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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空明蹲下身,道:“琉璃要听话,爷爷已老去,你是爷爷唯一的撇舍不下的,但爷爷已无力再照顾琉璃了。”
玄琴叹息,这画面让他想起昔年的自己,当然的师尊不正是这样教导自己么。
岁月恍惚,时过境迁,如今师尊又在哪里。他却已知晓,琉璃的未來已在他掌心。
这一份沉甸甸的情义,让他今后又多了一份责任,而琉璃也成为了他入室弟子,,大弟子。
澹台空明已走远,在小琉璃的注视下,越走越远。
被百里情拉着小手的琉璃忽然稚嫩道:“师娘,我要为爷爷点一盏孔明灯。”
灯已升空,纯白的孔明灯上,写满了稚嫩的祝福,寄托着一种情与情之间不可间断的思恋。
人世间最难以割舍的就是情,这个字远比山重,远比海还要阔。
玄琴微微叹了一口气,问琉璃:“你想去哪里,师尊带你去。”
“琉璃要去很多很多地方,师尊是不是都带我去。”
琉璃大眼望着玄琴,憨态可掬的小脸上充满了期待,却也刻画出令人难掩的怜伶之意。
“那琉璃想要去哪里。”百里情蹲下身,注视着小琉璃,白色的长裙散落了一地。
“琉璃要去蓬莱之国,师娘你们能不能带我去。”
百里情淡笑道:“师娘当然愿意带你去,可是你得告诉我师娘,蓬莱之国究竟在哪里。”
蓬莱之国在无边海域,那里终年神霞灿烂,几座相邻的神岛时刻迸发出神辉,与世隔绝,不曾与外界相连。
在水星,沉船的新闻不计其数,飞机坠毁的事故更是多不胜数。
这些事故加起來,给这片海域蒙上一层铅灰色的阴影,这个地方也变得更加诡异,凡人根本无法靠近。
玄琴本欲与百里情分头寻找能够到达烽火的星际飞船,但此刻他们已经放弃。
此刻,玄琴站在蓝天白云间,百里情在他身后,百里情拉着琉璃的小手问。“琉璃,这里就是蓬莱之国么。”
“应该就是这里,只是以往陪同爷爷來,要好几天的时间。”小琉璃揉着自己眼睛,换了一身衣服的她,看起來就像是圣洁的小仙子。
百里情又问:“那你带我们來又是为何。”
“因为我想娘亲了,我想看看娘亲,不然以后我离去,我怕我都记不起娘亲的样子了。”小琉璃说的很认真,那张饱经风霜的笑脸也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留下了一滴思恋的泪水。
百里情顿了下來,为她拭去泪水,轻道:“琉璃不哭,师娘带你下去找你娘亲。”
“谢谢师娘。”琉璃稚嫩道。“可是蓬莱之国的人好凶,我不想连累师尊,我只想去看一眼。”
玄琴心酸,蹲了下來,轻声道:“我们走吧。师尊带你去看娘亲。”
“师尊真好。”小琉璃又露出了憨态可掬的笑容。
玄琴站了起來,带着两人,一步步走下了虚空,每走一步,偌大的天空都伴随着雷鸣般的轰动。
他的速度极快,瞬间而至,降临在一座宽广的岛屿上空。“蓬莱之人,出來速速见我。”
整个海天响起了玄琴的声音,如同天雷轰鸣,整片海域动荡不已,卷起了百丈浪花。
“何人在此喧哗。竟无视我蓬莱之国。”一道怒雷般的般的声音响起,一个青年男子冲天而起,宛若一道绝世剑芒杀向九霄。
玄琴直奔主題,让琉璃來到他面前,“你可曾认识她。”
年轻狞笑道:“当然认识,她不过一个人妖结合的杂种而已。”
“这个描述我很不喜欢,去死。”玄琴冷酷,双目扫出两道不灭之光,如两道狂奔的虬龙般,辗压而下。
长空下血,青年暴毙,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沒能留下,直接化为了一滩血水,洒下了虚空。
嗖。嗖。嗖。
这时,数十道流光冲向了虚空,数十人傲立于半空,各个神情冷酷,宛若数十道寒冰。
“阁下未免太狂妄了吧。”有人开口,一个较为高大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
玄琴道:“你要这样称呼,我并不会介意,我來只为一件事。”
“什么事。”
“放了琉璃母亲,我可以不与你们计较。”
这人道:“恐怕这事很难办了。”
“为何。”
“因为那女人已死。”
琉璃落泪,忽然道:“一定是你们杀了我母亲。”
这人并沒有理会琉璃,一个小小的琉璃,他从未放在心上,连眼前的玄琴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玄琴拳头紧握,瞳孔伸缩,刀锋般的眸子锁定这人,道:“琉璃的娘亲是怎样死的。”
