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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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陆扬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抹被识破的慌张,下一秒飞快否认:“咳,你有点像……我一个朋友,不好意思。”

    笑容尴尬而不失礼貌,在心里警告自己。

    你是一个28岁的辅导师,请不要用看爱人的目光看着18岁的少年,他比你小十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真巧,沈医生。”谢危邯轻笑了声,没有再问,体贴得和沈陆扬熟知的枕边人一模一样。

    沈陆扬松了口气,和他约好明天晚上七点之前来这里,做第一次的辅导测试。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沈陆扬紧急补习了一下心理辅导师的工作,又查了谢危邯10岁到18岁的治疗记录——

    几乎所有的确诊栏都写着良好,建议栏则是截然相反的“怀疑有一定程度的反社会倾向,建议干预治疗”。

    这意味着10岁的谢危邯就可以轻松地看穿经验老到的辅导师,甚至将对方耍得团团转。

    沈陆扬不知道他替代的心理辅导师对谢危邯的影响,只希望不会太大,不然因为他这个半吊子心理辅导没做好,谢危邯受到负面影响怎么办。

    系统也没说这个时间线会不会影响以后,他看的科幻电影里有蝴蝶效应的很多……只能寄希望于统统的工作能力强,可以让两条线互不干预了。

    第二天晚上六点五十,沈陆扬准时到达谢危邯家,保姆把他带到谢危邯的书房就离开了。

    沈陆扬敲了敲门,压了压嘴角期待的弧度,一本正经地说:“谢危邯,我是沈医生。”

    得到回应后,他推开门。

    谢危邯坐在书桌前,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稍显凌乱的黑发沾染着洗完澡后的水汽,几缕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干干净净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少年感呼之欲出。

    简直是摆明了馋他。

    你是人不是变态你是人不是变态……

    沈陆扬手指捻了捻,抓紧了手里的公文包,深吸口气,露出个得体的笑:“现在开始,可以么?”

    “可以。”谢危邯笑得眼睛微弯,优等生温润的气质让人身心放松,看得沈陆扬又是一阵发直,完全没注意到他眼底的暗色。

    桌面上整齐地摊开几本专业书,谢危邯漂亮纤细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一只钢笔,右手边的瓷盘里略显突兀地放着一颗红苹果,还挂着新鲜的水珠。

    沈陆扬坐在他对面,按照查到的资料和模糊的记忆,拿出纸笔,公事公办地问了一些有关于家庭的问题,评测谢危邯的心理状况。

    谢危邯有问必答,答案没有一丁点瑕疵。

    沈陆扬做了半小时的测试,得出“18岁的谢危邯已经多智近妖到可以随便碾压他的智商了”的结论后,放弃挣扎。

    他破罐破摔,出于私人目的,随口问一些好奇的私事儿:“学校生活怎么样?有让你感觉不舒服的人或事儿吗?”

    谢危邯安静地看着他:“没有。”

    沈陆扬被这张含笑的脸看得心头发热。

    系统这次的错乱一定是对他人性的考验,十岁的年龄差他干什么都沾点变态的味儿。

    问:你看见了小你十岁的爱人,你要怎么忍受想和他贴贴的想法?

    答:就硬忍。然后越忍越……。

    沈陆扬再次深吸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危邯的脸,语气轻缓地建议:“如果有惹你不高兴的人,可以采用合法的方式解决,你永远比其他人重要,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不要伤害其他人……”

    谢危邯敛眸,漆黑的瞳仁静静地注视着沈陆扬,半晌,轻轻笑了声,感兴趣地问:“沈医生对其他病人也这么温柔么?”

    沈陆扬微愣,随即笑了:“我很温柔?”

    他一点也没意识到不对,还挺高兴地点头:“嗯,这是我的职业操守。”

    完全没觉得18岁的谢危邯会对自己有好感,沈陆扬的良知也不允许他抱着和爱人贴贴的想法接近还是个少年的谢危邯。

    所以说话是一点都没有“我爱人爱吃醋我要谨言慎行”的觉悟。

    还火上浇油地自我表扬,笑得没心没肺:“我的患者都很喜欢我,我以前……嗯,教过学生,他们毕业几年了还经常和我联系,偶尔聚会和朋友一样……”

    谢危邯食指不动声色地点了点桌面,单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他们长得也像沈医生的那位‘朋友’么?”

