇上,微臣带着一帮皇室宗亲来见您了。您是我们西梁的真龙天子,是我们慕氏一族的顶梁柱。要是真的有什么歹人对您下黑手。微臣和在座的所有皇室宗亲哪怕是拼了一条命,也会为皇上为整个慕氏讨得一个公道。”
陆淮起还真的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这么会唱大戏的。他向台阶下候立着的侍卫们睨了一个眼神。侍卫们会意,上前要来制服旬世子。
哪知这个旬世子蓦的又从地上爬起来,一头冲向台阶,径直的撞向汉白玉砌成的台阶柱子。这一撞,鲜血迸现。
几个侍卫火速上前要去查看旬世子的伤势,而旬世子又是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来,这次直接冲向陆淮起。
在他还没有靠近陆淮起时,陆淮起就往后退了几步。而这个旬世子直接扑了个空后,干脆又冲向紧闭的殿门。
眼看着他就冲向寝殿的殿门。突然,殿门洞开。旬世子这一次身子往前一倾,整个人踉跄的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啃屎。
旬世子摸着脑袋抬头一看,洞开的殿门处,沈青黎迈着健步走出。
她的目光从摔在地上的旬世子身上扫过,之后又看向台阶下黑压压的一群人。“各位皇室宗亲对皇上忠心耿耿,贱妾在内殿里听着感触颇深。恰好刚才几个御医告诉贱妾,皇上虽是中了毒,但也不是无药可医。只要场上的各位皇室宗亲们愿意为皇上先上一样东西,皇上这毒就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