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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夜半空岛关门,至关门的那一刻,有许多人没有入睡,他们都在等着一个消息。
这消息便是西门映雪是否入了那门。
没过多久,钦天监便有声音传出,今年空岛开门,无一人入。
于是便有人笑了,也有人沉默了。
但总的来说,上京的百姓们笑了,整个皇城却依然沉默。
西门映雪终究没有入那门,他终究未能成为空岛的弟子,关键是,他终究不是天意要选择的人。
承天皇帝昨晚一宿没睡,今天又起的有些早,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太好,有些倦意。
太和殿里前来参加早朝的文武官员已经到齐,皇上还没有来,殿里便传来一些低语。
“西门映雪未曾入门。”
“今年又没有一人入门。”
“西门映雪那少年可是夸下海口一定会入那门的。”
“那是无知者无畏,如果那门夸夸海口就能进去,岂不是空岛上都塞满了人?”
“现在的关键是,既然西门映雪未被那门认可,那么,是否可以认为排除了他是佛子转世的这个谣言呢?”
……
殿堂里顿时沉默了下来,在这一瞬间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也可清晰听见。
既然排除了他是佛子转世的那个谣言,那么便涉及到了他妖皇太一转世的这个流传。
这个话题有些敏感,大家面面相觑,心里有所想法,却没人愿意第一个说出来。
这无关西门映雪,而是关乎芊芊公主,关乎那一道赐婚的圣旨。
皇帝陛下没有撤销那道圣旨,便是依然承认西门映雪的身份,如果在这时候再论西门映雪是妖皇转世,自然就是对皇上那道旨意的不满。
所有人便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三个人,那三个人就是左相顾大人,右相张太傅,和上将军赵太保。
这三人此刻眼观鼻鼻观心自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没有表露出一份异样的神色,他们的眼睛微微闭着,似乎在补还未睡醒的瞌睡。
百官之中终于有人说话了,说话的人是吏部尚书柳传云。
柳老尚书很老了,他不是修炼者,他已经整整六十岁了,据说他已经向皇帝陛下递交了辞呈,但被皇帝陛下驳了回来。
皇帝陛下在他的辞呈中写道:老骥伏枥,当志在千里。
这便是对柳尚书最高的评价,也是挽留他的意思。
但无论如何,他最多再担任吏部尚书三五年,就一定得要退了。
柳尚书这人极好,因为他从来没有站队,无论是李太师,还是张太傅还是赵太保。他不是任何一方的人,他是中立的人,他在朝中只说朝中之事,回了府里便不见任何人。
所以柳尚书过得有些……清贫,也有些……离群。
他此刻站了出来,声音有些激动,他说道:“为臣者,当为皇上着想,为南唐之江山社稷着想。此前我从未对西门映雪一事发表过任何言论,那是我一直在看。如果西门映雪真能入空岛,院长大人的眼睛比浩瀚星海里的星星更明亮,西门映雪自然不会是妖皇转世。但西门映雪未能入空岛。”
他顿了顿,又说道:“诸位,我们同殿为臣,请诸位仔细的去想想那两个预言,那两个预言是三千年前的圣人鬼谷神算所写,肯定是错不了的。其一,西方天有星出现,明如月,天下乱。事实上西方天确实有星几乎就明如月了,而西门映雪在诞生的那一刻,西方天的那颗星才出现,这,难道是巧合?”
“其二,我是不知道大皇子那一枪是否真的杀死了西门映雪,我也不是修炼之人,所以对此无法表态。但西门映雪肯定是受伤了,他很快便痊愈了,然后他就出现在了上京,接着上京便血流遍地。”
“我不明白的是,刑部为何没有派出六扇门的捕快抓捕西门映雪,兵部又为何没有下令御林军去阻止那场流血,更不明白的是,督察院究竟是听了谁的命令,派出那么多鬼将日月会数千人屠得一干二净!”
柳尚书说得有些激动,出气的声音便有些急促。
殿堂里很安静,他急促的喘气声便有些刺耳。
“如果他不是妖皇转世,为何我却看见上京以乱?礼法以乱?规矩以乱?所以,今日我要向皇上递的折子便是废除赐婚圣旨,追究刑部,兵部之责任,然后,整顿朝纲,岂可像现在这般,还存在一个衙门听命于两人的笑话存在。”
殿堂里依然安静,但大家的心却不安静。
刑部可是听命于右相张太傅,兵部更是握在上将军赵太保的手上的啊。
这二人包括此前的李太师,堪称南唐不倒翁啊。
而更关键的是这老头儿居然敢把矛头指向督察院,居然刚明目张胆的说出整顿朝纲!