    沈陆扬更住。

    不像,你像是因为你就是。

    他想粗略地解释一下。

    谢危邯不经意地打断他,笑得无害,眼神单纯地看着他:“沈医生的朋友是你的爱人么?”

    沈陆扬:“……”

    谢危邯:“他现在不在你身边?是不想,还是不能在?”

    沈陆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看见了那个九岁就能推测出心理医生有个小女儿,并用小女儿的生命威胁医生离开的小朋友。

    现在,被推测的对象变成了他自己。

    有点儿刺激怎么回事儿。

    成熟的谢危邯不会这么锋芒毕露,更喜欢用猜测的答案玩弄猎物,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被渗透,自乱阵脚地慌乱投降。

    18岁的谢危邯,爱好更加直白的刺激,喜欢亲眼看着猎物挣扎,并在获得希望的一瞬间给予致命一击。

    不过,不论是哪个时候的他,面对面前这只张着嘴茫然看着他的大狗狗时,都会心软。

    谢危邯漫不经心地感受着内心深处悄然滋生的情绪,眼神越发晦暗,笑道:“沈医生,你很爱他,但他不在了,是么?”

    某种意义上,确实不在这个时间线了。

    沈陆扬张了张嘴,没法反驳。

    “很想他么?”

    “……很想。”

    “看着我会想起他?”

    “……嗯。”

    明明是同一个人,可越说他越像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渣男,沈陆扬赶紧把话题带回正轨,眼睛不去看他:“还有最后一步……信息素测试,你现在方便释放信息素么。”

    “方便,”谢危邯起身,被运动裤包裹的长腿几步迈到沈陆扬面前,从容地伸出右手,微微偏头,体贴地建议,“辅导师用自己的信息素测试会更准确。”

    沈陆扬强迫自己把视线从某个地方移开,咳了声,抬手握住那只骨节修长的手——

    四年来的习惯,他无意识地十指交叉,扣住了谢危邯的手,还捏了捏。

    半天等不来s级alpha信息素,沈陆扬刚要问“有什么问题吗?”,抬头,一眼看见了两个人交握的手。

    你这个不要脸的老流氓……

    谢危邯垂着眼睫,被遮住的眸子闪过一抹兴味,会快被掩盖住,嗓音微哑地喊他:“沈医生。”

    沈陆扬百口莫辩,尴尬地迅速收回手:“不好意思,我……习惯了。”

    这把人当替身的渣男发言,沈陆扬真想脚趾抓地扣出座米奇妙妙屋就地给自己埋了。

    好在谢危邯没有再问,顺从地被他重新抓住指尖,淡淡的红酒香散开,和记忆里的如出一辙。

    沈陆扬克制自己别起什么丢人的反应,当个正经医生,留一世清白在人间。

    当了四年alpha,沈陆扬对信息素的控制力不是当初那个雏儿能比的了。

    熟悉的s级alpha信息素蔓延,适应良好的身体除了有点儿热之外,没有什么严重的反应了。

    沈陆扬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谢危邯站在他面前,右腿膝盖微曲,左手向后撑在桌子上,右手被他握住。

    半晌,嗓音略低地问:“沈医生把我当成你爱人了么?”

    沈陆扬差点捏紧他手指。什么叫当,你就是啊。但是他不能说。

    抹了抹冷汗,准备糊弄过去:“没有,我刚刚——”

    他边解释边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低垂含笑的眼睛,眼底的薄红像一阵抓不住看不清的雾,又像一缕轻烟,眉眼开合间悄然扩散进沈陆扬睁大的眼睛。

    s级alpha特有的能力——催眠。

    对普通alpha效果显着。

    谢危邯手指轻动,反扣住沈陆扬的手,指尖触摸在柔软的指缝,呢喃着问:“沈医生在想什么?”

