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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在家看了会儿书,练了两张字,借口帮翁大嫂去她家看看情况,得到宁云同意后,就跑了出去。
也许身体是个孩子,所以比较好动,也许因为新鲜。江羽穿越后,竟很快改变以前的那种性格,以前的自己可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
也辛亏现在的记忆力变强了,也许是宁云教得好,江羽进步是非常显著的,这也是宁云有时候对他的“顽皮”性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不过羽儿他虽然天资聪明,但是看得出来还是不喜读书,宁云总是为此感到可惜。
江羽到了翁家附近,只见树已经被锯成几段移除了,茅屋灶间的那根梁也已经固定好了。只听翁忠桂正向帮忙的两个人道谢,许诺他们等他这屋子修好再来请他们吃个便饭。
本来,这村民风淳朴,小事邻里之间互相帮个忙,吃餐便饭就行,除非是技术活,一般不会收钱。
两个帮忙的人,摆摆手,匆匆地走了。这种天气后,每家估计都有多出来的活。不过,能先放下自己家里的事情,来帮翁家,看来这个翁大哥,虽然家穷,但是人缘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村民经过江羽身边时,向她点点头,江雨也连忙拱手行礼。
然后他们继续刚才的话题,边说边从旁边走了过去。
“昨晚那么大的风雨,我一晚上都睡不着啊,可又不敢贸然上山,不知山上情况怎么样了。”
“我一早就去看过了,杨梅刮落了不少,今年收成可能要少多了。本来今年是大年,现在硬给雨打成小年了。”
这边山里的耕地少,杨梅收入是主要来源,也不知道现在这时代的价格,如果是后世,产量越少,收入反而越高。
也不知道翁家的有没有杨梅,也没听翁大哥说起过。
见江羽过来了,翁忠桂快步走到她面前说:“钱公子,这么泥泞的路,你怎么又过来了呢。”
“别总是这么称呼,我们邻里之间,这样称呼多见外。就照我姐姐们叫的,叫我羽儿就行。”
“那,就唐突称羽哥儿吧。”翁忠桂考虑了一下说道,“羽哥儿,这边没事了,树也挪了,屋梁也正好了,剩下的我自己就能修。只是要多叨扰你们两天了。”
“那倒没关系,你慢慢修好了,不用着急。”
“你还是快回去吧,顺便跟我家的说一声,这边没什么大碍了,让她放宽心。我先去地里割点菜去,等我回来,我接她们去三叔家吃饭。”
“这是干什么?人都在我们家了,更何况路滑难走,让大嫂和萍儿她们再出去,太不方便了。更何况,好像翁三叔家在村口吧,那么远的路,就在我家做饭吃吧,不然家姐也会不开心的。”
翁忠桂为难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然后停下他手中的活,出门弄菜去了。
翁忠桂是个老实的好人,人又热心。这一点,江羽一来这村子就感受到了。
毕竟是外来的人,江羽刚来这里的时候,村民大多都是远远观望,并不见人主动来交往,何况江羽她们不是住在村中心。
翁忠桂跟江羽家一样,住得离主村落有一点距离,成了邻居。虞家一来,他就主动找江羽说如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他。
来了这里以后,江羽就不客气了,还真去找他了。这房子以前偶尔会有房东来住,因此里面也没什么破败的地方。但是,江羽觉得她们几个住,院子墙太矮了。
院墙矮,不光住着没有安心感,而且,人家从外面随便望望就能看见院子里的景象,江羽觉得不舒服。
她当然是考虑到家里有两个姐姐的缘故,另外,估计以前住了那么久的封闭的公寓房,住到这样的开放式的房子,还是不习惯。以前钱塘县虞家租住的房子,可能是因为是市区的房子,院墙也是挺高的。
翁忠桂见江羽要雇他增高院墙,虽然他泥水活也会点,如果是自己家的,那自己就能搞定。可是是江羽家的,为了慎重起见,他给江羽推荐了手艺好的泥水匠,帮虞家把院墙砌了起来。
来这里前,她们很多事情缺乏考虑,比如食材。米的话,一次可以多买点。可是菜,这边不像城里,没有菜场!平民百姓都是以蔬菜为主,家家户户都在地里种点菜,一年的下饭菜就都有了。
可是江羽家就没有!于是他又找到翁忠桂,腆着脸问他家蔬菜有没有多的,如果他自己家够吃了,能不能每天匀出一点给虞家。至于钱,按月算按旬算,都可以。
