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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在返回教堂的路上,路易因为太过震惊,所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怀孕,这是一件路易从来没有想过的事。这意味着他就要当父亲了,可是他现在的年龄不过才十五岁,根本不是做父亲的时候,而且他也一点都没有心理准备。
这个孩子出世,是不会有太高的地位,除非路易在未来成为了像路易十四那样的国王,否则他根本无法将这个私生子抬到太高的地位。
私生子在基督教教义中生来便地位低下,甚至比最普通的平民还不如。即使是国王的私生子,也不可能因为他体内的血液而有特殊的待遇。或许私生子能够得到巨大的财富,如同郡主所在的彭蒂耶夫家族,但是,彭蒂耶夫家族的地位也完全依靠财富维持,若是他们没有现在的财富,恐怕也不会有“公爵”的爵位。
路易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因为那个时候的一时快乐而忘记了保护措施,这实在是极大的不幸,对郡主不幸,同时也对孩子不幸。
最糟糕的还不在这里,孩子出生后,也不必担心他未来会怎么样,只要路易能够改变历史,还是可以给孩子一个不错的生活的,而且郡主身为彭蒂耶夫家族的继承人,同样也不会令孩子受多少苦。只是,在未婚的情况下,居然先有了私生子,而路易偏偏已经和奥地利的女大公订婚了,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奥地利会否会悔婚?这是一个问题。
虽然因为历史的缘故,路易对这位奥地利的女大公,未来的法兰西王后并没有什么好感,可是,事实既然已经形成了,他也只有接受,作为王室成员,这种政治婚姻是唯一选择。当然,他恐怕也只会把玛丽·安托瓦内特当做一个政治交易而非是妻子,更非是爱人。
现在的问题是,玛丽·安托瓦内特还需有一年的时间才能够来打法兰西,这一段时间中,任何变故都有可能。若是路易的事情曝光到了奥地利,然后惹女强人玛丽娅·特蕾莎生气的话,她会不会就在一气之下,单方面取消这场婚约呢?
虽然可能性不大,毕竟奥地利需要继续维持与法兰西的联盟,可是,这之后对路易造成的影响不容小视。奥地利皇室可能会从此对他这个女婿不信任,随即影响法兰西和奥地利之间的联盟关系。
郡主的房间早已经收拾好,她可能是因为坐船太累了,也可能因为怀孕的缘故,所以一进房间便睡下了,路易乘机将安娜拉到了门外,就在走廊上问道:“安娜,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郡主怀孕,确认了吗?”路易还是不敢肯定,也许她是真的晕船。安娜毕竟年龄还小,而且也没有真正怀孕过,怎么可能判断出有无怀孕?他也根本就不相信她们会在人生地不熟的马赛随便找一个医生来检查。
“当然,”安娜用着理所应当地口气说道,“当然确认了,否则我们怎么会和你说?”
“什么症状?”凭借着前世学到的知识,路易认为自己比安娜还要懂得女人怀孕是怎么回事。
安娜露出了一副无奈之色,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呕吐,还有……就是那个超过一个月都没有来。你懂吗?”
“是的。”路易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是真的了。
呕吐或者还有其他解释,但是女人的那个东西没有来的话,除非就是有其他妇科疾病,否则基本上不可能。郡主向来健康,而且比其他人都要爱干净,不太可能得上只有上年纪的老女人才会得的疾病。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郡主太小了,发育不成熟,最后又有其他原因影响了那个的周期。
想到这里,路易又问道:“给她找了医生吗?”
“不,”安娜摇摇头,说道,“马赛城中近来来了不应该来的人,我们不敢抛头露面,也不敢请来医生。万一郡主殿下的身份暴露的话,就有麻烦。”
“不该来的人?”
“是的,这就是我们会赶来科西嘉岛的原因。”
“是什么人?”
安娜玩味地一笑,道:“科西嘉岛的总督,你孩子母亲的父亲——彭蒂耶夫公爵。”
“他?”