    沈陆扬陷入了一片虚无的混沌,到处都是红酒的香气,空气湿热滑腻,是他最熟悉的气息。

    他提不起半点反抗的欲望,反而深深地沉溺其中。

    他晃了晃脑袋,眼前却更晕了,声音低哑口无遮拦:“想……让你抱抱我,抱住我。”

    谢危邯凤眼微眯,看着沈陆扬的脸,稍作思考后,单膝跪在椅子上,俯身,依言抱住了他。

    殷红的唇覆在耳边,湿热的气息刺激得沈陆扬口干舌燥。

    少年人的脊骨弯起诱人的弧度,蛊惑着沈陆扬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18岁的腰还有些稚嫩,但肌肉下蕴含的力量感已不能忽视,沈陆扬着了魔似的上下摸着。

    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绷紧又放松的肌肉线条,手感极佳,掌心爱不释手地游移,耳际徘徊的唇移动到颈侧,落下轻飘飘的吻。

    沈陆扬仿佛踩在云朵上,飘飘然地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信息素的作用下浑身燥热难挡,身前青春蓬勃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解药。

    脑海里最后一丝理智让他喘着气,克制着不做出出格的举动,但抱住他的人不允许他就此停下。

    耳垂忽然被湿漉的嘴唇含住,舌尖轻扫,清澈的声线暧.昧地传入耳朵。

    悄然扯断了最后那根理智的弦。

    谢危邯看着门的方向,唇角的笑意加深。

    看似单薄的胸口几度起伏,声音忽地变青涩,薄唇抵在沈陆扬耳边,低喘着开口。

    “沈医生,我好热……”

    六个字,沈陆扬被催眠后的脑袋彻底崩掉。

    两个谢危邯的身影重叠,融合成沈陆扬最喜欢的样子。

    他一把拽住谢危邯的衣领,吻住了那瓣吐出喘息的唇。

    因为太过急切,甚至挺起腰腹想要站起来,又被谢危邯膝盖顶住小腹轻易地推了回去。

    沈陆扬试图直起身,被按回去几次后就不再尝试,转而搂住谢危邯的脖子,啃咬他嘴唇。

    谢危邯垂眸看着闭上眼睛微微皱眉,吻得像个着急吃肉的大狗狗似的人,心底的情绪再度发酵,一种难言的满足感充斥,让他前所未有地想要占有。

    手搭在沈陆扬的腰迹,随着呼吸几度起伏后,突然用力揉捏了一下,28岁的男人身材保持得极好,西装衬衫包裹的腰腹肌肉又弹又韧,紧绷着,勾人用力掐握留下痕迹。

    沈陆扬吻得急切没有章法,含吮着唇瓣,几次想探进去都失败了。

    掌心拿到相应的报酬后,谢危邯配合地张开嘴,艳红的酒液在舌尖凝聚,手指顺势掐住劲瘦的腰,带着人站了起来。

    沈陆扬嗅着红酒香,神志更加昏沉,脑海里只剩下把人吃干抹净的欲.望。

    站起身后顺着谢危邯手上的力气,毫无所觉地把人抵在了书桌上,耸起肩膀沉溺地加深了这个吻。

    浓缩的s级alpha信息素全被舔舐到舌尖,迅速吸收,换回更加渴望的深吻,啧啧水声为湿热的空气再添了一把柴。

    沈陆扬感受着腰间捏紧的手指,捏的发疼,又巧妙地控制着不让他躲开……灼热的呼吸带上颤抖,渴望被拥抱的欲.望战胜其他,让他更加努力地挤进谢危邯怀里。

    西装包裹的长腿一下下蹭着谢危邯的浅蓝色运动裤,黑色皮鞋抵住白色运动鞋,鞋尖难耐地地面碾过。

    谢危邯靠在桌子边缘,任由沈陆扬吻着自己,两只手放肆地在沈陆扬后背腰腹游移,稠红的眼底彻底被愉悦占领,眼尾上挑,漫不经心地看向门口。

    3、2、1——

    “当当当——”

    敲门声骤然响起。

    沈陆扬微微一愣,嘴唇还停在谢危邯颈侧。

    保姆的声音响起:“那先生让我给您送些水果。”

    眼底的薄雾渐渐散开,神志缓缓回归,几秒后,沈陆扬看清了眼前的场景,也看清了自己的动作——

    他用力压着比他高的谢危邯,把人顶在桌子前,两只手霸道地搂住他脖子和肩膀,嘴唇在冷白细腻的脖颈上吃了两个小草莓……被他“欺负”的大男生毫无反抗之力的样子……

    沈陆扬瞳孔地震。

    他对一个18岁的大一新生做了什么?!!!

