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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两云刀,或许对叶淙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不需要再把正义的大旗一直抗在肩上,不需要舍生忘死的去付出,不需要再想着大侠的光环,做一个平凡人岂不更好?
可是生的一颗菩萨心肠,拥有一身傲视天下的功夫,处在这战火纷飞的乱世,他又怎可能置身事外?如今的天下,如今的朝廷,大明的时代已经过去,揭竿而起,无论是对人对己或许都是一件好事,叶淙这个选择没有错,他终于可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忠诚是一种美德,可是一味的忠诚就成了愚忠,叶淙是个忠诚的人,但他不忠诚于人,他只忠诚于他的心,他的心自会辨别这一切真善。
可惜的是,他有一个叶赎恶这样的父亲,有一段鲜为人知的身世,那就注定他在做的事难为世人所理解。
这一天叶淙早早的就起床了,望着初升的朝阳,叶淙站在一处山峰之上远远的望着远方,眼眸是那样的清澈和自然,或许人活着就是为了期待和希望,只有拥有希望才能活出人样,当初的南盟城夺刀盟主,当初的边城第一刀,叶淙身上笼罩了太多的光环,或许从前过的并不快乐,突然间身败名裂对叶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因为他找到了自己应该去做的事。
看着站在山峰上远远瞭望的叶淙,叶赎恶也感到十分欣慰,虽然他是个大奸大恶之人,虽然他杀人无数,虽然他连自己的儿子也去陷害,或许这也不是他最开始的初衷,或许没人和他作对,如果如今天下还是挂着大元的旗号,那么也不至于会有这么多的杀戮,以叶赎恶的仁政思想或许会将江山治理的更好,这样说来倒是明太祖的罪过,他不应该去掠夺别人的江山。
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谁错,也没有绝对谁对,叶赎恶、李自成,明太祖,如今关外虎视眈眈的清军,他们多没有错,因为他们都有一个理由来说服天下,只是最终所有东西都是需要偿还的,因果循环谁也逃离不了。
叶赎恶走到山峰处对着叶淙说道:“淙儿,如果那一天父亲也和你一样沦为世人的公敌,你还会不会信任我?”叶赎恶一直都没有将真相告诉叶淙,因为他不敢说,他这样的发问只不过是在自己安慰自己吧!
叶淙望着父亲,似乎看到了叶赎恶脸上的一丝哀愁,不过叶淙还是想都没有想就说道:“父亲,这个世界上我信任的人不多,他们也差不多都离我而去,如今在我身边也只有父亲你一人,我不信任你还信任谁?”
叶赎恶继续问道:“那如果我做了冒天下之大不为的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叶淙慷慨的说道:“父亲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一个好人,又怎会做什么冒天下之大不为的事情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父亲的错,就是淙儿的错,我愿意与你一切承担。”
叶淙说罢,叶赎恶没有再继续发问,他已经的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叶淙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对自己的父亲更没必要撒谎,当然叶赎恶也知道这一点,再说不管叶淙原不原谅又怎样?他都会一直做下去,就算万夫所指他也会坚持下去,换一个角度上讲叶赎恶也算是一个执着的人。
叶淙感到父亲今日的问话有些奇怪,于是问道:“父亲,你那番话什么意思啊?”
叶赎恶这才反应过来,真相暂时还不能告诉叶淙,所以叶赎恶故意扯开话题道:“淙儿,你看看如今的天下,北方关外已经聚满了清军铁骑,陕北一带农民起义更是如日中天,如果再加上我们在这川西揭竿而起,不出一年便可踏遍中原各地,还天下一个太平。”叶赎恶边说边指点着大好的河山,如果他没有做过那些坏事,就凭这一番话,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
叶淙顺着父亲手指的地方望去,看着这大好的山河土地道:“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叶淙也只能做一世乱臣贼子,如果真有一日能够打到北京杀了那昏庸的君主和那祸国殃民的贼人金寿天,叶淙死不足惜。”
叶赎恶道:“淙儿,你放心吧,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现下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好你的伤,招募人手的事就交给父亲来做吧!”