“没错。”安娜极为肯定地说道,“他来到马赛,就住进了我们的那座庄园,而那时我和郡主刚刚坐马车离开。十分危险。”
“怎么会这样?”路易无语了,最不应该来的人居然来了。
“看来之前的计策只对他无效了。听巴黎的人说,几乎所有人都相信郡主已经遇袭身亡了,但只有公爵殿下坚持。”
“现在怎么办?需要想一个办法。”
“是的,但是,”她语气一转,建议道,“你需要在公爵没有来之前,先想办法封住所有人的口,特别是平民。”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路易也顾不了安娜的逾越行为了,他满脑子都是如何去处理此事。
正如路易还没有心理准备做父亲那样,他现在也并没有心理准备去直面凡尔赛的贵族们,无论是彭蒂耶夫家族还是奥尔良家族,这件事都不想让他们知道,特别是如今郡主都怀孕了。未婚先孕,这对于一个有着庞大资产的家族的女继承人来说,可说是毁坏名誉的打击,而且彭蒂耶夫公爵想来也不会轻易干休。
踌躇之间,路易已经回到了房间中,在找人去通知他的私人医生老米伦来为郡主做最后确定之后,他连晚餐都不吃了,便休息了。
躺在床上的路易,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
在辗转之中,路易也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躲躲藏藏不是长久之计。郡主迟早是要出来见人的,他并不希望她如此隐匿身份过一辈子,而且他也不想他们的孩子只做一个偷偷摸摸的私生子,甚至时机成熟的话,他也不介意效仿英格兰的亨利八世。
“历史上的拿破仑既然能够打败奥地利,我又为什么不可以?一旦奥地利完了,我又何必再坚持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婚姻?”
只是,这一切必须从现在开始盘算。
这件事需要找一个时间公开,一个最好的时机。
彭蒂耶夫公爵只有郡主这么一个女儿,想来他痛心之时也不太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至于奥尔良家族方面,事到如今路易也只有冒着与他们决裂的风险了。毕竟这一场战争之后,他获得了巨大的名望和财富,奥尔良家族基本上已经不足为虑,除非他们耍些阴谋诡计。
沙特尔公爵倒是不足为虑,他除了对付女人外,毫无所长,倒是奥尔良公爵需要防备,他可是一只老狐狸。当初彭蒂耶夫公爵事实上不止一次向奥尔良公爵请求联姻,但奥尔良公爵一直不同意,后来若非朗巴尔亲王突然去世,郡主成为了彭蒂耶夫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恐怕他也不会改变最初的决定。
路易也决定了,要硬碰硬的话就来试试好了。他现在有钱有权有势,甚至还有兵,区区一个奥尔良家族他还不放在眼里,而若是能够得到彭蒂耶夫公爵的支持,同时再笼络一批反奥尔良家族的贵族,他们也未必能够占优。
思量已定,路易便开始设想如何对彭蒂耶夫公爵说这件事。
这真是一个很难的决定,特别是郡主的反应令路易为难。
郡主如果想要见她的父亲的话,早在马赛就可以了,也不必特意来科西嘉岛。她来科西嘉岛,到底是不愿意见呢?还是担心路易的处境,才不忍去见?
告诉公爵是肯定的,但到底是公爵一上岛就告诉,还是等到郡主的孩子生下来呢?
科西嘉岛那么大,要藏一个人并不难,而且一直以来,科西嘉岛的行政中心就是阿雅克肖,而非是巴斯蒂亚,路易完全可以做到藏住一个大活人。
这让路易很为难。
到了半夜,路易也不知怎么的,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可是没过太久,他便又醒来了。
路易睡得很轻,所以稍有风吹草动就醒了。
刚才是门开了。这个时代的门,拉开关上时还是会有一些声音,特别是在夜里,这种声音便更响。
“谁?”路易惊醒过来问道。
“是我!”
黑暗之中,郡主的人和她的身体一同来到了。
“玛丽!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呢?”路易撑起身体,说道,“你要知道,你现在不只是一个人。”
郡主坐到了路易的床边沿,然后便缓缓躺在了他的怀中。
“我一个人害怕!”郡主声音孱弱地说道。
“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路易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但是,我就是害怕。”她紧紧地抱着路易的腰,说道,“我刚才梦见了我的父亲,我梦见了我们的孩子没了,这太可怕了。”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路易也紧紧地拥住了她。
路易怪自己的迟钝,怎么忘记了怀孕中的女人最为缺乏安全感这件事。如果早些想到的话,也不会留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