翁忠桂表示虞家三人吃得估计也不多,蔬菜地里有的是,不该拿钱。可是江羽拒绝了他的好意,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不光是菜,那天江羽看着他家院子里的鸡鸭说还有蛋哪。于是翁家算是多了一个固定的客户。
本来因为地少,蔬菜倒是种得不多,他们家也不去卖菜。但是养了一些鸡鸭,那些蛋存起来,大多数都是拿到市里去卖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江羽想到现在的虞家,钱财方面,只有支出,没有收入,不知道能捱过久,生活的压力也让江羽不可避免地总让她想着钱的事。
要么自己也佃一块田种种?但想到自己家的人员结构,估计是不可能了。
顾自想着心事,来不及收住脚,差点就撞到一个人。
江羽家门前有一条横路,她们家已经算是离村口最远的房子了,不过,现在又多了一户。那户人家搬进来比她们家还要迟几天,不过也没差多少天,差不多是前后脚进来的。
刚才江羽差点撞到的就是这户人家的,也不太清楚他们家的事情,只是觉得他是那家户主。
在江羽将要一头撞上他的时候,只见他轻侧身避开,右手又轻点一下江羽的肩,防止江羽一头栽倒在泥地里。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且动作又不明显,远处看来他只是在那里停顿了一下而已。
因为太突然,江羽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说了个对比不起。
那人只是微微点点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变化,继续匆匆行路。
江羽看着这个人的背影:上好的细布青衫,还是窄袖的,系着一根烟灰色卷云纹的腰带,脚蹬一双厚底皮靴。这样的猎户,还真是少见呢。
近午饭时间,翁忠桂回来了,除了拎了一竹篮子的蔬菜,另外一只手还拎着一个木桶,打了招呼,放下东西又走了。趁这时间,抓紧修房子去。
江羽好奇桶里是什么东西,凑近去瞧,原来桶里有水,上层是一些河虾在游水,时不时弹跳一下,溅起江羽一脸的水,下层则挤满了螺蛳。
俗语“清明螺,赛老鹅”,虽然清明已经过去,但是这时候的螺蛳还是多肉少泥腥气,而且基本上没有子,是食用最佳的时候。“毛豆剥剥,螺蛳嘬嘬”可是人生最惬意的境界。
太好了,今天算是要尝鲜了。江羽家在这里,蔬菜有翁家供应不愁没得吃。但是这时候没有温室大棚,也没有南方蔬菜运输过来,只能是吃当地的应季菜蔬。
而且还是翁家种什么,他家吃什么,翁家又是种几样比较经济的蔬菜,所以,江羽还真是吃怕了。
幸好春季野菜很丰富,翁家挖了野菜也会拿些来,也算是丰富了虞家的饭桌。不过,到楼文清手里,什么菜都是同一个味道了。
看今天的样子肯定是翁家女人们掌勺了,江羽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激动不已。
在翁大嫂的授意下,翁小妹将桶里的河虾小心地倒入到一个瓦缸里,然后开始给桶里的螺蛳剪去尖尾。
江羽撩了撩瓦缸里的河虾,只见这个季节的河虾只只饱满鲜活,而且很多还是带子的,肚子那边的虾须上粘满了虾卵。
不知道是做油爆河虾,还是红焖河虾?螺蛳的话,不知道是酱爆螺蛳,还是宽汤螺蛳?
不过,在翁家小妹的注目礼下,江羽当然是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江羽也不知道翁家小妹叫什么名字,也只是听翁大哥夫妻叫她小妹,萍儿叫她姑姑。至于翁大娘,江羽似乎都没怎么听到她说话,就算说话,也是声音轻如蚊子哼哼。
好不容易到午饭的时候,江羽一看桌面上的东西,顿时大失所望。没有宽汤螺蛳没有油焖河虾,只有一碗螺蛳和河虾的杂烩。其实,杂烩的定义,是三样或者三样以上的东西煮在一起,这里还算不上。
不过,在江羽眼里,这些螺蛳和河虾算是白白牺牲了。只见这碗菜是蒸出来的,结构跟刚才桶里的一样,下部份是螺蛳,上面部分是河虾,摆了两片姜,浇了一点酱豆油,出锅后撒了点葱花。
这里人吃得都很清淡,尤其爱蒸菜,都是下面煮米饭或者粥,然后锅上放个竹子做的蒸架,上面放上要蒸的菜。这样,做饭的同时,把菜也一起做 ,不光省时间,更是省柴。
虽然比不上江羽心中的那种烹饪方式,但是胜在材料新鲜又应季,所以滋味也不错。只是似乎宁云不太爱螺蛳,更没见过楼文清去夹一个。
江羽倒是恶趣味,很想看看楼文清吃螺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