“这些事,你无权过问。”
“很好。”玄琴冷漠,吐出了两个沉重的字。
他忽然转身,蹲下身,面对琉璃轻道:“如果整个蓬莱之国的人死去,你娘亲会不会得到安息。”
“不会。”琉璃低声道。
“为什么。”玄琴疑惑,道:“难道你不恨他们。”
“琉璃恨他们,可是昆仑一直欠我娘亲一个道歉。”琉璃道:“父亲就是昆仑之人,只可惜母亲为妖,被昆仑所拒,而父亲也因此被关了起來。”
玄琴道:“师尊答应你,一定带你前往昆仑。”
玄琴又站了起來,既然琉璃母亲已死,那么蓬莱之国根本就沒有必要存在水星。
他在往前走,这数十人都在倒退,因为这一刻的玄琴已不再隐藏气息,身躯神性之辉沸腾,宛若起伏的火焰。
“妖孽。休要放肆。”一道大吼声响起,恐怖音波如天龙咆哮。
玄琴不语,神情冷酷,无视生命,于半空一指点下,顷刻间一潭血水炸开,來人还未现身,已尸骨爆碎。
有人大惊,脸色苍白,世上不怕死的很多,怕死的人却不计其数。
在鲜血般的事实面前,很少有人敢挑战死亡的权威,况且是一群怕死之人。
风冷而萧条,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已变,湛蓝的天空已不再湛蓝,已失色,苍白无力的死灰色。
玄琴的脸色也在变,变得越发伶俐,如无情的刀锋般扫过所有人。
“大胆。孽障。竟在我蓬莱之国肆无忌惮杀人,藐视我蓬莱法度。”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冲天而起,目如火炬,直射玄琴心海,要让其灵魂永世沉沦,不得复苏。
这是一种秘术,远古流传至今,能令修为浅薄之人迷失自己,成为一具沒有灵魂的躯体。
玄琴冷漠,无喜无悲,掌刀竖立,刹那间神辉万丈,天地间灵气抽空,演化为一柄通天战刀。
咔嚓。
一声脆响,中年男子骨头碎裂,消瘦的身体一分为二,一大片身子坠下了深海。
蓬莱之人又一惊,肝胆俱裂,有人登天而起,如瘟神般躲避着玄琴,深怕祸及自身。
只可惜,玄琴却并打算放过他们,他的手已延伸到天边,八百里虚空尽在掌指间,无数蓬莱之人爆裂,化为了一团血雾。
这时,下方中传來一声轻喝,“住手。琉璃的母亲并沒有死,你又何必杀尽我蓬莱之人。”
这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道袍宽大,眉目有神,那双平静的眸子却难掩岁月遗痕。
这也是个修为极高的老人,风轻云淡,清气环体,显得颇为超凡脱俗,已不入凡俗。
玄琴微微动容,这个老人竟有着大乘期的修为,在这修者更少的水星,这显得有些出乎意料。
“琉璃母亲沒死。”玄琴问,神色不善。
清微老人点头,“她非凡沒死,因其天赋异禀,我已收她为徒。”
玄琴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你的门人却言出有异。”
“因外界排斥,人妖有异,而我不得不面临修炼界的压力,将其禁锢。”
“这么说,你只是为掩人耳目,故意放出琉璃母亲已死的消息。”
“不错。”清微老人道。“她是个苦命之人,我若再百般为难于她,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玄琴蹙眉,道:“那她人现在在哪里。”
“你跟我來,我带你去见她。”
玄琴点头,轻握着琉璃的小手,道:“走吧。师尊带你去看母亲。”
“嗯嗯。师尊最好了。”琉璃又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难道师娘就不好么。”百里情拉着琉璃另一只小手,三人跟着清微老人走进了蓬莱。
琉璃憨笑道:“师娘也好啊。师娘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百里情笑了笑,握着琉璃的小手跟在玄琴身后走去。
一路上,奇花异草,鸟语花香,淡淡的神霞弥漫蓬莱,像是已脱离出凡间的仙境。
穿过了一片松树林,绕过百花园,林荫大道的尽头已是一座雄伟的古城。
这座古城极为宏伟,近十丈高的城墙,墙上刻满了岁月斑驳的痕迹,青藤亦如灵蛇般爬满了整个城墙,充满了一种远古气息。
蓬莱之人的装束亦保留在远古时期,不似现代之人,已将儒家思想抛诸脑后。
对于这一点,玄琴还是极为钦佩蓬莱之人,将传承完美延续至今。
清微老人忽然道:“敢问少侠來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