叶淙一直相信自己的父亲,对父亲一言一行从来不会有丝毫的怀疑,叶淙回答道:“好,我一定会尽快养好自己的伤。”
说罢,两人默默的注视天边不在言语,看着朝阳慢慢的脱离云海,绽放出万丈光芒,千丝万缕的光辉照在这对父子的身上和脸庞,两对俯视天下大势的眼神,两种不同的人格,邪恶和正义终于达成了一直,不管过程如何?结局如何?这一刻他们都是心系天下的英雄。静静的等待边刑魔教的这场起义,它必定会一鸣惊人,因为它已经筹备多年,积累了一个朝代的仇恨。
自离开狐剑门后,天狼十三杀碰巧路过故人之家,意外结识这个叫三绝的少年,也让一向独来独往的十三杀有了一个伴,孤独是天生的,但却不是永远的,每个人在每段旅程都希望有一个人与自己同路,像十三杀这样孤高的剑客也不列外,虽然与三绝年纪上相差了几十年,言语上也并不是那么投机,但就是一见如故,舍不得撇下。从此江湖又多了一老一少,他们似闲云野鹤,不理人间世事,浪迹逍遥江湖孑然一生。
从狐剑门出来,一路路过河南等地,或许十三杀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但是就是坐不住,只有不停的走,三绝也从来不过问十三杀到底去哪?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一直南下,他们路过南盟城,望着南盟城宏伟高耸的城楼,不由的让人倏然起敬,十三杀久久的望着城楼上的三个大字,或许每一个英雄都会这种神奇的魔力吸引,十三杀也不列外。
三绝也望着城楼,可是他不明白十三杀在望什么?他也只好跟着一起仰望,过了很久十三杀似乎入了神,眼睛也不转动似乎陷入了一段美好的回忆,因为他沧桑的脸颊露出了微笑。就这样一直望着,三绝似乎有些忍不住了,因为一站就站了几个时辰,谁能受得了?于是三绝问道:“师傅,你来过这个地方吗?”
被三绝这一问,才惊醒了沉思中十三杀,十三杀回过头对着三绝笑了笑,又转过身望着这巍峨的城楼道:“我没有来过这,但是听说过这个地方。”
三绝问道:“那这是个是什么地方,师傅为何如此留恋?”
因为这个地方让十三杀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影响他一辈子的男人,让他明白什么是剑?为何用剑?的知己,一个认识还不到一个时辰的陌生人却甘心舍身救自己一命的人,一个真正称得上天下第一剑的剑客。
想到这些,十三杀不得不情绪激昂的道:“江湖中以前有一个关于剑的神话,江湖中曾经有着这样一把剑,剑很干净剑下没有一个冤魂,他的剑很快似电闪雷鸣飘然则过,面对敌人的时候它很无情从未败过,面对危险它总是挡在前面,这把剑叫做青岩剑,这个剑客叫做温云峰,人称北孤剑祖,这座南盟城便是他一手建立的,也是他正义的结晶。”
只要一提到温云峰,十三杀总是无比的激动却也无比的感伤,一对生死知己如今已阴阳相隔,在十三杀心里,温云峰没有死,他和他的剑永远活在自己的心中,当初的那个天狼十三杀已经死了,如今的十三杀是兼具两个背影的剑客。
听到这里,三绝看十三杀那样激动,自己似乎也能感受到一丝那位绝世剑客的豪气干云,三绝好奇的问道:“师傅,他的剑法有多高?比你还厉害吗?”
十三杀道:“我的剑又怎及他的万分之一,这个世上只有一名优秀的剑客,他兼具了所有一切,这个人就是温云峰,我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不过我败得心服口服!”或许此时此刻,十三杀所指的并不单单是剑术,在剑术上,如果没有那一招无解的月缺,十三杀与温云峰也算是伯仲之间,温云峰比十三杀高出的不是剑术,而是剑道!
或许三绝还很难明白这个道理,在三绝眼中十三杀的剑已经是他所见过的最快的剑了,就连神秘人杀王霸刀的那一刀,三绝都觉得相比于十三杀的剑还是要慢一点,如今连十三杀都不及万分之一的人,三绝真的好奇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他的剑又是一把什么剑?他的剑到底又有多快?三绝继续问道:“那这个人在哪里?他的剑又在哪里?”
提到这里,十三杀不由的感伤起来,这也是他唯一的伤疤,一种愧疚和遗憾,更多的还是那份赤诚的友谊,十三杀道:“剑还在,人已经去了。”说罢,十三杀似乎并不像多说什么?因为没多提一个字,就会多增加一份伤痛。
三绝也看出来了十三杀的心事,也没有再提这件事,只是对着十三杀说道:“师傅,我们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十三杀望了一眼南盟城,慢慢的说道:“故人已去,踪迹难寻,进去又有何用?”