本朝的督察院其本身就存在历史遗留问题,老皇帝在传位时将帝位交到了现在的承天皇帝手里,却将光交给了葫芦亲王,这便有了督察院一个衙门听命于两人的怪异现象。
虽然大家都觉得这似乎有些不妥,却无人敢提出来。
一来这是老皇帝的旨意,二来,皇帝陛下和亲王殿下似乎关系极为不错,亲王殿下更是上京五圣人之一,而且手中又握着光,没人愿意去触那霉头。
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这老家伙就有退休了,今儿个却夸夸其谈得罪了许多人,果然是老糊涂了。
一些大臣低着头,摇了摇头,依然沉默。心里却想着张太傅,赵太保,葫芦亲王,这三人岂是好惹的?岂是你得罪的起的?螳臂当车啊……
也有一些大臣微微抬眼瞄了一眼站在前面的那三人,发现那三人依然如老僧入定一般,这般沉着的养气功夫,岂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果然不愧为国之栋梁。
然后又看了看他们掌握的各部尚书,左右侍郎,发现这些人也没有一个站出来反驳,甚至这些人里极少有人看上一眼柳老尚书,心里更加怪异,不知道这些老狐狸又在打什么主意。就连李鸿志,都没有抬头看一眼柳老尚书,更没有迎合一句。
柳老尚书本以为这些话说出来会被铺天盖地的口水淹没,他也早已做好了被那些口水淹没的准备。甚至他已经想好了那些人会如何反击他的言论,却没料到他说完了殿堂里却依然安静,根本没有一个人吭声。
他忽然觉得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之上,他使出了很大的力气,却豁然一空,心里顿时非常难受。
这朝堂之上几乎都是前面那三人的手下,就算是他,也是直接听命于左相顾大人。
就在这无比安静,异常诡异的气氛中,左相顾大人却慢慢转过身来,脸上无比阴沉。
顾大人年纪才五十来岁,看起来非常年轻。他似乎很注重仪表,胡须修理得非常干净。顾大人的容貌很普通,唯有他的一双眼睛一看就知道他不普通,他有一双比鹰还要锐利的眼,只要他愿意,便可透射出能杀死人的眼光。
此刻,他一双鹰一般的眼睛便死死的看着柳老尚书,看了很久,看得柳尚书浑身冷汗直流,才从牙缝中蹦出了两个字:“放肆!”
这两个字如刀一般劈在柳老尚书的身上,又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柳老尚书的脸上。
顾大人这一眼和这两个字表达了很多层意思。
其一就是这死老头子所说的这些和他无关,这一层意思非常重要。他才继任左相数月,他根本不想得罪张太傅和赵太保,更不想得罪葫芦亲王。
其二便是表态,表达自己对柳老尚书发表这些言论的不满态度,表示自己根本不赞同这些说法。
其三便是致歉,柳老尚书很老了,还是他直接领导的大臣,本应该退朝之后再寻一个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机会私下里批评一下就好。但他却当着所有大臣的面,直接打了柳老尚书的脸。对于像柳老尚书这样的二品大员,脸面比什么都重要。所以,顾大人当着这么多人打了柳尚书的脸,就是向大家传递心中的歉意。
柳老尚书果然脸色变得一下红,一下白,却又不敢出言顶撞。
这并非是因为顾大人是左相,而是因为顾大人那一双如刀一般的眼光。
所以柳老尚书红着脸低下了头,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就在这时,小玄子来到了太和殿,皇上却没有来。
“奉皇上口谕,今儿个早朝皇上有事不能前来,众卿请递上折子,由上书房行走少监小玄子递交上书房,诸事待皇上批阅奏折之后明日早朝再议。”
小玄子宣完口谕便极为恭敬的收起所有奏折,躬身退出太和殿,向御书房而去。
柳老尚书犹豫了一下,却依然便递上了那份奏折,转身便离开了太和殿,没有说一句话。
左相顾大人也没有说一句话,此刻他已经收起了刀,那双眼睛便很是柔和。他很恭敬的向张太傅,赵太保行了一礼,便也退了下去。
顾大人尚未列三公,这一礼看似正常,但大家都知道这依然是顾大人向二位国公致歉。
上官红叶坐在督察院的院子里端着那个漆黑的茶杯,听了朝堂上的这一幕,很认真的想了很久,忽然摇了摇头说道:“这水,开始浑了啊。密切关注柳尚书,我要知道他每时每刻做的每一件事,包括晚上和他那小妾有没有发生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