    屋里久久没有回复,保姆有些担心地再次敲门:“您现在方便吗?那先生让我给您和沈医生送些水果。”

    沈陆扬指尖不安地一动,碰到手心下微凉的后颈腺体,触电了一样松开手,边道歉边向后退。

    “对不起我刚刚——”

    松垮地放在腰间的手忽然收紧,沈陆扬刚刚退后半步就被一股无法撼动的力量按了回来,身体猛然前倾,几乎是撞进了谢危邯怀里。

    胸肌隔着几层布料相撞,发出明显的响声。

    两具身体被身后修长有力的手臂紧紧按着贴在一起,沈陆扬连谢危邯胸口起伏的弧度都感受得无比清晰。

    谢危邯随意地靠坐在桌面上,运动鞋鞋尖抵住沈陆扬的皮鞋,左手抚上下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深吻后的嗓音嘶哑,是青春的性感:“沈医生,好疼。”

    沈陆扬这才发现他嘴唇破了一个小口,正往外渗着血——他不是人,他想舔掉血珠……全是信息素,里面全是信息素……

    “对不起,”沈陆扬的职业操守、坚定信念在这一刻塌得七七八八,门外的保姆又开始敲门,他死也不能让人撞见非礼小自己十岁的患者的场面,着急地去抓谢危邯的手臂往外扯,“我刚才突然懵了一下,不是故意的,等会儿我给你认真地道歉……”

    和谢危邯结婚四年,他要是还不明白他被催眠了那他就是傻子了。

    但现在催眠刚解除,他也没余力思考刚认识他一天的谢危邯为什么要催眠他,明明能用信息素把他压趴下还由着他又亲又抱……

    回想起刚刚唇下相同又不同的身体,沈陆扬喉咙一滚,耳根染上一片殷红,烫到冒烟。

    他折腾了几下也没能挣脱,反而让两个人的身体更加贴近,又蹭又动。

    门外保姆已经开始问“可以进来吗?”了,沈陆扬终于挣脱一点点,后退一步——

    刚抬起脚就被重新按进怀里,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

    修长的指尖顺着紧绷的腰线下移,谢危邯受伤的嘴唇贴在沈陆扬唇上,眼底的薄红散开又凝聚,像华贵的盛着红酒的容器。

    沈陆扬不自觉地盯着那双眼睛看,舌尖抵在上颚,扫了扫……

    谢危邯勾起唇角,清澈的嗓音沾染了沙哑的味道,明晃晃地昭示着沈陆扬刚才干了什么。

    “医生,想让她进来么?”

    沈陆扬压低声音,慌乱地看向门口,抓住谢危邯的t恤,抓出一片褶皱:“不能进来,我现在——”还压着你呢,怎么进。

    谢危邯满足地欣赏着猎物的惊慌,在适当的时候抛出救赎。

    “听你的,”他说着,提高声音,语气含笑:“不用送了,我和医生在咨询。”

    敲门声戛然而止。

    沈陆扬却没有松口气,两个人现在的姿势危险得他觉得他下一秒就能擦枪走火,谢危邯还笑得那么好看,凑过来亲他嘴唇。

    “沈医生喜欢我么?我和他很像吧。你爱他,所以喜欢看着我。”

    望着这张脸,沈陆扬脑袋上抵着把枪也会毫不迟疑地说喜欢,说爱。

    少年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达,沈陆扬心跳越来越快,他听见自己承认。

    “喜欢你。”

    谢危邯眼眸闪过浅红,稍纵即逝,愉悦的低笑从喉咙溢出。

    他低头,动物一样轻咬住沈陆扬的脖颈,语气满意又带着宠溺的淡讽。

    “太贪心了,医生。”

    呼吸的热流喷洒在颈侧,沈陆扬半边身子一阵过电似的酥麻,他想解释自己真的不是脚踏两条船的渣男,但这种超现实的现象说起来实在荒唐。

    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干巴巴的:“我不是。”

    谢危邯含住他的嘴唇,诱惑和干净同时出现在这张上帝眷顾的脸上,他逗弄着新到手的玩具,毫不在意玩具曾经的主人。

    语气温柔含笑,薄唇轻启,给沈陆扬打下第一印象。

    “像只发情期到处找主人的狗狗,真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