说罢,十三杀转身便离开了,朝着南盟城郊外的树林走去,三绝也默默的跟在身后,不管十三杀去什么地方?他就跟到什么地方,也不叫苦也不叫累。他们生性都孤独,或许三绝身上就是十三杀曾经的影子,如果是当初的十三杀,他已经毫不犹豫的将剑法传给了三绝,可是如今不一样,因为一个剑客用他的死来告诉自己什么是真正的剑,所以十三杀必须要对自己的剑负责,也算是对故友的尊重,毕竟剑用好了就是侠,用不好就会成魔,三绝拥有持剑的意志,却还不具备承担剑道的能力。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树林中早已没有了光线,赶了一天的路,过了南盟城再往西,地势就越来越偏僻,进入蜀中更是人烟稀少,村庄都很少见更不用说城镇了,今晚也只有在树林中过夜了,对于像天狼十三杀这样的人来讲在那里都一样,本来就是四海为家的剑客,困了就睡,不会去挑剔。
于是十三杀对着三绝道:“今晚我们就只有在着林中歇息一晚了。”
三绝道:“好吧。”
于是二人便向那个山坡走去,毕竟那里是最高点,丛林稍微稀疏一点还可以觅到一丝月光,可是一股浓烈的臭味向他们袭来,这样天狼十三杀立刻警惕的起来,毕竟这种气味十分特殊,似乎还有点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再往前走却又传来一股腐烂的气味,这种气味十三杀一闻便知是尸体腐烂的气息,慢慢的往前走,借着月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山坡上纵横交错躺着很多的尸体,面对死人,像十三杀这样的江湖高手又怎会有丝毫的害怕?反而他会更加的好奇是怎么回事?于是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望着满地的尸体,三绝问道:“师傅,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
十三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说道:“不知道。”
说罢,便仔细的翻看每一句尸体,十三杀说道:“看这些的打扮,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都是中原的武林人士,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看来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
说罢,十三杀继续翻看尸体,他似乎想要找到些什么线索,或许他是想找到那个特殊气味的源头,可是当翻到第三具尸体的时候,十三杀愣住了,他又返回来继续查看之前看过的尸体,他眼神中露出了惊讶之意,从来没有见过十三杀有这种表情,他发现了什么?
当然三绝也注意到了十三杀这个情绪的变化,于是问道:“师傅你发现了什么?”
十三杀缓缓地说道:“这些人都是被一刀致命,并且这些人的表情都很自然,对于一个面对死亡的人来说,眼神中都会流露出惊恐之色,这些人却没有,只能说明一点,这一刀太快了,他们的表情还来不及变化。这个人不仅出手快,而且极其凶残,每一刀都是隔断咽喉。”说罢,十三杀又开始沉思,因为他想不出拥有如此高深刀法的人到底是谁?自己虽然不关心江湖大事,可是对江湖中的高手还是十分了解,在自己的印象中居然找不出来一个用刀如此高深却又心狠手辣的人。
在一旁的三绝说道:“或许我见过这个人。”
十三杀连忙站起来问道:“你在哪里见过,你知道他是谁吗?”
三绝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的眼神和他那双只有八根手指的双手,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师傅王霸刀也是死在这一刀之下,那一刀太可怕了,没有任何征兆说来就来了,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完了他所有的事。”说罢,三绝握紧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愤怒,虽然他知道对手无比强大,但是这也阻止不了他报仇的信念。
望着愤怒的三绝,十三杀也大概能够感受到三绝心中的仇恨,越是仇恨十三杀越是不可能将剑法传授于他。听完这番话是十三杀说道:“原来是这样的,八指杀手。”
说罢,便又继续查看这些尸体,当看了几十具尸体过后,十三杀再一次愣住了,他呆呆的望着这些伤口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三绝看着有些抓狂的十三杀道:“师傅你怎么了?什么不可能?”
十三杀缓了一下道:“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内息?他是一刀杀一人,这里这么多的人,他应该用了很多刀,可是接连的几刀,每个死者的伤口深度大小都惊人的吻合,没有丝毫的偏差,按照常理来说,人的内息即使在强大,也会在每一刀之后慢慢的减弱,那么就不可能出现同样的伤口,这些伤口一摸一样,那说明这个杀手的内息很稳定从未减弱,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个八指杀手到底是谁?真想会一会他”
说罢,十三杀又陷入了沉思,面对突然出现的一个神秘人物,一个江湖的绝顶高手,对于十三杀来说有何尝不是一种挑战,孤寂了很久的剑终于又找到了目标,而此时此刻十三杀想的却不是单纯的比武切磋,而是如何战胜这个神秘的八指杀手?
三绝听完十三杀这番解释过后,问道:“那师傅,你和他交手的话,胜的把握有多大?”
十三杀想了一会道:“五成吧!”又想了一会道:“不对,应该只有一成吧。”
三绝问道:“为什么是一成?”
十三杀说道:“因为若想胜过他,我只有用尽全力使出致命一剑,只有这一剑可以胜他,但如果这一剑没能胜过,那么僵持下去,我内息越来越弱,他内息却一直恒定。你说我是不是只有一成的把握。”
三绝想了一会道:“哦,只要有胜的希望就好。”
十三杀看着这个年少气盛,一心复仇的少年,不由笑了笑道:“快点睡吧,明天我们还得去边城。”
三绝道:“去边城干嘛?”
十三杀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罢,三绝也没有再多嘴问,在一旁睡下,十三杀靠在树上默默的望着圆月说道:“朋友好久不见了,不是因为有事,一时还没有想起你,可能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告诉我这个答案,这种特殊的气味,在金寿天的死士身上我曾闻见过,今日在这里又再次闻道,这到底是什么气味?”说罢,带着这一番的疑问,十三杀也慢慢的睡了过去。
面对神秘杀手重曲,连天狼十三杀都只有一成把握能够胜过他,可是对于剑客来说一成的把握足以,因为往往高手的对决胜负只需要一剑。十三杀口中的那位朋友是谁?他能够解开十三杀心中的疑惑吗?能解开这种神秘蛊毒之谜吗?